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大营。
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召开。
大锅内熬煮着羊肉,热气腾腾。
大帐内将领们推杯举盏,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禁卫军以前只不过是拱卫皇宫的一支皇帝亲军而已。
他们虽然装备精良,粮饷充足。
可他们的上升机会也很少。
不出意外的话。
他们恐怕一辈子都要在帝京站岗放哨。
可与金帐汗国的大战爆发,皇帝御驾亲征,给了他们机会。
特别是定州大邑县一战,禁卫军成为了对抗胡人的绝对主力。
他们依托城池军寨,死死挡住了胡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稳住了阵脚。
在河谷一战中。
更是一鼓作气,将强弩之末的胡人大军击败。
禁卫军这两战大放异彩。
他们从守卫皇宫的天子亲军,一跃成为皇帝赵瀚最为倚重的野战军团。
不仅仅大量收拢的溃兵、二线州兵和民夫丁壮全部编入禁卫军。
现在各军余部,也将尽数改旗易帜,成为禁卫军一部分。
按照大乾皇帝赵瀚的意思。
禁卫军将要扩编至二十万,分镇大乾各州府。
这一次在战事中立下功勋的禁卫军将领,也将升官加爵,成为一方大将。
当然。
他们和那些世袭罔替的军侯大将不同。
以前那些军侯大将统领的军队同样世袭罔替。
在他们的经营下,这些军队几乎都会变成他们的私军。
皇帝赵瀚为了避免禁卫军以后走这样的老路,威胁皇权。
禁卫军的将领以后将定期进行轮换调防。
以防止禁卫军长期在一处任职,拥兵自重,尾大不掉。
虽然以后有诸多限制。
可对于现在的禁卫军将领而言。
他们权势地位的快速上升,这让他们对皇帝赵瀚的忠诚度也蹭噌地上升。
“诸位将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禁卫军都督赵野举起酒杯。
喝得满脸通红的将领们都停止了喝酒猜拳,目光投向了赵野。
“我们禁卫军这两仗打得好,离不开诸位将军的浴血冲杀!”
“你们为我禁卫军争取了如今的荣誉和地位!”
赵野望着一名名红光满脸的将领,他高举酒杯说:“我敬你们一杯!”
“敬都督!”
在众人的高呼声中,他们纷纷举杯,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当即就有人给赵野再次斟满了一杯。
“我们禁卫军马上就要扩军了!”
赵野望着众人,继续道:“你们以后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我在这里先向诸位道喜了,恭贺诸位高升!”
“干杯!”
“干了!”
赵野说着,又豪迈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痛饮。
“诸位弟兄啊!”
“说实话,我真是舍不得你们呐!”
“咱们一个锅里舀饭吃,情同手足!”
“这以后你们分镇各地,咱们再想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说到此处,众人也颇有一些感慨。
谁能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要分开呢。
“咱们一起这几年,那都是难得的缘分!”
“这第三杯酒呢,我就祝各位即将赴任的弟兄一路顺风!”
“无论以后距离多远,咱们都要多多写信联系,不要生分了!”
“咱们一日是弟兄,那终身都是弟兄!”
“以后你们回到帝京了,咱们到时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皇帝赵瀚要收拢兵权。
禁卫军也将去各地收编留守的那些即将裁撤的各军余部。
禁卫军将领们也将分赴各地上任。
禁卫军都督赵野在这里举行庆功宴,一则是庆功,二则为这些将领们送行。
当然了。
他也想趁此机会,和手底下的这帮禁卫军将领亲近亲近。
以后都是分镇地方的大将。
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当禁卫军在营地内举行庆功宴的时候。
一队并州军的军士则是举着火把,冒着风雪,抵达了大邑县城外。
辽西军的一众人就被羁押在大邑县城外的一处禁卫军兵营中。
朝廷要裁撤各军的态度坚决。
皇帝赵瀚裁撤各军的最大底气就是禁卫军的支持。
他正是手里有了一支禁卫军,才敢大刀阔斧地收拾各军。
这一次他授意兵部偏袒禁卫军,将所有罪责推到了辽西军的头上。
这不仅仅是对禁卫军的拉拢,更是对各军的敲打震慑。
现在兵部已经决定。
要对辽西军陆一舟、陈大勇等一百多人斩立决。
辽西军余部中的军官要革职,军士也要编入禁卫军。
用不了多久,陆一舟等人就要被拉出去杀头。
现在并州军的主事人是并州军的幸存郎将曹河。
他虽无力对抗朝廷的裁军。
可面对辽西军遭遇的不公,他并没有准备袖手旁观。
辽西军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他大侄子曹风手底下的兵。
这些人若是冤死,那他恐怕会愧疚后半辈子。
所以他从派人准备冒险营救被抓的陆一舟等人。
这一次带队营救的乃是并州军的年轻的营指挥使曹坤。
曹坤并不是曹家嫡系,仅仅是一名旁支子弟。
随着大量曹氏核心嫡系子弟的阵亡,余下的也都受伤无法行动。
曹坤这位旁支子弟现在不得不带队负责营救被抓的辽西军将士。
“站住!”
“干什么的!”
曹坤一行人还没靠近营地,就有禁卫军的巡哨拦住了他们。
曹坤他们并没有身穿并州军的甲衣。
曹坤身穿着禁卫军的袍甲,手底下的人全部穿的都是二线州兵才穿的粗布衣衫。
“我是禁卫军护国营的!”
曹坤说着,举起了自已手里的腰牌向那巡哨晃了晃。
“我们奉赵都督之命,将辽西军一众囚犯,押解至定州处斩!”
禁卫军现在内部很杂乱。
原来的八千禁卫军死伤很大。
现在禁卫军主力核心是二线州兵以及收拢的各军溃兵,再其次才是那些民夫丁壮。
战事紧急,新补充到禁卫军的兵马几乎都没禁卫军的袍甲。
巡哨并没有怀疑曹坤他们的身份,因为他自已都没禁卫军的制式袍甲。
“过去吧!”
巡哨简单询问了曹坤他们几句话后,就放他们过去了。
曹坤本是并州军的将领,对于如何应付盘查轻车熟路。
他们一行人得以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营地,见到了陆一舟等人。
见到陆一舟等人后。
曹坤也大吃一惊。
只见陆一舟等人蓬头垢面,浑身伤痕累累,虚弱的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他们和禁卫军爆发了冲突,现在落到禁卫军的手里。
禁卫军对他们可不客气。
为了逼迫他们承认罪责。
陆一舟他们这些日子没吃没喝不说,还遭遇毒打。
曹坤走到了陆一舟跟前,压低声音向他禀明了自已的身份。
“我是并州军的曹坤。”
“现在朝廷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你们头上,要处死你们。”
曹坤对陆一舟低声说道:“曹三爷让我来救你们。”
“你们稍后跟着我们走就是,不要节外生枝。”
陆一舟闻言,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