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县。
谢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到了自已的营地。
“快!”
“关闭营地大门!”
“马上派人去定州报信!”
“有胡人的残部杀回来了!”
“.......”
他正刚抓住逃走的辽西军众人呢。
正欲要搞清楚胆敢营救辽西军的幕后主使,趁机再立一功。
谁知道有大量的胡人骑兵突然杀了出来。
这些胡人一上来就放箭拔刀砍人,直接将谢庆等人给打懵了。
谢庆现在逃回了营地,依然心有余悸。
方才若是自已跑慢一步。
那自已怕是已经变成胡人的刀下鬼了!
现在冷静下来后。
谢庆也没了方才那么慌张和害怕了。
金帐汗国的胡人主力兵马已经被他们消灭掉了。
现在突然冒出了一股胡人骑兵。
搞不好是先前藏匿在某处的胡人溃兵。
毕竟战场这么大,战事结束又没有多久。
溃散的胡人藏匿在山林沟谷中,没有被发现是很正常的。
他马上就派人给定州方向上报这里发现的胡人骑兵情况。
只是谢庆万万没有想到。
这一次的胡人并不是金帐汗国的胡人溃兵。
他方才遭遇到的所谓胡人,隶属于辽西军都督曹风麾下。
谢庆刚返回营地不久,派出去查探敌情的斥候还没回来。
就有一名当值的军官连滚带爬地闯入到了他的帐篷内。
“指挥使!”
“不好了!”
“大批的胡人骑兵朝着我们兵营冲来了!”
谢庆闻言,豁然起立。
“什么?”
“胡人朝着我们营地冲来了?”
谢庆面色大变。
谢庆急匆匆地走出了军帐,远处已经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谢庆爬上了哨塔朝着远处一看。
只见无数举着火把的骑兵正蜂拥而来。
看到这一幕,谢庆双腿有些发软。
“马!”
“快将我的马牵过来!”
谢庆急匆匆地下了哨塔,准备跑路。
他们营地内的兵马方才跟着一起去追击逃窜的辽西军等人。
在胡人骑兵的袭击下,已经被冲散了。
他骑马倒是跑了回来,可营地内的兵马还没回来。
现在胡人骑兵蜂拥而来,这兵营留守的兵马肯定是守不住的。
他当机立断,决定走为上策。
可还没等谢庆冲出兵营,嗖嗖嗖的箭矢就呼啸而来、
谢庆被逼的又退回到了营地。
“所有人都抄家伙!”
“一定要挡住胡人!”
“马上派人求援!”
“快!”
胡人骑兵攻了过来,谢庆现在也方寸大乱。
在他的呼喊下,营地内留守的禁卫军一个个也如临大敌,神色慌乱。
在这一处禁卫军的兵营外。
古塔率领的辽西军突骑营几千名骑兵已经快速逼近。
有传令兵从后方追上了指挥使古塔。
“古塔指挥使!”
“小侯爷有令!”
这传令兵大声对古塔道:“不要有所顾忌,直接进攻!”
“遇到反抗的,杀无赦!”
“是!”
曹风现在是大乾辽西军都督,云州和辽西经略使。
他名义上还是大乾的官员。
禁卫军同样是大乾的军队。
按理说向友军进攻,这可是犯忌讳的,是犯上作乱的谋逆行为。
可曹风听了陆一舟等人的描述后,现在火冒三丈。
这禁卫军不讲究,胆敢仗势欺人,欺负他们辽西军。
那他身为辽西军都督。
这手底下的人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
他要是没有半点反应,不给手底下的人撑腰做主,以后谁还跟他?
哪怕这一次被扣上一个犯上作乱的帽子,他也认了!
谁敢欺负他的人,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古塔有了曹风的话,心里当即有了底气。
出事儿了有小侯爷撑腰,怕个屁!
大不了跟着小侯爷一起反了!
朝廷偏袒禁卫军,对他们不公,他们还不伺候了呢!
“吹号!”
“进攻!”
古塔望着一片喧嚣的禁卫军营地,目光冷厉。
“呜呜呜——”
“呜呜呜——”
雄浑低沉的号角声在这一处禁卫军兵营外响起。
听到那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后,兵营内的指挥使谢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辽西军今日为蒙冤死去的将士报仇雪恨!”
古塔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此次只诛杀仇恨,与其他一干人等无关!”
“谁敢挡我辽西军报仇,杀无赦!”
古塔一声令下,千余名胡人骑兵催动马匹,蜂拥响起。
重重地马蹄落下,溅起了大片的积雪。
千余名胡人骑兵围绕着这一处禁卫军营地策马奔射。
“嗖嗖嗖!”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朝着禁卫军兵营攒射而去。
“叮叮叮!”
“噗噗!”
一波又一波的羽箭从天而降,禁卫军营地内的守军蜷缩在各处,头都抬不起来。
兵营外只见战马驰骋,箭矢不断飞来。
面对辽西军的强大压力,禁卫军的守军们脸上满是慌乱色。
不少禁卫军都是刚补充进来的民夫丁壮和二线州兵。
真正能打的禁卫军早就战死在了大邑县的攻防战中。
相对于这些扩充不久,没有经过操练的禁卫军而言。
古塔手底下的突骑营胡人将士在草原上一路冲杀鏖战,那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他们骑兵虽不擅长攻城和攻击营地。
可他们千余人围绕着营地策马奔射,箭矢宛如下雨一般,还是给守卫营地的禁卫军以极大的压力。
当千余名禁卫军策马奔射,压制守军和吸引分散守军注意力的时候。
又有千余名胡人骑兵策马奔出。
他们将一个个铁钩扔出去,挂住了营地大门附近的拒马鹿柴。
这些障碍物很快就被拽走了,为进攻扫平了道路。
“对准大门附近,放箭!”
在古塔的命令下,胡人骑兵对准大门附近,进行了覆盖性射击。
一时间大门附近箭如雨下。
饶是守军不少人躲在盾牌下,可面对那狂风骤雨一般的箭矢覆盖。
守卫在大门附近的禁卫军伤亡还是迅速攀升。
一些没有经过训练,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禁卫军想逃离这里。
可他们刚起身,马上就被箭矢射成了筛子。
鲜血和死亡更让余下的禁卫军心理崩溃,恐慌在迅速蔓延。
数百名胡人翻身下马。
他们踩着积雪,拉开了散兵线,大步朝着大门处奔去。
“放箭,放箭!”
“挡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
看到有胡人提着刀子冲了上来,谢庆惊恐万分,下令放箭还击。
可营地内的禁卫军方才大多数都没逃回来,留下的兵马不足,弓手就更少了。
稀稀拉拉的箭矢对这些下马步战攻击大门的胡人压根没有多大的威胁。
反而是营地内的禁卫军弓手吸引了大量的火力。
几轮箭矢过去,这些禁卫军弓手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杀啊!”
数百名下马步战的胡人跃过了壕沟,在箭矢的掩护下冲到营地大门口。
他们抡起斧头就对着木质大门的一通猛砍,砍得木屑横飞。
禁卫军有人挺着长矛欲要捅刺。
可马上就有胡人反刺回去,双方在大门附近爆发了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