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等!”
眼看情况不对的姜灼连忙起身劝架。
“你不用替他说话,打从上船开始,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
却被正在气头上的姜烈一把推开。
“误会!这真的是误会!”
情急之下,姜灼直接挡在了姜烈和白斐竣之间。
姜烈来不及收拳,硬生生打在了姜灼脸上,顿时火辣辣地起了红肿。
“你俩认识才几天?为什么这么护着他!”
姜烈这才住了手,只觉自家妹妹是为护着白斐竣才受伤,既心疼又生气。
“方才是有个胡姬来看我,我们聊得高兴就喝了点酒,我有点醉了,就没坐稳,自己摔地上去了,斐竣兄他只是关心我!”
平白遭受无妄之灾,一边捂着脸,一边解释的姜灼,很是委屈。
姜烈一愣,目光在受伤的姜灼和无语的白斐竣二人之间徘徊,很快选择相信了姜灼的解释。
“妹妹你怎么不早说?”
醒悟过来的姜烈连忙扶起姜灼,有些愧疚道
“你给人家说的机会了吗?”白斐竣狠狠瞪了姜烈一眼,面色铁青,自己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抱怨道,“不是我说,你这性子也太急了,还有,你刚才说我从上船开始就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呃。”姜烈挠了挠脑袋,尽力想了想措辞,有些笨拙地解释道,“不对劲的意思就是跟往常不一样,对,自打上船之后,我就发现你跟往常不一样的风度翩翩,不一样的温柔体贴,不一样的放心可靠。”
“是吗?”白斐竣嘴角上勾,但眼里全然没有笑意,“可惜,就算我如此风度翩翩,温柔体贴,放心可靠,姜兄也不放心把令妹交给我呢。”
“怎么会呢?”姜烈目光慌乱,硬着头皮直接拉过姜灼塞到白斐竣怀里,“放心,太放心了,以后我妹就是你妹,我大伯就是你大伯。”
没反应过来的姜灼一个趔趄,却被白斐竣却顺势扶住了肩膀。
“哈哈哈说起来,这屋里待久了还真是有点闷,你们好好相处,我去外面透透气哈。”
眼前这两人莫名其妙就挨了自己揍,自知有愧的姜烈不再敢直视姜灼和白斐竣,而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姜灼和白斐竣二人。
两人站着很近,又是面对面,姜灼甚至可以感觉到白斐竣沉稳的呼吸,脸色不由得也更红。
白斐竣方才已查看过酒盏,酒确实没有问题,只是喝的也不多。
眼前人却已是满颊霞光。
就算平时再怎么镇定自若,喝醉了之后也是跌跌撞撞的懵懂小姑娘。
“还疼吗?”
白斐竣试图伸手去**姜灼脸上的红肿。
把头埋得更低的姜灼却摇摇脑袋,避开了白斐竣的触摸。
“哥哥只是关心则乱,今日冒犯,还希望白公子别太责怪他。”
姜灼脸上绯红依旧,但言语间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白斐竣轻松笑笑,略略低下头靠近,打趣姜灼道,“看来姜小姐是酒醒了。”
“我、我也去甲板吹吹风。”
挣脱了白斐竣的束缚,姜灼连忙夺门而出。
其实,即便不摘下白斐竣的面具,姜灼约莫也有四成把握确定前世为自己收尸的将军就是他了。
料想是当年哥哥去世前还惦记着自己,白斐竣为了完成哥哥遗愿,特地找到西蜀,却只得到自己埋骨荒野的消息吧。
对于白斐竣,姜灼确实是有感激之心,但似乎也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姜灼就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出了船舱。
江上风大,姜灼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很快彻底冷静了下来。
找到姜烈时,姜烈正背对着船舱,一边吹风,一边饮酒。
“阿灼。”感觉到姜灼接近的步伐,姜烈没有回头就叫出了姜灼的名字,“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姜灼摇摇头。
姜烈没有说话,只出神地望着没有边际的江面,顿了顿,“是因为大伯的事吗?先前在边疆的时候,我就听说你心仪景王,非他不嫁,如今大伯去世,景王订婚,你是不是……”
这确实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姜灼坐了下来,陪姜烈一起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沉默了一会,才回答,“确实有关系,但或许也没关系,先前父亲在世的时候,就不看好我与景王,如今他已订婚,我便再也没有这个心思了。”
这还是自己那个心比天高的堂妹会说出来的话吗?
“那又如何?”姜烈挑眉看向姜灼,似乎对自己妹妹这些年的转变感觉到很不可思议,“你若是喜欢,我姜烈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父亲只有我一女,我自小就不懂那些后宅争斗,哥你若是真要把我送进王侯之家,恐怕要记得提前给我备好棺材。”
姜灼一边苦笑,一边打趣道。
“……那你觉得里面的那个呃,白,白公子怎么样?”姜烈转开了话题。
“白公子沉静温和,文武兼通,恐怕来日官职会比哥哥还要高。”姜灼笃定道,“这样前途大好的人才跟了哥哥,哥哥应该以礼相待才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姜烈有些扭捏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喜欢他吗?”
“啊?”
这下轮到姜灼震惊了,皱眉质问道,“哥你说什么呢?父亲新丧,你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吗?!”
“不不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姜烈也感觉大脑一团乱麻,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跟他相处吗?先前他与我商量,可以陪你一起回浦城老家,我想着山高水远,大伯就是在路上出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确实也不大安全。但你若是不喜欢他,我也可以替你回绝。”
此行虽然有黑鹰保护自己,但黑鹰毕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况且也未必不可能是凌恒那边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
“但是,白公子是哥哥这边的军师,难道哥哥新官上任不用着他吗?”姜灼有些动摇了。
“不……他的身份……”姜烈欲言又止,“军师只是我们说着玩的,为官者,必然是亲力亲为,哪能处处靠着别人?”
姜灼点点头,很快做出了决定。
“我挺喜欢白公子的,哥哥可放心让他与我同行。”
“啪——”
身后传来瓷碗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