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海,无边无际的沙漠。
妙音和萧星河的嘴唇早已干裂,每一步都陷进滚烫的沙地里,热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里除了黄沙,什么都没有。
“古籍上说,时光之沙就在死亡之海的中心。”妙音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这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萧星河突然半跪下去,抓起一把沙子,沙粒从他指缝间流走。
“不对劲,这沙子……在自己动?”
两人低头细看,脚下的沙地果然在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缓缓流动。更诡异的是,他们身后留下的脚印,竟在几个呼吸间就被抚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懂了!”妙音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这整片死亡之海,就是一座巨大的时间法阵!我们在顺流而下,必须反过来,逆着沙子走!”
两人立刻调转方向,逆着沙流前行。
每一步都像是顶着千斤重担,越走越吃力。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时而会闪过他们刚踏入沙漠的幻影,时而又会瞥见白发苍苍的自己倒在沙地上的残像。
“看那边!”萧星河猛地指向远方。
一座高耸的沙丘顶上,悬浮着一粒沙。
那粒沙晶莹剔-透,周围的空间肉眼可见地扭曲、折叠。
“时光之沙!”妙音心头一紧,“小心!它周围的时间是乱的!”
越是靠近,时间错乱的感觉就越强烈。
前一秒,他们还是风华正茂的模样;后一秒,皮肤就爬满了皱纹,身体变得衰朽不堪;再一眨眼,又变回了扎着总角的垂髫小儿。
记忆也开始颠三倒四,混乱不堪。
“守住本心!”妙音厉喝一声,口诵梵音,一圈金光将两人笼罩,“时光之沙在考验我们的道心!”
终于,他们挣扎着来到沙粒之前。
就在妙音伸手欲取的那一刻,一个由黄沙汇聚而成的人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人影的面容渐渐清晰——竟是梵音谷的创派祖师!
“祖师?”妙音彻底愣住了。
祖师虚影长叹一声。
“孩子,你可知时光之沙的真正用途?它不止是炼器神材,更是封印魔尊的关键。”
他揭开了一段惊天内幕。
“魔尊曾是我的挚友,我们一同守护太虚镜。直到他的爱人,也就是第一任镜心,为了封印虚空裂缝而献祭了自己,他才性情大变,堕入魔道。”
萧星河急切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祖师虚影抬手,将一道金色佛印打入时光之沙。
“带它回去,与太虚镜融合,能暂时冻结魔尊的时间。但要彻底解决他,还需要……镜心的选择。”
他的目光落在妙音身上,意味深长。
“记住,有时候,最大的牺牲不是死亡,而是活着,承担所有。”
话音落下,祖师的虚影化作流沙散去。
拿到时光之沙,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返回。
一路上,妙音一言不发。
“怎么了?”萧星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妙音眼眶泛红,泪水终是滑落。
“祖师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第一任镜心的转世之一。魔尊感应到的气息,有一部分来自我。”
萧星河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林冰儿……”
“她也是。”妙音惨然一笑,“镜心被分成了三份。冰儿承载了记忆,我承载了力量,还有一份……不知所踪。这就是为什么魔尊对太虚镜如此执着,他想集齐我们三个,让他爱的人,完整地活过来。”
当三组人马带着三件宝物火速返回青岚宗时,天空中的镜花水月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魔尊那压抑不住的咆哮,穿透幻境,震得每个人气血翻涌。
“情况如何?”林寒冲上前,急切地问。
蓝冰(林冰儿与蓝汐的融合体)脸色无比凝重。
“比我们想的还要糟!魔尊在吞噬幻境的力量,一旦脱困,他的实力会比当年更恐怖!”
众人立刻将三件宝物和各自探听到的秘密全盘托出。
当听到林冰儿和妙音都是镜心转世时,林寒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所以……魔尊不是要害冰儿,他是想……复活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蓝冰点头。
“更准确地说,是想让三个分离的部分重新融合,让第一任镜心,完整地复活。”
她看向人群中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雨晴,揭开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惊人的真相。
“而第三部分,就在苏雨晴体内——她眉心的剑心石,其实就是镜心的‘情魄’!”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
苏雨晴下意识地**着眉心那温润的剑心石,失神地喃喃自语:“难怪……难怪我总能隐约感应到冰儿和妙音……”
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天穹之上的镜花水月轰然炸裂!
恐怖的魔气如墨汁般渲染了整个天空,一道身影从中走出,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魔尊脱困了!
但他没有立刻大开杀戒,而是直直地看向林冰儿、妙音和苏雨晴,那双眼中,是积压了千年的痴迷与狂热。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回来吧,让我们合而为一,璃儿……”
原来,第一任镜心的名字,叫璃儿。
魔尊缓缓伸出手。
一股无法抗拒的引力瞬间锁定了三女,她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空中!
“不!”
林寒怒吼着想要阻拦,却被那恐怖的威压狠狠震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要抵抗……”魔尊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再也没有分离,再也没有痛苦……”
半空中,三女的身体被强行拉扯、融合,最终化作一个巨大的光茧,散发着圣洁与邪异交织的气息。
魔尊痴痴地望着那个光茧,仿佛在等待着他此生唯一的珍宝。
林寒双目欲裂,心如刀绞,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就在这片绝望之中,蓝冰突然开口,声音急促:
“还有一个办法!”
她揭开了太虚镜最终的秘密。
“太虚镜还有一个隐藏的功能——‘轮回之境’!可以送一个人回到过去,从根源上改变历史!但是,代价极大!”
“什么代价?!”林寒嘶吼着问。
“施术者,将永远迷失在时空乱流之中,神魂俱灭!”蓝冰一字一句,声音平静得可怕,“而且,改变过去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谁也不知道!”
林寒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送我回去!回到璃儿牺牲的那一刻!”
众人大惊失色。
“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寒挣扎着爬起来,眼神里是置之死地的决绝,“既然一切都因那一刻而起,那就在那一刻,做个了断!”
蓝冰不再多言,立刻催动太虚镜。
古老的镜面光芒大放,一个吞噬一切的漆黑漩涡在林寒面前缓缓开启。
林寒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光茧,纵身一跃,投入了无尽的时空漩涡……
他能否逆转乾坤?
当年,魔尊与璃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因果,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