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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牌局:从斗地主打到六冲》第二卷第二十四章:老周的“省牌术”:单牌全留到最后
城隍庙的香案牌桌刚被小黑用抹布擦过,案沿的汤渍擦得半干,留下些歪歪扭扭的印子,像老周昨晚偷偷画的“牌位记号”。王二麻蹲在案边,把四副牌往中间拢,拢到一半突然停手——老周正蹲在对面,用手指把一张“方块4”往牌堆底下塞,塞完还往上面压了对“10”,跟藏私房钱似的。
“老周,你藏啥呢?”王二麻挑眉,伸手就去扒他的牌堆。
老周手忙脚乱地按住,脸涨得通红:“没、没藏啥!就是这牌滑,怕掉了。”他指尖还捏着张“红桃6”,牌角被捏得发皱,显然是刚从牌堆外层抽出来的。
小李蹲在香案另一头,膝盖上还垫着那张写记牌诗的黄纸,纸上的“红桃分堆黑桃摆”被孟婆汤渍泡得发黏。他扒拉着自己的牌笑:“周哥准是又舍不得出单牌了——昨儿练牌,他把三张‘3’全藏兜里,说‘留着凑炸弹’,结果到最后也没凑成。”
“我那是留着有用!”老周梗着脖子辩解,把“方块4”往牌堆深处又按了按,“四副牌单牌多,万一后面能凑成对呢?拆了多浪费。”他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小袋,往案上一倒——倒出几颗瓜子壳和半张“梅花2”,是前天练牌时掉的,他居然还捡回来揣着。
“你这不是省牌,是给牌找坟头。”王二麻把他的牌堆扒开,果然在底下摸出一摞单牌:“3、4、6、7、9……好家伙,你这单牌能凑成串了,比小李的诗还长。”
老周赶紧把单牌往回抢,指尖在牌上蹭来蹭去:“我这叫‘省牌术’,等对手出完对牌,我再出单牌,准能赢。”他把单牌重新摞好,用对“K”压住,像给宝贝上了锁。
正说着,孟婆端着个陶盆从汤摊那边绕过来,盆里装着刚炒的瓜子,还冒着热气。“练得咋样?”她把陶盆往案上一放,瓜子香飘得满院都是,“我听小黑说,昨儿老周把牌藏进瓜子袋里了?”
老周脸一红,往牌堆后缩了缩:“那是意外……瓜子袋软,牌不容易折。”他昨儿怕单牌被王二麻逼着出,真把两张“5”塞进了瓜子袋,结果嗑瓜子时差点把牌嚼了,被小李笑了半宿。
“别藏了,”孟婆笑着往每个人手里塞瓜子,“判官刚来说,下午有场四冲热身赛,对手是‘奈何桥队’,三个刚过斗地主段位的小鬼,正好练练手。”
“小鬼?”老周眼睛一亮,捏着瓜子的手松了松,“那我这‘省牌术’正好用上——小鬼肯定不会留单牌。”
王二麻刚想怼他,就见判官背着布包往这边走,布包里的规则手册露了个角,还夹着把算盘。“都准备好了?”判官把布包往案边的石墩上一放,“‘奈何桥队’已经在牌场等着了,别磨蹭。”
“来了来了!”小李赶紧把黄纸往怀里一塞,抓起自己的汤碗牌架就往牌场走,老周则把那摞单牌小心翼翼地往蓝布兜里一塞,塞完还拍了拍,生怕掉出来。
牌场就在城隍庙后院,临时搭了张石桌,桌腿垫着彼岸花根,据说能“稳牌气”——其实是小黑怕桌子又飘起来,特意找的重东西。“奈何桥队”的三个小鬼早就坐好了,一个个穿着灰布褂,手里捏着牌,见王二麻他们来,赶紧站起来鞠躬:“麻爷好!”
“不用客气。”王二麻往石凳上一坐,把汤碗牌架往桌上一放,“咱就是热热身,输了不罚筹码。”
瘦高个小鬼赶紧点头:“我们知道!判官说您是‘斗地主野路子王’,让我们多学学。”他手里的牌没拿稳,掉了张“红桃3”,赶紧捡起来往牌堆里塞,跟老周藏牌的样子如出一辙。
判官蹲在石桌旁,把算盘往地上一放:“开牌!‘奈何桥队’先出。”
瘦高个小鬼清了清嗓子,摸出三张牌往桌上一放:“我出三个3!”
