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表情精彩的，不光是何昶，还有林清秋一众人，全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川，沉默无言。
人最起码不能，也不应该这样吧？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是林川下令让玄甲军去杀的人吧？
现在还要大摇大摆的去慰问？杀人还要诛心？
这也！
林清秋几人，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显然是对林川都有点免疫了，实在不想多废口舌。
何昶就不一样了，一下对林川的畏惧，敬重全都到达了顶点。
不敢怠慢，急忙追了上去。
“不错。”
一路出行，林川看着流到街上的鲜血，还算满意。
经过一夜的努力，城中士人去了九成九。
不过还是有些漏网之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玄甲军夜间行动，不可能杀的那么仔细。
好在残余的士人门阀，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掌控云州了。
只要后续瓦解匪患，便能让云州恢复往昔的清明。
压下杂乱的思绪之后，林川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他驻足这一处，正是云州通判王同的宅邸。
大门破败，鲜血流淌了出来。
而身为云州通判的王同，竟然苟活了下来，站在血泊之中，正在破口大骂着。
“这玄甲军，手段还是太糙了。”
本来还算满意的林川，看到云州通判活下来，又不是那么满意了。
那么大一个通判，竟然没给宰了？
当然失望归失望，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带着几分悲痛，直接走进了通判府。
其余几人见状，也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该死。”
看到林川的一瞬间，王同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底的痛恨没有一丝掩饰。
不用猜他都知道，昨夜的兵祸，肯定与林川有关系。
但眼下可不是林川的对手，所以只能隐忍。
“这云州的匪寇，竟然猖獗至此，本官还是来的晚了，不然也不会让这些流寇如此张狂。”
“竟然敢冲进云州，犯下如此血案。”
“诸位放心，本官一定将云州所有匪患统统清缴干净。”
“定然不叫这些匪寇，继续在危害一方了。”
林川一开口，就给昨夜发生的事情定了性。
这一下，顿时气的王同快裂开了。
什么匪患血案，以往可都是他们这些士人的说辞啊，现在竟然被林川这个无耻之徒，给抢了去！
到底是不是匪寇，他们难道还能不清楚么？
也就是他运气好了些，昨夜去花楼吃酒，彻夜未归，这才躲过了一劫。
不然，恐怕也会如同几个儿子一般的下场。
所以这一刻，王同对于林川的恨意，就算是倾尽掉五湖四海，也洗刷不净。
“该死。”
可看到玄甲军充满杀意的目光，王同也只敢在心里暗骂一句，甚至半点的愤恨都不敢表露出来。
万一林川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怎么办？
所以在林川的目光看过来时，他连忙低下了头。
“王大人，你也别太悲痛了，这云州后续的工作，还离不开王大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川勉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当然了，他也不是没考虑过，送这王同一程，让其免除掉这中年丧子的沉痛。
但想一想之后就压下了这个想法，因为这王同活着，还有更大的用处。
只是得找个理由，先将王同的功名官职革除掉。
留着这么个废物在通判的位置上，这是对云州百姓的不负责。
“噗。”
眼见着林川走远，王同才刚喷出一口鲜血。
气的浑身都在抖着。
可偏偏还拿林川没什么办法，从花楼回来之后，他发现不光是通判府一家遭难，秦同知也遭逢大难，却没有他这么幸运，被人割去头颅挂在大门上。
对这一切愤怒的同时，王同还有几分化不开的疑惑。
这林川是怎么敢的，如此行事，当真是不怕死么？
不过他的疑惑，注定没人解答了。
另一边，林川带着手下人，一路视察了整个云州士人的阵亡情况，总体的结果他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像是王通判那样的漏网之鱼，终究只是个例而已。
接下来收拾好残局，一个小小的通判，也翻不起什么风浪，随便网罗几条罪名，也就收拾了。
还有那些惨死的士人，也得把罪名给网罗好了。
反正按照这些士人的出生程度，在多的罪名落在他们身上，都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会去吧，尽快将云州府城的空缺，给本官添补上，还有下面的府县，本官不希望他们乱起来。”
“不然。”
林川的话没有说完，但何昶几乎是瞬间会意。
其实不用林川说，他也会做好这件事情的。
毕竟下面稳定了之后，才能跟着林川一起进步，甚至是调去京城，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考量。
现在云州的大小官吏几乎死绝，只要快速填充好官吏，让他们运作起来，下面也生不出什么乱子。
生出乱子就更好了。
看林川的架势就知道了，绝对没打算留着那些士人，大一点的豪强，估计也在林川的屠刀范围之内。
没什么好说的，他还正愁没有投名状递交呢。
从跟着林川之后，何昶是想明白了。
这条大船搭上边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绝对没有第二种选择。
“对了，匪患的事情联络的如何了？”
想起什么，林川问了一句。
光忙着送士人上路了，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现在士人基本解决掉了，就等手下的人安排好了罪名，他在批个条子就完事了，剩下就是匪患的事情了。
虽然这些士人都先一步噶了，但他们做的事情可没有停下来，玄甲军，加上后续收拢的府兵，现在他的手上才有堪堪两万可用之兵，守城不会很难，但是想要轻松打散掉匪患，也非易事。
“回大人，小人笼络了云州府城附近，将近三层的匪寇，这些人，多数跟士人豪强并无牵扯，为匪也是不得已的，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多自垦良田，勉强度日罢了。”
何昶立刻将做的事情，小心的汇报给了林川。
生怕慢了一点，惹得林川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