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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牌局:从斗地主打到六冲》第一卷第七章:小李的“诗句记牌法”:三句诗忘一张
城隍庙牌场的雾霭**头晒得淡了些,决赛的牌桌旁围得更紧了。刚才帮王二麻捡牌的红袄小鬼挤在最前头,手里还攥着颗没剥的瓜子,见王二麻看过来,赶紧把瓜子往兜里塞,假装在看地上的虚影脚印——刚才老周炸牌时,那三个小鬼虚影踩出的浅痕还没散,像撒了把碎墨。
“决赛对手——‘酸诗队’!”判官举着铁皮喇叭喊,声音比刚才哑了些,许是喊得太急,嘴角沾了点墨汁,“队长:小李!队员:俩教书鬼!”
人群里挤出来个瘦高鬼魂,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磨出了毛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走路时身子一晃一晃的,活像根被风吹弯的芦苇。他走到牌桌旁,先对着王二麻拱手,又对着老周点头,最后瞥见老周怀里的牌盒,眼睛亮了亮:“这位兄台,你这牌盒……衬得起‘清风入牌’之景啊。”
王二麻愣了愣:“啥?”
“我说你这牌盒好看。”小李赶紧解释,把手里的纸往桌上一放——纸上是用毛笔写的诗,字歪歪扭扭的,还洇了几块墨,“我叫小李,生前是个秀才,现在靠写诗记牌。”
老周悄悄拽了拽王二麻的衣角,小声说:“他就是孟婆说的那个‘写诗鬼’?”
王二麻点头,想起孟婆昨天递汤时提的:“有个书生鬼,记牌不用脑子用嘴,念得比唱的还好听,就是总忘词。”当时他正跟老周练“怎么把炸弹藏袖子里不硌得慌”,没往心里去,这会儿见小李斯斯文文的,倒觉得新鲜:“写诗记牌?咋记?”
“简单!”小李把纸往王二麻面前推了推,“比如记对手的牌,红桃有A,黑桃有K,就念‘红桃A来黑桃K,对手剩了三张牌’——你看,多好记!”
判官在旁边翻了翻决赛名册,推了推老花镜:“别唠了!发牌!”他从牌盒里抽牌时,手指还在抖——刚才数错人数被阎罗王罚抄“人数表”,抄得指关节发酸,这会儿捏牌都费劲。
第一局小李当地主,抓完牌先往纸上写,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写了半句又划掉,嘴里念念有词:“红桃三张……不对,是四张?”
对面的教书鬼忍不住催:“小李兄,快出牌啊!”
“急啥?”小李头也不抬,又划掉两个字,“记不清牌,出了也是输——这叫‘知己知彼,方能写诗……啊不,方能赢牌!”
王二麻瞅着他手里的牌,忍不住乐:“你那牌里有对10吧?先出对10,我帮你管。”
小李眼睛一亮:“哎?你咋知道?”他赶紧把对10甩出去,牌刚落桌,就见老周往桌上放了对J,手还悬在半空没敢收——刚才炸牌时被虚影吓着了,这会儿出牌还是怯生生的。
“好!”小李拍了下桌子,又往纸上写,“老周有对J,王大爷……王大爷手里有啥来着?”他挠了挠头,把纸翻过来翻过去看,“哎呀,刚才忘记了!”
对面的教书鬼出了对Q,王二麻用对K管上,小李赶紧接:“我有对A!”他把对A往桌上一放,挺了挺胸,“你看,这就叫‘对A一出谁能挡,输牌才怪呢!’”
没承想对面的教书鬼“啪”地甩出四个2——炸弹!黑烟“腾”地冒起来,比刚才老周炸的还浓,飘出个戴方巾的虚影,慢悠悠往小李的纸飘去,像是要认字。
小李“呀”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护纸:“别碰!我这记牌诗!”那虚影被他一挡,晃了晃,竟往判官的老花镜上撞,判官“哎哟”一声,眼镜滑到鼻尖,伸手去扶,差点把手里的笔掉地上。
“炸得好!”对面的教书鬼笑,“小李兄,你这诗还没牌管用呢!”