王二麻扒拉自己的牌,正好有三个4,刚想拿出来,就见老周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说:“麻爷,先别出!留着,等他们出炸弹咱再管。”
“三个3能有啥炸弹?”王二麻没理他,把三个4往桌上一放,“管上!”
圆脸小鬼赶紧摸出三个5:“我们出三个5!”
小李扒拉着自己的牌,摸出三个6:“我出三个6!”
矮胖小鬼摸了摸头,往牌堆里扒了半天:“我们……我们没牌管。”
“该咱出了。”王二麻看向老周,“你有啥对牌?出对。”
老周捏着牌堆犹豫了半天,摸出对“10”往桌上一放:“我出对10。”他出牌时手指捏得很紧,把牌往桌上放时还顿了顿,像是怕牌疼。
瘦高个小鬼眼睛一亮,摸出对“J”:“我们出对J!”
“我来!”小李摸出对“Q”,“对Q!”
圆脸小鬼摸出对“K”:“对K!”
王二麻摸出对“A”:“对A!”
三个小鬼对视一眼,矮胖小鬼小声说:“我们没对牌了……”
“好机会!”王二麻看向老周,“你有单牌没?出张单牌过渡。”
老周赶紧把牌堆往怀里一抱,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没单牌!”他怀里的蓝布兜被牌顶得鼓鼓的,露出张“方块7”的角,正好被小李看见。
“周哥,你兜露了!”小李指着他的兜笑,“那不是单牌吗?”
老周赶紧把兜往身后一藏,脸涨得通红:“那是……那是我捡的!不算!”
“捡的也能出啊。”王二麻有点无奈,“出张单牌,让他们接不上,咱就能顺道出对了。”
“不行!”老周梗着脖子,“单牌留着有用!万一他们出单牌,我还能管上。”他偷偷把兜往石桌底下塞,手指在兜里把单牌捋得整整齐齐,跟数冥币似的。
王二麻没辙,只好自己摸出张单牌“2”:“我出单2。”
三个小鬼扒拉了半天牌,瘦高个摇头:“我们没单牌能管上。”
“该你了老周。”王二麻催他,“出对牌,咱赶紧把牌出完。”
老周磨磨蹭蹭地摸出对“8”,刚往桌上一放,突然又拿了回来:“等会儿!我再看看!”他把对“8”往牌堆里一插,摸出张对“5”:“我出对5!”
“你咋不按大小出?”判官在旁边忍不住插了句,“对5小,他们要是有对6就能管上。”
果然,圆脸小鬼眼睛一亮,摸出对“6”:“我们出对6!”
老周赶紧把对“8”又摸出来:“我出对8!管上!”他出牌时手都在抖,像是对“8”被用了很心疼。
矮胖小鬼摸出对“9”:“我们出对9!”
小李摸出对“J”:“对J!”
三个小鬼这下真没牌了,蹲在地上扒拉着牌堆,只剩几张单牌。“我们出单牌吧。”瘦高个摸出张“4”,“我出单4。”
王二麻赶紧看向老周:“你有单5没?管上!”
老周往兜里摸了摸,掏出张单5,却又塞了回去:“没有!我没单5!”他偷偷把单5往牌堆底下塞,被王二麻一把抓了个正着。
“你这啥意思?”王二麻把单5抢过来往桌上一放,“出!别藏了!”
老周急得直跺脚:“我留着凑对呢!凑成对5能管对4啊!”
“人家出的是单4!”王二麻没好气地说,“单牌对牌分不清?”
三个小鬼见老周藏单牌,都忍不住笑了。瘦高个摸出张单6:“我们出单6。”
“老周,你有单7没?”王二麻问。
老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王二麻往他兜里一摸,摸出张单7:“这不是?”
“我……”老周哑口无言,只好眼睁睁看着王二麻把单7出了。
就这么你来我往,转眼就到了残局。王二麻和小李的牌都快出完了,老周怀里的兜还鼓鼓的——他硬是把10张单牌全留着,一张没出。
“麻爷,我出完了!”小李把最后一张牌往桌上一放,松了口气。
“我也快了。”王二麻摸出最后一张对“2”,“我出对2!”
