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这里怎么样？”元景淮站在院墙中间，手指轻轻敲了敲墙面，转头看向谢初微。
“不行。”
元景淮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她身边，“全拆不行，左边不行，右边不行，中间也不行。那到底拆哪里啊？”
谢初微抬眼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犹豫，“一定要拆吗？”
元景淮来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每次进出都要从街上绕行，谢初微最终同意在两个宅院之间开一个小门。
“谢姐姐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元景淮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姐姐快定位置吧，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谢初微扭头看向金满，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指向墙边一处，“就那里吧。”
元景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就听姐姐的。”
“是。”
两人走进屋内，金满领着工人们走进院内。
工人们量了尺寸，立刻忙碌起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只消半天，墙便拆好装上了门。
……
“谢姐姐，这几日在院内待着太闷了，你可想出去走走？”
谢初微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他，思索片刻后道，“风月楼既是你家产业，你可曾去过？”
元景淮点点头，“自然。”
“今日我想去风月楼看看。”
“好呀！”
“你给我找身男装吧，免得惹人闲话。”
“不用那么麻烦，姐姐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谢初微起身进了房间，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又涂上了那层遮掩容貌的药膏。
走出房间时，元景淮皱了皱眉，“姐姐怎么又涂上这药膏了？”
“我总不能以真容示人吧。”
“姐姐可以带上面纱。”
“可是肤色也不对啊。”
元景淮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两人上了马车，相对而坐。
谢初微感觉到元景淮的态度似乎冷淡了些，这小公子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皮囊罢了，不过也能理解，这小公子若是个丑的，自己也不愿与他多纠缠。
马车停在风月楼前，门口的姑娘见元景淮带着一位女子前来，虽有些惊讶，却不敢阻拦，连将他们迎了进去，另有人去通报老鸨。
楼内的客人也纷纷侧目，交头接耳，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不是元公子吗？”
“他身旁那女子……”
“想必就是他看上那位了。”
“啧啧啧……这眼光。”
“那女子还不如西街卖豆腐的姑娘呢。”
谢初微对这些议论早已习以为常，神色如常地跟在元景淮身后。
元景淮虽然听不到具体的议论声，但众人的目光让他感到不自在，他拉住谢初微的手，低声道，“谢姐姐，他们一直在看我们。”
谢初微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若觉得不自在，咱们就出去吧。”
元景淮摇摇头，转头看向金满和老鸨，“把那些偷看的人赶出去。”
老鸨面露难色，讪笑道：“这……”
楼内的客人非富即贵，元景淮自然不怕得罪他们，可日后若算起账来，为难的还是她这个老鸨啊！
“还不快去！”金满厉声喝道，“公子的话，你敢不从？”
老鸨只得硬着头皮，挑了几个身份一般的客人，派人将他们赶了出去。
谢初微看着老鸨赶走的人，这老鸨好生聪明，随即收回目光，跟着元景淮上了二楼。
二人入座后，谢初微点了一壶桂花酒，目光落在台下的舞姬身上。
扬州的舞蹈虽不如京城那般热情奔放，却别有一番韵味。
元景淮对舞蹈毫无兴趣，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谢初微察觉到他的视线，淡淡道，“我哪有台下的舞姬们好看？”
“在我心里，谢姐姐最好看。”
谢初微轻笑一声，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姐姐，你日后不要涂药膏了。”
“我不想以真容示人。”
“有我在，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我帮你解决。”
谢初微轻轻摇头，眼珠一转，“你是觉得我如今的样貌给你丢人了？”
元景淮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谢初微见状，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元公子日后还是少与我往来吧。”
说罢，她抬脚就走。
元景淮连忙起身，快步拉住她的手，语气急切，“谢姐姐，我不想让你涂药膏，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一开始就是因为你的容貌啊。”
谢初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诚，世人大多不愿承认自己肤浅，可这小公子却毫不掩饰。
她转身看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倒是坦诚。”
“我自然想让全扬州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的女子有多么貌美。”元景淮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目光灼灼地看着谢初微。
谢初微轻笑一声，“肤浅。”
元景淮不以为意，反而认真地说道，“为什么，喜欢才智比喜欢容貌要高雅，喜欢容貌比喜欢才智要低俗？这两样，不都是一个人的一部分吗？
我喜欢你的容貌，你倾国倾城，是我见过女子之最，我也喜欢你的才智，你聪明勇敢，会讲话本，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特别的女子，让我更喜欢你了。”
谢初微微微一怔，随即拉住他的手，语气柔和了几分，“走吧，该回去了。”
二人回到石禾街，元景淮跟着谢初微走进院内。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院中的石桌上，映出淡淡的光晕。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元景淮转身朝小门走起，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
“谢姐姐，”元景淮转身看向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怎么突然问这个？”
元景淮边走边道，“那日后，我一直在想，我知道自己该对你负责，可是我又知你心中没我。
但这几日，我们同吃同游，形影不离……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们算什么？”
谢初微沉默片刻，唇角微微扬起，“算是恋爱关系吧。”
“恋爱关系？什么意思？”
“就是互有情愫，心中有对方。”
元景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你心中有我？”
谢初微点点头，“嗯。”
元景淮闻言，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他快步走近，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
片刻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真的吗？”
谢初微抬眼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自然，你的容貌虽不是我见过男子之最，但也尚可。”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今日说的话，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