开局绑郡主,这口黑锅我背了 第13章 国公府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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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三章 国公府辩经

消息长了腿。

不,消息是插上了翅膀。

“听说了吗?城南那个出了名的狂生孙青岩,应了齐国公府的擂台!”

“真的假的?他敢?”

“千真万确!有人亲眼在二文茶馆看见的!那赵康当场就赏了他银子,让他回去洗干净了再来!”

“我的天!这下可有天大的热闹看了!”

一个纨绔对一个狂生。

一个用钱砸人,一个用命来搏。

这简直是京都城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新鲜事!

整个京都,彻底轰动了。

第二天,齐国公府的大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商贩、游手好闲的混混,甚至还有一些坐着马车,悄悄掀开帘子偷看的官宦家眷。

人山人海,比过年赶庙会还要热闹。

好事者开出的盘口,赔率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剧变。

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那个恃才傲物的孙青岩,是如何被一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按在地上羞辱的。

毕竟,辩论的题目,可是由赵康来定。

谁都知道,他肯定会选些鸡毛蒜皮,泼皮无赖的题目,让孙青岩一身的学问,无处施展。

晋安王府。

婢女小环又一次脚步匆匆地跑进暖阁,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郡主!郡主!那孙青岩真的应战了!现在整个京都城的人都堵在齐国公府门口呢!”

李敏儿手持银剪,正要剪去一片君子兰的枯叶。

闻言,银剪在叶片前半寸处停下。

她略感意外。

没想到,还真有为了五千两银子,连脸面都不要的读书人。

“赵康定是会出些粗鄙不堪的题目,来作践此人。”小环猜测道,“到时候,那孙青岩就算学富五车,也只能像个**一样,任由赵康羞辱。”

李敏儿手腕一动,咔嚓一声,枯叶应声而落,掉进一旁的瓷盘里。

“他行事越是如此,越证明他黔驴技穷。”

她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什么起伏。

“派个机灵的小厮混进人群里。”

“是,郡主。”

李敏儿补充道:“我倒要看看,这场闹剧,他究竟要如何收场。”

……

齐国公府,正堂。

往日待客的正堂,此刻气氛肃杀。

闲杂人等尽数清退,两侧站满持枪家将,甲叶碰撞间没有半点声响。

赵顺臣一身戎装,端坐主位。

赵顺臣的手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筋络虬结,面上却不见波澜。

他身侧,赵康依旧是那身常服,手指捏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在桌沿上转动。

杯底与桌面磕碰,发出“哒,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堂内,刺得人心头发麻。

堂下,孙青岩独自站着。

他换了件干净的旧儒衫,浆洗得发白,人虽清瘦,腰杆却挺得笔直。

除了他,堂内还多了几位老者。

那是赵顺臣派人“请”来的城中名儒,为这场辩论做个见证。

几位老先生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摆明了是来看国公府笑话的。

赵顺臣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如钟。

“时辰已到。”

他视线扫过堂下,一字一句地砸了出来:“孙青岩,按我齐国公府的规矩,今日辩题,由你来定!”

话音落下,那几个昏昏欲睡的老学究,眼皮霍然掀开,满脸的不可思议。

孙青岩也僵在原地。

所有人都认定,赵康会出些腌臜不堪的题目来羞辱他。

谁能料到,这选题的权力,竟会交到他手上!

赵顺臣瞧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痛快到了极点。

这正是儿子昨夜的嘱咐,就是要出其不意,先声夺人,把对方的气焰死死压下去!

孙青岩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他设想过千百种应对,准备了无数种说辞,来反击赵康可能提出的无赖之问。

可对方,根本没出招。

他只是将城门大开,把剑递到了自己手里。

这一下,仿佛蓄满力气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空处。

他那只完好的拳头在袖中死死攥紧,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他不再迟疑,对着主位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响彻正堂。

“既然小公爷如此慷慨,那在下便选自己最擅长的,与小公爷辩一辩这《治国策》!”

话音落下,身后那几个老学究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松动,有人甚至轻轻捻了捻胡须。

《治国策》!

这题目选得堂堂正正,考校的是为君之道,安民之法,是所有读书人学问的根基!

这一下,看你赵康还怎么胡搅蛮缠!

赵康抬了抬眼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青岩定了定神,开始了他的论述。

“为君者,当以民为本!何为本?减徭役,薄税赋,使百姓仓廪实,衣食足……”

他引经据典,从上古先贤讲到本朝律法,声音越来越激昂。

“……开言路,纳谏言,使下情上达,君不蔽于臣,民不欺于官!如此,则国泰民安,天下归心!”

他一口气说了一刻钟,将一整套安邦定国的方略阐述得淋漓尽致。

那几个原本准备看笑话的老学究,不知不觉间,腰杆都挺直了。

“说得好!”

“此子,有大才!”

赵顺臣听得脑仁疼,他瞧见那几个老东西的表情,偷偷瞥了眼儿子,手心已经全是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赵康身上。

满堂寂静。

赵康像是没听见孙青岩慷慨激昂的陈词,只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这片沉默,让气氛变得古怪。

孙青岩看着他,眉头微皱。

赵顺臣坐在主位,急得脚指头都快把靴底抠穿了。

就在众人以为赵康是无话可说,准备认输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他没有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

“孙先生,你的策论很好。”

他顿了一下,声音不大,却让堂内刚刚还热起来的气氛,瞬间冻结。

“但你只说了如何治‘人’,却没说如何治‘官’。”

这话,像一把无形的锥子,精准地刺向孙青岩论述中最光鲜、也最脆弱的地方。

“若朝中奸臣当道,官员层层盘剥,你这安民之法,能有几个字,落到百姓的身上?”

“这……”孙青岩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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