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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喰种餐厅没多久,月山习便以“有要事需要处理”为理由,将他们交给了餐厅里的服务员。
“听他们的安排就好,”月山习脸上维持着那副优雅微笑,“我们一会儿再见。” 他的目光在金木研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说完,他便转身隐入餐厅深处。
鹤熙千羽心知肚明,月山习是去准备待会儿那场“主菜”的仪式了,金木研才是今晚这场盛宴的真正主角。
“两位,请跟我来。”身穿笔挺黑色西服的服务员微微欠身,语气恭敬。
……
服务员将他们分别带到了独立的洗浴间,要求他们先沐浴。
温度适宜的热水倾泻而下,冲刷着身体,鹤熙千羽闭目片刻,任由水流滑过。
换上服务员准备的黑色西服后,他被领到了一间奢华的迎宾室。不久,一个戴着白色无脸面具的女仆推着银质餐车进来,上面摆放着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和几样精致的甜点。
“一些餐前甜点,请慢用。”女仆放下食物,声音毫无波澜,随即推着餐车离去。
鹤熙千羽瞥了一眼那些**的甜点和咖啡,没有丝毫动用的意思。
月山习为他准备的食物里,多半掺杂了人肉。
【……里面……掺了东西……】屠杀的声音低沉,【……你不会……喜欢的……】
鹤熙千羽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人类,他对人肉有着本能的抵触。吃人的事,还是交给屠杀吧。
一旁的服务员见他纹丝不动,并未多言,只是静立一旁。
“金木研呢?”鹤熙千羽随意地问道。
“金木少爷已经先行上去了,”服务员礼貌地回答,“按照月山少爷的要求,您还需要稍等片刻。”
鹤熙千羽知道,此刻金木研恐怕正被那个A夫人带来的解体师追得狼狈不堪。
又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看了眼腕表,声音平稳:“鹤熙先生,时间到了,请跟我来。”
这次他被带到一个更为空旷的房间。刚踏入其中,两名同样戴着白色面具、身材魁梧的男子便从阴影中走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显然是月山家的护卫。
两人站定后,脚下地板和头顶天花板同时传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天花板的一部分缓缓滑开,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紧接着,脚下的平台平稳上升,如同升降梯般将他送了上去。
几秒之后,升降梯停稳。鹤熙千羽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得如同古罗马斗兽场的空间展现在眼前。
刺眼的聚光灯聚焦在场地中央,在那里,同样穿着黑色西服的金木研正惊恐地奔逃,身后紧追着一个戴着染血红色头套的庞大身影。
那人形如肉山,虬结的肌肉块块隆起,右手拖着一把沾满暗红色污迹的巨大钢锯,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沉闷的风声。
圆形看台上挤满了戴着各式华丽面具的喰种观众。他们狂热地嘶吼、尖叫、拍打栏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病态的兴奋。
鹤熙千羽刚要迈步,左侧的护卫冷硬地开口,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沉闷:
“月山少爷吩咐过,您在这里观看即可。待会儿的‘品尝’环节,有您的一份。”
鹤熙千羽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释怀地笑了。
月山习这家伙真是个十足的**。
他抬头,目光穿透喧嚣,精准地捕捉到高处看台包厢里那个熟悉的身影。月山习正优雅地倚着栏杆,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露出的嘴角分明挂着戏谑的笑容。
“我要是说不呢?”鹤熙千羽缓缓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两名护卫。
“那我们会采取必要措施,”另一名护卫语气毫无波澜,但周身散发出压迫感,“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杀了……他们……】屠杀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嘶鸣,带着嗜血的狂躁,【……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不急……”鹤熙千羽的目光重新落回场中那仓惶的身影,“先让金木这家伙……长长记性……”
上一次是西尾锦,这一次是金木研,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他就这样沉默地伫立在阴影中,看着金木研在绝望中奔逃,直到那肥硕的解体师狞笑着高举钢锯,眼看就要将金木研劈成两半。
“时间差不多了。”鹤熙千羽刚欲动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再次按住了他的肩膀。
“请不要……”
“噗嗤——”护卫的话音戛然而止。
两根如同毒蛇般突然弹出的猩红触手,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两名护卫的头颅。
两具魁梧的身躯甚至来不及发出闷哼,便轰然倒地。
……
“怎么办…怎么办……”金木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解体师那庞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巨大钢锯闪烁着寒光,带着死亡的气息当头劈下。
他浑身抖如筛糠,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他已经跑不动了。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秒…
两秒…
三秒…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只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他满脸。
金木研颤抖着,缓缓睁开眼。
眼前,那如同小山般的解体师僵立在原地,胸口被一根流淌着暗红粘液的恐怖触手完全洞穿,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巨大的创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那把骇人的钢锯“哐当”一声掉落在血泊中。
“咚!!!”
解体师庞大的身躯失去所有支撑,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埃。
尘埃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收回了猩红触手。
“千羽哥!”
……
“混账!”
“他在做什么!”
四周看台瞬间炸开了锅,愤怒的叫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夹杂着喰种的咆哮。
鹤熙千羽并未理会,只是伸出手,一把将瘫软的金木研从血泊中拉了起来。
“四方先生最近有在锻炼你吧,”他声音平稳,目光扫过金木研狼狈但基本完好的身体,“能保护好自己吗?”
金木研惊魂未定,用力地点着头。
“那就好。”鹤熙千羽的目光转向看台,扫过那些愤怒的面具,最终定格在月山习脸上。
“金木,”他轻轻拍了拍金木研的肩膀,声音不大,“今天教你第三节,也是最后一节课。”
“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当事人的能力不足。”
话音落下,他张开双臂,在无数道或惊愕、或愤怒、或贪婪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向场地中央的聚光灯下。
“各位,”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竞技场,“过家家该结束了。”
不同于先前的“覆盖式”渐变,这一次,猩红色粘稠物质从他的皮肤下渗出,身体仿佛被内部力量撑破般,发出肉体撕裂与骨骼变形的声音,红色触须呈荆棘状刺出,包裹住他的同时重构形体。
最终成型的屠杀身高近三米,通体覆盖流动的暗红色共生体组织,周身的肌肉线条呈撕裂状,头部衍生出锋利的棘刺,口中生长出獠牙。
双爪巨大无比,指爪如同死神的镰刀。背后,数根猩红触手狂乱舞动着,触手尖端是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倒钩。
屠杀那对没有瞳孔的惨白双目扫过地上两具护卫的无头尸体,眸中掠过一丝不屑。
如果说月山家的护卫都是他们这个水平的话,那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至于看台上的这帮家伙?鹤熙千羽心中只有嘲讽。这群养尊处优、自诩高贵的家伙奉行着他们所谓上流的饮食观,对“共喰”行为嗤之以鼻。
他们之中别说赫者,连像样的半赫者都不可能存在。
而且就算他今天把这里拆了,他们也不敢报警——他们喰种的身份,根本禁不起CCG的调查。
换而言之,即便屠杀在这里大开杀戒,他们也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
屠杀兴奋地张开他那布满獠牙的巨口,背后的触手如同狂蟒般疯狂扭动,向着看台上惊恐的观众们,发出了毁灭般的咆哮:
“Let there be carn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