小李急了,抓起笔在纸上划:“我再编!‘四个2来炸得响,奈何我有大王藏!’”他边念边往牌堆里摸,摸了半天没摸着,脸慢慢红了——刚才记牌时光顾着写对A,把大王放哪儿忘了。
“你大王呢?”王二麻忍不住问。
小李挠了挠头,把牌全摊在桌上数:“刚才还在呢……哦!掉桌缝里了!”他伸手往桌缝里掏,掏出张皱巴巴的大王,上面还沾了根瓜子壳——准是刚才红袄小鬼掉的。
虚影这会儿飘到孟婆的汤桶旁,孟婆正给围观的小鬼递甜汤,见虚影凑过来,舀了勺汤递过去:“来,喝口甜的,别吓着书生。”虚影沾了点汤,“吱”地缩成个小点,没了。
“算你赢。”小李把大王往桌上一扔,垮着肩坐下来,“都怪这牌,太滑了。”
“不怪牌,怪你这记牌法。”王二麻把他的纸拿过来瞅,上面写得乱七八糟,有“红桃五张黑桃七”,还有“对手剩了三张牌”,就是没写“三张啥牌”。“你这诗啊,三句诗忘一张,还不如我小区大**顺口溜管用。”
“那大妈咋记?”小李赶紧问。
“不用记。”王二麻咧嘴笑,“记不住就喊‘对手没炸弹’——瞎蒙!蒙对了就赢,蒙错了……蒙错了再喊!”
第二局王二麻当地主,抓了把好牌:顺子3-7,还有个小王。他刚把牌摆好,小李就凑过来,小声说:“王大爷,我帮你记对手的牌!这次肯定不忘!”他从兜里摸出块炭笔,往手背上写:“先记左边教书鬼:出了张5。”
老周出了对6,右边的教书鬼出了对7,小李赶紧往另一只手背写:“右边:对7。”写得太急,炭笔断了,他舔了舔手指,往手背上抹了抹,想把字描清楚,结果越抹越花,成了团黑印。
“对手剩几张牌来着?”小李盯着手背看,半天没看出啥,“我记得刚才数了……是五张?还是六张?”他抬头问老周,老周正紧张地攥着手里的牌,摇摇头:“没数。”
“我帮你数!”红袄小鬼从桌底下钻出来,扒着桌边数,“左边的剩四张!右边的剩五张!”
“还是小孩管用。”王二麻笑着摸了摸红袄小鬼的头,对小李说,“你别往手上写了,就喊。比如他出3,你就喊‘他出3了!’,出对4,你就喊‘他出对4了!’,比写诗管用。”
小李点头:“好!我试试!”
左边的教书鬼出了张8,小李赶紧喊:“他出8了!8!红桃8!”喊完又补充,“‘红桃8来不算大,王大爷能管下!’——你看,这不就记住了?”
王二麻用9管上,右边的教书鬼出了10,小李又喊:“黑桃10!‘黑桃10来跟着走,下张该出J!’”
还真让他蒙对了,右边的教书鬼果然出了J。王二麻用Q管上,心里乐:这书生鬼虽记性差,嗓门倒是亮,喊得对手都有点慌了。
没一会儿,王二麻剩张小王和张3,小李突然拍了下桌子:“我记起来了!左边的没炸弹!右边的……右边的好像有个对2!”他挠了挠头,“不对,刚才写手上的是对A?哎呀,又忘了!”
“别想了。”王二麻把3甩出去,“喊‘右边的没炸弹!’”
小李扯着嗓子喊:“右边的没炸弹!”
右边的教书鬼本来攥着对2犹豫出不出,被他一喊,手一抖,把对2掉在了地上。老周眼疾手快,赶紧把小王甩出去:“管上!赢了!”
“我就说嘛!”小李蹦起来,把手里的纸往天上一扔,“瞎喊也管用!”纸飘到半空,被风一吹,正好落在判官的名册上,判官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对手牌技臭如粪’?这啥词?”
小李脸一红,赶紧把纸抢回来:“随便写写,随便写写。”
中场休息时,孟婆端着汤过来,给每人递了碗:“小李,你别写诗了,我教你个法——汤里放片桂花,喝了忘得慢。”她往小李的汤里放了片干桂花,“我这汤啊,忘忧,也忘愁,就是不忘牌……大概。”
小李喝了口汤,咂咂嘴:“甜的!管用!我现在记起刚才右边的教书鬼有对2了!”
