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凄厉的尖叫声撕裂了刑讯室的寂静,“我说!我说!”
“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
“把它拿开!”
“拿开啊!”
求饶声伴随着无法抑制的泪水狂涌而出。
她终于崩溃了。
作为一个对自己的美艳有着病态般迷恋和骄傲的女人,容貌就是她的一切。
一想到自己的容貌将会被烧灼得焦黑扭曲、面目全非…
她不敢想!
她宁可立刻结束生命!
死也要死得漂亮!
“识时务者,是聪明人的选择。”陈沐风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他的声音依然冰冷:“别耍花样,你应该明白,死在这里有很多种方式,有些远比你想的漫长而痛苦。”
说完,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烙铁。
竹内云子剧烈喘息着,泪水混合着汗水流淌,她艰难地抬起满是绝望的眼眸看向陈沐风,声音嘶哑:“我明白的…”
“今天落入你手,你是不可能让我活着离开…”
“我拷问过很多人,我知道我抗不过去…”
“早晚都得开口…”
“反正都是一个死…”
“倒不如…”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给我…给我个痛快…”
竹内云子的话充满了无奈,陈沐风闻言不禁暗自点头。
这些年来,心里又何尝没有考虑过,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入敌手,能不能熬过这些酷刑呢?
陈沐风真的没有肯定的答案,因为他也没有这个信心。
“很好。”陈沐风点头,“我们就不绕圈子了,你直接回答我,东西在哪?”
“在…”竹内云子迟疑了一瞬,但看到那柄红烙铁的余光,她立刻打了一个寒颤,“就在我身上!现在就在!”
“云子小姐!”陈沐风的语气陡然一沉,带着愠怒,“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撒谎!”竹内云子猛地抬起泪眼,脸上闪过屈辱、狠毒和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疯狂混合的表情,“那东西…被我…藏在下身。”
“哪里?”陈沐风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没错!就在你想的那里!”
她甚至故意挺了挺被绳索紧缚的腰腹,眼神中带着一种扭曲的挑衅和嘲讽,“要不…你自己亲自动手,‘拿’出来?”
饶是陈沐风心志如铁,听到这疯狂做法,也忍不住眼角狠狠一抽:“你们这些日本女间谍,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陈沐风再不犹豫,挥手示意所有刑讯人员:“都出去!”
随即大步上前来到竹内云子面前。
他面无表情,手法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和不必要的接触,探手入裙,精准地抽出了那个用特殊防水密封袋紧紧包裹着的试管!
密封袋的外层,还沾着湿滑粘腻的分泌物…
拿到东西的陈沐风也没再为难她,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坐到了桌子边上。
“云子小姐,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黄道计划吗?”陈沐风问道。
竹内云子此时已如被彻底抽走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喘息,垂着头沉默了几秒。
她似乎在做最后的权衡,是带着所有秘密赴死,还是…换取一个承诺?
但当她抬眼对上陈沐风那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时,她便知道这世上从无侥幸。
“‘黄道计划’…”
她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种认命后的空洞,“…就是针对你们中国人群展开的基因武器研究与实战计划…”
“它以黄道十二宫为代号,细分十二个子计划…”
“我这趟任务,代号‘白羊’…”
“沪市地区负责人,是晴气庆胤…”
她喘了口气。
“其他子计划呢?”
“具体都在什么地方执行?”陈沐风心中剧震,但面色不改,立刻追问关键。
竹内云子惨然一笑,微微摇头:“都是绝密…”
“我只知道…听说…在金陵和杭州,有专门的实验基地…”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陈沐风盯着她看了片刻,没有追问细节。
这种层级的信息壁垒,他知道她所言非虚。
他拿过桌子上刚才从他们身上撕下来的衣领,撕开后,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说道:“云子小姐,你怕死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竹内云子猛地睁开眼!
当她看到陈沐风指间捻着的、从衣领上剥下的那毒药粉末,身体瞬间僵直,瞳孔骤然收缩!
“不!”
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哀嚎,挣扎着想扑过来,“沐风君,我们好歹同床共枕过。”
“你真的不能饶我一命吗?”
“我可以为你们做事的!”
“对不住了,云子小姐,”陈沐风的手没有停,直接将手中的粉末倒在了一个有水的杯子里,白色的粉末瞬间融化消失,“我必须为我的兄弟们负责。”
“留下你…”
他将杯子推到竹内云子面前,“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大到我和我的队友们,都赌不起!”
竹内云子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她看着陈沐风决绝的眼神,知道再无转圜余地。
她颤抖着端起杯子,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解脱的惨笑。
“沐风君…若有来生…真不想…再做你的敌人…”她低声说完,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剧痛瞬间袭来!
她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鲜红的血线从她的嘴角蜿蜒流下。
她努力想再看一眼陈沐风,可眼神却迅速涣散,身体软软地向前倾倒,最终伏在了审讯桌上,一动不动。
陈沐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失去生命的躯体,看着她嘴角那抹刺目的鲜红。
刑讯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他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起身,走到门口。
“先生?”等候在外的郑良知轻声询问。
“给她找副好点的棺木,找个清静地方葬了吧。”
“毕竟…相识一场。”
陈沐风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没有回头再看,径直离开了这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