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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你醒了吗?”辛遥抱着膝盖蜷在沙发上,小脸皱成一团,回头望过去时,眼里还蒙着层水雾。
这些天她都睡在沙发上,除了给霍厉臣做复健针灸,两人几乎没有多余的接触。
可手腕上的运动手表明晃晃地显示着,昨晚有氧运动两小时。
她宁愿相信是手表出了故障,或是睡觉时撞了邪,也不愿往那个方向想。
梦游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用力按下去。
不过梦游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爷爷都给她根治好了,十几年过去了,不可能会在犯。
好像是六岁那年,她去山里捡柴遇到了大暴雨,她摔了一跤,没背回来柴被她爸妈联手打了一顿。
高烧不退,出现了梦游的症状。
或许是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也害怕被父母责怪打骂,那晚梦游去山里捡了五十斤柴火。
回来时浑身泥泞,差点没了气息。
也是那次,开启这古怪的病症。
更让她心寒的是,父母得知她梦游会去捡柴后,竟想任由她去,是爷爷发了火,才逼着他们让她接受治疗。
遥茫然地抬手摸了摸额头,皮肤微凉,没有发烧的滚烫。
“叫我?”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辛遥猛地回头,眼泪刚好涌上来,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望着霍厉臣,声音带着哭腔:“我昨晚……是不是梦游了?”
霍厉臣偏过头,目光落在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
那双清澈的眼睛红通通的,让他喉间发紧。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自嘲:“我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睡着都怕醒不过来,你问我?”
他脸色本就带着病后的苍白,昨晚被折腾了半宿,眼下更是泛着淡淡的青黑,疲惫感藏都藏不住。
可关于那些事,他半个字都没提。
“要是不舒服,让钟老来看看。”他移开视线,声音平淡了些。
“嗯……”辛遥闷闷地应着,用手背擦掉眼泪,扶着酸痛的后腰慢慢起身。
每走一步,腰肢都传来阵阵酸胀,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爷爷说过,要是应激性梦游复发,她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霍厉臣看着她一步一哽咽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到底该哭的是谁?
他刚捡回半条命,这两晚被她折腾得,又去了半条。
第一晚她还是张白纸,生涩得让人心疼。昨晚却像忽然开了窍,那软腰扭着,差点把他的魂都勾走。
霍厉臣摸出手机,拨通了林昊的电话。
“霍总,您吩咐。”林昊很快推门进来,作为霍厉臣的得力助手,自从霍厉臣出事,他就搬来霍家贴身待命。
“我妈婚前是怎么教辛遥要孩子的?”霍厉臣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情绪。
林昊猛地一愣,眼睛都睁大了些:“啊?”
见霍厉臣脸色沉下来,他赶紧收敛神色,抬手蹭了蹭鼻尖:“夫人找了位很厉害的两性大师,亲自教了一下午。”
“具体教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但为了让少夫人尽快怀上,肯定是找了最好的老师。”
霍厉臣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那丫头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原来如此。
他就说,以她的聪明劲儿,学什么都快。
“知道了。”他顿了顿,又道:“你回头让钟老抓几副药膳,就说是你要的。”
“什么药膳?”林昊那张俊脸上难得露出迷茫,第一次没跟上自家总裁的思路。
霍厉臣的脸色更冷了些。有些话他实在难以启齿,可看林昊这副懵懂的样子,显然是没明白。
“霍总,您点拨一下?”林昊咽了口唾沫,生怕这金饭碗不保,语气都带了点小心翼翼。
“就说你工作压力大,肾虚。”霍厉臣闭了闭眼,语气里满是不耐。
“?!!”林昊先是一脸懵,随即后知后觉地瞪圆了眼睛,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那个……霍总,您这刚醒,就算要孩子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来日方长……”林昊小声劝道。
来日方长?
他这条刚痊愈的身子,昨晚差点被她拆了,谁给他来日方长?
“废话那么多?”霍厉臣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林昊吓得缩了缩脖子:“我闭嘴,我闭嘴!”
“记住,是你要的,不该说的别乱说。”霍厉臣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明白!是我要补,我虚!”林昊摸着自己的良心用力保证,心里却默默叹了口气。
想起昨天辛遥给小狗做绝育时那干脆利落的劲儿,他忽然有点同情自家老板。
霍厉臣看着林昊出去的背影,指尖捏了捏眉心,耳边仿佛还能想起昨晚她软糯的喘息。
看着奶乖奶乖胆小的很。
一到晚上,就跟只小野猫一样,霸道,磨人,让人欲罢不能能。
比起霍厉臣的食髓知味,辛遥就惨了。
她陷入了一种自己旧病复发,快要嗝屁的惊慌中。
一早上,早餐都吃了三人份的那么多。
万一嗝屁了,就再也吃不上这些山珍海味了。
这么一想,辛遥又喝了一碗满是珍贵海鲜的海鲜粥。
边吃,还边掉小珍珠。
给霍夫人心疼坏了。
“哎呀,妈**小心肝小宝贝,怎么了这是?”
霍夫人看着辛遥弱小无助但能吃的小可怜样,都没明白是怎么个事。
辛遥左手捏着蟹黄汤包,右手握着鲍鱼粥的勺子,嘴里还塞着半块水晶虾饺,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可手里的动作半点没停,反而吃得更急了。
“呜呜,这燕窝酥真好吃……”她吸了吸鼻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地嘟囔:“要是死了,再也吃不到了可怎么办啊。”
“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什么死不死的,不许瞎说。”
“是不是厉臣欺负你了?跟妈说,妈一定给你撑腰教训那臭小子。”
辛遥摇摇头。
霍夫人的手轻轻覆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摸了摸她的手:“没发烧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辛遥嘴里还嚼着东西,眼睛红红的抬头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说什么,又怕说出来被当成怪物,只能把脸埋进霍夫人怀里。
边哭边嚼嘴巴里的食物。
“不哭不哭,”霍夫人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
“有妈在呢,天塌下来妈给你顶着!”
辛遥赶紧摇头,瓮声瓮气地说:“霍妈妈,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就治啊,咱家什么医生请不起?”霍夫人拉着她的手坐直,仔细打量她的脸。
“是不是复健太累了?厉臣现在挺好的,你也要好好休息,不用天天给他按摩啥的”
辛遥咬着嘴唇,眼泪又下来了:“不是累的,是很严重的病……爷爷说,要是复发了,就就活不成了。”
她越说越害怕,声音都带着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梦游症,都不知道自己会干些什么事。
说不定睡梦中跳楼了还是干啥了,都不好说。
霍夫人听得心里一紧,赶紧追问:“什么病这么严重?你跟妈说,妈这就找最好的医生来!”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霍厉臣坐在轮椅上,被林昊推了过来。
霍厉臣看到辛遥扑在霍夫人怀里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昨晚折腾他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