“那是你自己想起来的。”王二麻笑,往老周碗里舀了勺汤,“老周,你也喝点,等会儿该你炸牌了。”
老周抿了口汤,点点头,手还在怀里摸——刚才把瓜子揣怀里了,想拿出来给小李一颗,又不好意思。
小李瞥见他的动作,从兜里摸出颗自己的瓜子递过去:“兄台,吃我的!我这瓜子是‘文曲星牌’的——其实就是孟婆炒的,我给取的名。”
老周接过来,剥了皮,又塞回小李手里:“你吃。”
判官拿着牌过来,清了清嗓子:“最后一局!决胜局!”他把牌往桌上一放,手还在抖——刚才数牌时又数错了,把38张数成了39张,偷偷藏了张在袖口里,这会儿怕被发现,脸有点红。
“这次我来记!”小李把孟婆给的桂花别在耳朵上,“保证不忘!”他深吸口气,等判官发完牌,赶紧往桌上的纸上写,笔尖都快戳破纸了:“王大爷有顺子!老周有对K!对手……对手左边的出了张2!”
王二麻瞅着手里的牌,还真有个顺子5-9,忍不住乐:这书生鬼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记对了。
对面的教书鬼出了张3,小李喊:“‘3来3去不算啥,顺子一出全拿下!’王大爷,出顺子!”
王二麻把5-9甩出去,对面的教书鬼果然管不上,小李拍着手笑:“我这诗管用了!”
没承想右边的教书鬼突然甩出四个5——炸弹!黑烟冒起来,飘出两个虚影,围着牌桌转了两圈,竟往小李的纸上扑,像是要把字擦掉。
“别碰我的诗!”小李手忙脚乱去护纸,没承想把桌上的汤碗碰倒了,汤洒了一桌子,把他的纸泡成了纸糊糊。
“我的记牌诗!”小李急得快哭了。
“别哭!”王二麻赶紧把自己的牌往高处挪,“汤洒了好!你忘词,对手也记不清牌了!”他这话没说错,对面的教书鬼正忙着躲汤,把手里的牌弄掉了两张,捡起来时也忘了刚才出到哪儿了。
“就是!”孟婆过来帮忙擦桌子,“汤沾了牌,忘忧味,对手也忘!”她边擦边往小李手里塞了张新纸,“再写!这次写大点!”
小李接过纸,抹了把脸,蘸了点没干的汤当墨,在纸上写:“‘汤洒牌桌不用慌,对手比我更健忘!’”写完把纸往桌上一放,挺了挺胸,“你看,这诗多应景!”
王二麻被他逗乐了,趁对面的教书鬼理牌的功夫,对老周使了个眼色:“炸!”
老周深吸口气,把四个3甩出去——“轰”的一声,黑烟又冒起来,这次飘出个胖嘟嘟的虚影,正好落在对面的牌堆里,把两张牌扒到了地上。
“是大王!”红袄小鬼喊,“他有大王!”
对面的教书鬼脸一白,赶紧去捡牌,王二麻趁机把顺子甩出去:“赢了!”
“赢了!”小李蹦起来,把手里的纸往天上一扔,这次没被风吹走,正好落在阎罗王手里——阎罗王不知啥时站在了人群后,手里还捏着个瓜子。
“这诗写得……有气势。”阎罗王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小李,“你这记牌法,比判官的数牌法管用。”
判官在旁边不服气:“我数牌没错!刚才就是多了张……不小心的!”
“行了行了。”王二麻拍了拍小李的肩,“以后别写诗了,就跟着我喊,保准赢。”
小李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好!以后我就当‘喊牌鬼’!”他从兜里摸出颗瓜子,塞给红袄小鬼,“给你,谢你帮我数牌。”
红袄小鬼接过来,剥了皮,又塞回小李手里,转身钻回人群里了。
判官拿着决赛结果册过来,往桌上一放:“‘麻爷队’赢了!准备发奖!”他低头看了看册子里的名字,又抬头看了看王二麻,突然“呀”了一声——刚才数人数时,又把小李算成对手队的了。
“咋了?”王二麻问。
“没……没事。”判官赶紧把册子往兜里塞,“算错了个名字,不影响!发奖!”他转身往阎罗王那边跑,背影慌慌张张的,像是怕被发现数错了。
小李凑到王二麻身边,小声说:“王大爷,判官是不是又数错了?”
王二麻笑:“管他呢,咱赢了就行。”他看了看老周,老周正把刚才炸牌用的四个3小心翼翼往牌盒里放,脸上带着点笑——刚才炸牌时,他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