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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首富挂断电话，那股从胸腔直冲头顶的狂喜，让他几乎想当场开一瓶香槟。
他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
“好小子，真是我的好小子。”
他现在看王斯葱，哪里还是那个败家子。
这分明就是一颗蒙尘的夜明珠，如今终于开始绽放出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光芒。
想当初，这小子负气离家，说不闯出名堂，绝不回家，他还以为是玩话。
心想，你小子不是有志气吗？
我要是断掉你所有经济来源，出不了几天，你就得屁颠屁颠的回来求我。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斯葱一离家就是这么长时间。
而且，还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刷新他的认知。
不行，他必须跟这小子好好聊聊。
他要告诉他，他这个当爹的，之前看错他了。
他要告诉他，他的商业版图，他这个当爹的，全力支持！
王首富再也按捺不住，他摸出那部已经许久没有主动拨通过的手机，找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他按下了拨通键。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王首富的心，竟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然而，仅仅两声之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电话被挂断了。
王首富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挂了？
这臭小子，又挂了他电话？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
这小子还在生他的气！
这才像他王家的种！
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他这个当爹的几句好话哄回来，那他还瞧不起了。
王首富不信邪，重新按下了拨号键。
结果，这次连“嘟”声都没有，听筒里直接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忙”的提示音。
被拉黑了。
王首富看着手机屏幕，哭笑不得。
这小子，动作还真快。
他收起手机，略一思索，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部备用手机。
这部手机的号码，没有人知道。
他就不信，这次还打不通。
他熟练地输入王斯葱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果然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王斯葱懒洋洋的声音。
“臭小子，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王首富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和宠溺。
然而，他话音刚落。
“嘟。”
电话再次被无情地挂断。
王首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不服气，又立刻重播了过去。
结果，听筒里只响了一声，就再次变成了忙音。
又被拉黑了。
这下，王首富是彻底没辙了。
他拿着两部手机，坐在那张紫檀木书桌后，感觉自己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
商场上，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这里，连说句话都这么难？
不过，他并不生气。
这反而让他更加确定，他儿子这次，是真的在跟他赌气，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
想到这里，王首富的心里，又涌上一股莫名的骄傲。
他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撕葱妈正端着一杯热牛奶，准备上楼。
看到王首富下来，她有些意外。
“老王，还不休息？”
王首富走到她面前，直接从她手里拿过手机。
“干嘛？”
撕葱妈一脸不解。
王首富没解释，当着她的面，拨通了王斯葱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有被挂断。
很快就接通了。
“妈，老王有事吗？”
电话里，传来王斯葱带着几分不耐烦，但明显比刚才客气许多的声音。
撕葱妈看着王首富，眼神里带着询问。
王首富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稳住儿子。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电话中就传来王斯葱不耐烦的声音。
“没事的话，我就挂……”
生怕王斯葱再次挂掉电话，王首富赶忙把嘴贴到话筒上。
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请求的意味。
“葱啊，爸，错了。”
撕葱妈，直接愣住了。
从她认识王首富起，从来都只有别人的错的份儿，而今天，王首富竟然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他错了？
在王首富看来，这句石破天惊的道歉，至少能换来儿子片刻的沉默。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儿子好好聊聊。
聊他的酱油，聊他的商业闭环，聊他对集团未来的构想。
“能别挂电话吗？爸，想跟你说几句话。”
然而，他等来的，依旧是那个冰冷、决绝的忙音。
“嘟…嘟…嘟…”
王首富举着手机，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失神地看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显示着“通话已结束”。
“挂了？”
撕葱妈看着丈夫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同情。
自从王斯葱那次大吵一架，负气离家，声称要证明给他这个爹看之后，这父子俩之间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除了上次为了借用私人飞机，王斯葱破天荒地主动认错之外，这几个月，他一个电话都没给王首富打过。
现在，王首富放下了他那高高在上的架子，主动低头认错。
可换来的，却是儿子更加彻底的拒绝。
撕葱妈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在外面呼风唤雨，让无数人敬畏的男人。
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孩子的笨拙父亲。
那挺直了一辈子的脊梁，仿佛都在这一刻，微微地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