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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叶贵人来了。”
李德全弯身,轻言禀报,生怕声音大了点惹得那人不快。
萧临渊支着头,指尖用力**太阳穴,嘴里哼出一声:“嗯。”
随后便没了下文。
叶簌簌大着胆子抬起头。
萧临渊大半身躯隐没在床幔后,微漏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床板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与与手背上微微暴起的青筋相衬。
美色当前,叶簌簌却不敢多夸一句。
生怕小暴君觉得自己惦记上他的美貌,然后一气之下把自己给砍了。
她目光瞥向了一旁被搁置的安神汤上。
怎么没喝?又怕别人害他?虽然古代的安神汤一般都是安慰剂,但都是好药材,应该能减弱几分小暴君的暴脾气。
为了自己的小命,叶簌簌抬头。
“皇上万福,臣妾体虚,瞧您那安神汤不错,不如给臣妾喝吧。”
她一身素衣,就连头发也没梳,随便的披在脑后。
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意料中的心声没有传来,叶簌簌只觉得冷寒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如芒在背。
【看着嘴巴都白了,受欺负了?】
低沉的男声蓦然响起,叶簌簌吓得心头一跳。
不,不是小暴君?是主人格?
她愕然的张嘴,自己先前放肆大胆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不如给臣妾喝吧……”
“给臣妾喝吧……”
“喝吧……”
叶簌簌脚趾都要抠出一座乾清宫了!
她竟然当着真正的帝王说这种话。
不仅是她,就连李德全都被吓到了。
这,这小小贵人就当着皇上的面这样说话?恃宠而骄了不是!
他心中默默给她点了个蜡。
可惜了。
【难得有人不怕朕,这小贵人倒是真性情,连朕的汤药都敢要,不过看她那憔悴的,嘴巴白的都没颜色了要。】
【算了算了,安神汤而已,给她吧。】
“赏她。”
萧临渊微抬下巴,轻轻落下一句。
李德全赶忙捧着药盏端到了叶簌簌跟前,更是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刚刚差点都要拉着这位叶贵人下去砍头了!
没成想皇上不仅没杀她,还赏了她安神汤!这个叶贵人,了不得啊!
叶簌簌看着端到眼前的苦汤药和李德全一脸钦佩的表情,皮笑肉不笑。
嗯,咱就是说皇帝陛下,嘴唇白有没有可能咱是浅唇并且没上妆呢?
她不化妆只是单纯怕小暴君觉得自己要勾引他,想让他放下戒心苟苟命而已。
没想到换来了一份苦药。
眼睛一闭,叶簌簌爽快地一口闷。
喝苦汤药总比对上小暴君来得好,主人格虽然更难琢磨,但好在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虽然二者的区别只是一个死得五马分尸,一个能有个全尸。
看着叶簌簌跟喝毒药一样的气势,萧临渊眼底微暗。
有点可爱,让人想……藏起来。
他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视线从上压下。
“李德全,朕记得今年的贡品中有件孔雀翎做的,去拿来。”
【穿的这么素净,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赏赐几个布料,让别人瞧着些,别把人给朕欺负没了。】
指尖轻敲两下,有人逗趣儿萧临渊连头风都没那么痛了些,干脆吩咐。
“把颜色鲜亮的布料都拿来,给叶贵人挑挑。”
叶簌簌被他这通赏赐砸的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听他心声似乎就是赏着玩儿的,怕她这个乐子被人欺负死。
既然这样那叶簌簌接受的没有什么负担。
就算只想在后宫里苟命,那也有苟的好和苟不好的区别。
更何况她前面还有萧楚这个要她命的虎狼,她自然能多抱大腿就多抱大腿。
她的目标是什么!治好暴君,苟住小命!
但等琳琅满目的衣料被搬进寝殿时,叶簌簌还是被晃花了眼。
她第一次知道,衣服也能用“金碧辉煌”这四个大字来形容。
萧临渊狠狠摁了摁突突跳起的额角,狭长凤眸微眯,神情中染了几分满意。
“明**就穿着这件孔雀翎来见朕。”
【穿得鲜亮点,朕看得心情也好。】
本人都这样说了,叶簌簌也不推辞,埋在一堆衣服中都要挑花了眼。
【唔,我的头好痛!该死的!】
【这女人怎么又出现了!穿着这么白给我奔丧呢,丑死了丑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丑的要死的布,和花孔雀一样,肯定是想要丑死我。】
【母后说得对,这些女人都是来害我的!】
暴躁的心声如期而来,叶簌簌挑选的手一顿,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僵硬的扭头,直接撞入一双阴恻恻的黑眸。
方才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大殿落针可闻。
“扑通——”
李德全和周围伺候的宫人吓得一个个伏倒在地,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叶簌簌心中呜呼哀哉。
原来不是今晚她逃过一劫,是她来早了,小暴君还没出来……
【要听母后的话,坏女人都该死!!】
【头好痛!他们都要害我,有毒,他们给我下毒了。】
猛烈的头疼让萧临渊愈发暴躁,周身狂暴的气息几乎要将人淹没。
随着一个杯盏落地,大殿里的气息压抑到了极点。
地上的宫人颤颤巍巍的都快要尿出来了,然后随着李德全一挥手,都头也不回的逃难似的离开。
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动作快的叶簌簌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就这样走了?
可所有人都能走,叶簌簌却是走不得的。
如果不治好暴君的心疾,那她就只能和萧楚合作,但怎么着都是死,叶簌簌宁愿去搏一番。
萧临渊提剑行来,剑尖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都**,都**!坏人要害我,我先杀了你们!】
叶簌簌看着朝她走来的小暴君,狠狠咽了口口水,然后狼狈地拎起裙摆……逃跑。
虽然小暴君心理年纪小,但身体是成年的身体啊,萧临渊一米八几的大个头呢!
这样走来,眼底的猩红就像要将她撕碎。
“皇上,头风而已,不如臣妾给您揉揉?你知道的,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我揉一揉就好了……”
一剑劈在叶簌簌身前的柱子上。
见没用,叶簌簌火速转变了话风。
“停!你现在让我很失望,你要知道……“
又是一剑劈开了鲜亮的布料。
叶簌簌咬着发白的嘴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小手准备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