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么多人对林川恨之入骨,他也不能例外不是?虽然现在他对林川,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的。
所以必须得将这些乱臣贼子的一举一动,全都记下来,尤其是这些悖逆之言。
平日里的这些同僚,好友,将来可是都会成为进步的基石。
压下杂乱的思绪之后,何昶目光落向远处。
云州的大小官吏,几乎都汇聚到了醉仙楼中,相互对视之间,能够看出他们全都怒火难消。
这个林川一出现在云州,就砍了知府陈禄舟,还将尸体如同烂泥一样,狠狠的踩在脚下。
光是想一想,这股火气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一个农家出身的泥腿子,竟然敢如此肆意妄为,定要让其剿匪不成,被女帝处斩。”
“不错。”
“到了云州的地界,还不老老实实,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依老夫之见,不用等到回京被女帝治罪了,这云州的大门他就走不出去了。”
“一定要让这个该死的**庶死在乱匪之中,让其知道,士人门阀不是一个**庶能够得罪起的。”
说着,一众云州官吏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阴险。
这么多年对云州的经营,让他们有这个信心。
唯一顾虑的,就是镇北侯嫡女,还有其带来的玄甲军,足足三千之数的虎狼之师。
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所以不少云州官吏,又开始迟疑了起来。
“凭借云州的匪寇,能对付的了玄甲军么?”
嘀咕声响起,让整个醉仙楼的气氛凝固住了。
安静的落跟针,都清晰可闻。
看到这一幕,何昶有点急了,要是这些人不对付林川,他怎么拿这些人当投名状?
这怎么行?
“区区一个**庶,就算有着玄甲军,镇北侯嫡女又能如何?”
“只要弄死了这个**庶,咱们就有机会得到朝中大人的赏识,也有机会调任京城。”
“与之相比,冒一些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机不可失啊。”
听到何昶的话音之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云州官吏们,此刻又动摇了起来。
如果按照正常的升迁速度,他们熬到死,也不一定有机会,入朝为官。
整个大梁十三省三十六洲,多少大小官吏都抢破头,想跻身朝堂?哪里有机会给到他们这些人?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已经不是给林川一个教训的事了,完全就是一条通天路,摆在他们面前。
很快,一众云州的官吏们,心中就有了决断,不光林川得对付,剿匪也要搅合了。
一旦让朝廷清除了云州匪患,那等待他们的,估计就是失去对云州的掌控。
这么多年,他们为何能牢牢把控云州?还不是因为云州匪患重重,朝廷流官,只能跟他们同流合污,不受控制的,也可以随意推脱到匪患身上。
只要按时上供,其他世家也不至于打云州的主意。
要是没了匪患就不一样了,云州成了香饽饽,靠他们还守得住么?
“干了,一个泥腿子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眼见着气氛到了,何昶顿时开口又加了一把火,一下就点燃了云州官吏们的怒火。
一个个的,全都跟着义愤填膺了起来:
“说的不错。”
“一个侥幸高中的**农,靠着谄谀献媚,讨得女帝欢心,才得了这官身的废物,对付起来应该不难。”
“若是搞不定这林川,以后颜面何存?”
“陈禄舟好歹也是一州知府,却如此轻易就被砍杀了,让其活着,日后吾等还能有活路?”
“连夜派人出城,联系云州十八寨绿林两道。”
“让他们尽可能召集人手,早做准备,定叫林川这**庶有去无回。”
“如今朝廷玄甲军不过万数,若是能折损在云州,届时,吾等定能得朝中百官的赏识。”
“而且老夫可是听说了,这**庶可是害得周相独子下狱,个中就不用细说了吧?”
“明日不管林川想搞什么,都不能让其顺遂。”
一众云州官吏越说越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何昶的表情也十分兴奋。
偷偷的在衣袖上,写写画画。
不用猜也知道,全都是投名状,进步的基石。
酒过三巡,云州本地官吏们全都散了去,只有何昶悄摸摸的,折返回了府衙。
确定没有被人跟踪之后,才从后门悄悄进来。
“大人,这些奸臣乱党实在太过猖狂了。”
“竟然敢如此狂妄,扬言让朝廷剿匪剿不下去,实在可恨,合该遭受天诛。”
“若不是下官人微言轻,定要狠狠严惩如此逆贼。”
“还欲要让大人有来无回?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说着,何昶还小心的观察了林川一下。
发现林川似笑非笑,面上尽是玩味的表情。
顿时一颤,表情也僵住了。
“怎么,记得何大人不也叫嚷着,要让本官有来无回么?还一口一个泥腿子?”
林川的声音不大,却让何昶整个人大汗淋漓,眼底尽是恐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会被林川掌控的如此了然。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足以说明,林川的恐怖之处,这一次,云州这些本地官吏怕是要栽了。
同时,何灿此刻心中只剩下庆幸了。
还好他投靠的早,不会沦为林川施展手段的靶子。
“机会本官给你了,就看你日后如何了。”
林川抬头撇了何昶一眼,对其的表现还算满意。
从来云州剿匪开始,他就全算着,怎么完成任务的事情。
现在满朝文官,肯定是靠不住的。
指望着群虫豸的话,都怕这辈子都飞升不了了,所以这个权臣还是得他自己来做。
而第一步,就是先将云州给掌控到自己手中。
这样才方便日后行事,让女帝从信重到忌惮,最后功高盖主被砍,同时,也教一教朝堂百官,何为党争。
马德,要不是他们这么不争气,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么辛苦?
“废物虫豸。”
暗骂了一句之后,林川才将目光落在何昶的身上。
对于第一个投靠过来的棋子,还是十分欣赏的,识时务,看得懂大势。
也勉强算是个当鸡犬的好苗子,日后可以考虑,给一个机会。
“大人放心,小人对大人,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
何昶感受到林川的目光,急忙半跪在地上。
将身上的衣袍扯下,露出里面写写画画,留下的官吏言状,立马递上去。
“行了。”
林川没有去接衣袍,只是冷淡的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整理一下云州大小判案卷宗。”
“明日一早,给本官送到府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