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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秋撂下狠话,直接推开前来押她的护卫,径自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沈定远眼皮狂跳,莫名感到不安,可他不能在气势上败下阵来,他倒是要看看,这逆女在祠堂里跪着,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刘管家忍不住上前提醒:“侯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沈定远狠狠的瞪了刘管家一眼,若是她每次撂下狠话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怂了,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
刘管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他正要退下,沈定远却又叫住了他。
沈定远清了清嗓子,又停顿了片刻,才担惊受怕的叮嘱刘管家:“你派人盯着点,要是祠堂有什么异动,立即来报!”
刘管家会意,用力点头:“奴才明白了!”
有刘管家看着她,沈定远暗暗松了口气,他本想回主院休息,但又想到主院的那对母女身上都有伤,每日不是哭就是喊,实在烦人得紧,思来想去,索性去书房练字。
最近因为沈千秋,他情绪很不稳定,也是时候修身养性了。
祠堂。
青兰陪着沈千秋在祠堂里跪着,见她家姑娘腰杆挺直的跪在祖宗牌位前,她不由疑惑。
“姑娘,夫人受了那么多委屈,您为何还要跪沈家的先祖?”
青兰了解她们家姑娘,知晓真相后,她没一把火烧了沈家祠堂就算不错了。
沈千秋没有回应青兰,她的目光落在她母亲的牌位上,刻在牌位上的爱妻杨时微之牌位几个字实在是太刺眼了。
母亲一定觉得很恶心吧,那就再等等,她会亲手摧毁这里的一切,届时再为母亲重塑牌位。
青兰没有听到她家姑**回应,知晓她家姑娘心里难过,也就没有再多问,安安静静的陪在她家姑娘身边。
祠堂大门紧闭,刘管家在外面守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心想着,都这么久了,大姑娘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因此卸下防备,转身离开。
刘管家刚走,青兰就见她家姑娘余光往外瞥了瞥,想来姑娘也发现外面有人了。
“姑娘,人已经走了。”
沈千秋微微颔首,而后轻描淡写的下令:“那就烧吧。”
青兰以为是她听错了,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沈千秋侧目看向她,再度下令:“青兰,烧了这祠堂。”
这下青兰听清楚了。
“是!”青兰不疑有他,立即起身拿起供桌上的烛台,作势要点燃那些牌位,可她看到了夫人的牌位,又迟疑了,出言询问:“姑娘,夫人的牌位也要烧吗?”
“烧。”
烧了才能重新立!
青兰一向不会质疑她家姑**决定,不再多问,直接将供桌上的烛台都扔进了众多牌位中。
蜡烛很快点燃了牌位,沈千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姑娘,祠堂很快就会烧起来,咱们快出去吧。”
“不急。”沈千秋依旧跪在牌位前,面色从容的说道:“让火势烧得旺一些。”
青兰瞬间听懂了她家姑**意思,若是她们现在出去,侯府的人很快就能把火灭了,那她们岂不是白烧了。
祠堂的火越烧越旺,明黄色的火焰在沈千秋的那双眼睛里燃烧,待火势大到让她的脸发烫,她才慢条斯理的起身,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热浪滚滚而来,沈千秋站在祠堂外,欣赏着沈家先祖的牌位,一块接着一块被火焰吞噬。
刘管家刚跑到书房,还没来得及向他们家侯爷汇报,就听到有人在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刘管家心里咯噔一下,他立马反应过来,也着急忙慌的喊了起来:“不好了,侯爷,大事不好了!”
沈定远正在书房练字,听到刘管家的呼喊,他笔下的字都写歪了,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他扔下笔冲了出去,急问:“出什么事了!”
用不着刘管家回话,沈定远就听到了隐约传来的祠堂走水几个字眼,他身形一晃,双眸赤红的跺脚:“这逆女,她怎敢火烧祠堂啊!”
沈定远的声音都有些破碎,说完他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刘管家,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许是太过慌张了,沈定远那宽大的袍子被风吹得鼓起,显得他整个人像是一只身躯庞大的**精在乱窜。
沈定远和刘管家一前一后来到祠堂,看到祠堂被烧得面目全非,里面的牌位更是不可能再救回来,沈定远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逆女!逆女啊!你怎么敢?怎么敢!”沈定远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
沈千秋缓步走向他,猖狂的咧嘴一笑,睁眼说瞎话:“父亲息怒,女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祠堂突然就烧起来了,许是祖宗显灵,舍不得让女儿在祠堂里长跪。”
她没有承认,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具挑衅。
沈定远怒指着她:“你!敢做不敢当!”
“父亲说笑了,敢作敢当乃君子所为,可女儿只是弱女子,平日里连踩死一只蝼蚁都不忍心,又怎会火烧祠堂呢?”
刘管家抬手抹了一把冷汗,他们家这位大姑娘真是个疯子,刚才那番话,她说出来自己信吗?
她是不是忘了刚回府就火烧暖阳居的事了?
大姑娘再这么烧下去,迟早整座侯府都得重建!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家侯爷也有责任,明知大姑娘是个疯子,还敢让她进祠堂,怎么想的?
沈定远双目赤红,指着沈千秋撂下狠话:“逆女,别以为本侯不敢把你怎样,你火烧祖宗祠堂是死罪,本侯绝不会放过你!”
“父亲何必如此动怒?女儿说过了,祠堂是自己燃起来的,与女儿无关。”
“你!你说出去有人信吗?好端端的怎会自燃!”
“女儿方才也说过了,兴许是祖宗显灵。”
“沈千秋!”沈定远破音怒骂:“莫要强词夺理了,你躲不过这大逆不道的死罪!”
沈千秋半点不慌,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报官,快去报官!”沈定远不愿再听她狡辩,此刻的他显然已经丧失理智了。
沈千秋依旧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