三个小鬼彻底没牌了,蹲在地上看着老周:“周哥,就剩你了。”
老周这才慢吞吞地把兜里的单牌掏出来,摆了一桌子:“3、4、5、6、7、8、9、10、J、Q……”10张单牌摆成一排,像串没串起来的糖葫芦。
“你留这么多单牌干啥?”王二麻瞪他,“刚才让你出你不出!”
“我怕浪费……”老周委屈地说,“万一能凑成对呢?”
“凑啥对?四副牌都快出完了!”判官蹲在旁边扒拉算盘,“按四冲规矩,最后剩单牌超过5张,算‘扣底’,输翻倍!”
“翻倍?”老周脸一白,赶紧把单牌往回拢,“那……那我现在出还不行吗?”
“晚了!”瘦高个小鬼笑着说,“我们都出完了,你这单牌算‘留底’,输了算翻倍!”
老周急得快哭了,蹲在地上扒拉单牌:“我咋就输了呢……我这单牌都能管上他们的啊……”他拿起张单Q,又放下,拿起张单10,又叹气,像是单牌被浪费了比输牌还心疼。
王二麻没辙,往石凳上一坐:“你这‘省牌术’,省来省去把自己省输了。”他从孟婆给的陶盆里抓了把瓜子,往老周手里一塞,“吃点瓜子,消消气。”
孟婆正好端着甜汤过来,把碗往老周面前一放:“喝点汤吧,老周。四冲不是斗地主,单牌留着没用,该出就得出。”她指了指老周的单牌,“你看这10张单牌,要是刚才出了,咱早赢了。”
老周捧着甜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觉得……单牌也是牌,扔了可惜。”他昨儿练牌时,把一张单“3”掉在地上,蹲在案底找了半宿,说“牌跟筹码一样,得省着用”。
小李蹲在旁边,拿起老周的单牌摆成一排,突然笑了:“周哥,我给你编首诗:‘老周爱把单牌留,留到最后愁白头,不如赶紧往外走,赢了瓜子不用偷’——咋样?”
老周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滴在甜汤里,溅起个小水花。“我下次不省了……”他吸了吸鼻子,把单牌一张张往兜里塞,这次没往深处藏,就摆在最上面,“下次我出单牌,出得比谁都快。”
判官把算盘往布包里一塞,站起身:“行了,热身赛不算输赢,就当练手。老周,下次再留单牌,罚你剥三斤瓜子壳。”
老周赶紧点头:“剥!我剥!只要别让我留单牌就行。”他把兜里的单牌掏出来,一张张抚平,叠成整齐的一摞,放在汤碗旁边,像是怕它们再被自己藏起来。
阳光透过城隍庙的树梢照下来,落在石桌的单牌上,把“红桃Q”照得发亮。王二麻看着老周小心翼翼抚平牌角的样子,突然觉得这“省牌术”虽然傻,却傻得有点可爱——至少老周是真把牌当宝贝,比那些输了就耍赖的小鬼强。
“走,再练一把!”王二麻把牌往中间一拢,“这次我盯着你,敢留单牌,就把你那蓝布兜没收!”
老周赶紧把兜往怀里一抱,又赶紧松开:“不藏了!真不藏了!”他把单牌往牌堆里一混,摸出张单“5”往桌上一放,“我出单5!”
众人都笑了,笑声把石桌旁的彼岸花根都震得轻轻晃。老周看着自己出的单牌,又看了看王二麻,突然也笑了——原来出单牌也没那么难,至少不用蹲在地上偷偷藏了。
孟婆往每个人碗里又续了勺甜汤,汤里的莲子漂得慢悠悠的。“下次遇着老赵队,可不能再留单牌了。”她笑着说,“老赵记牌虽差,可单牌出得快,别被他钻了空子。”
老周使劲点头,把单牌“5”往牌堆里一插,又摸出张单“6”:“我再出单6!”
王二麻看着他手忙脚乱出牌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四冲的“脑壳疼”,有老周这“省牌鬼”队友,倒也挺有意思——至少输了牌,能看着他蹲在地上数单牌心疼,比在人间赢牌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