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公卿 第38章 勾结

“主儿!门打不开了!”

园香慌了,钟仪却是不慌的。

当初选了这处官邸下榻,为的便是住个心安。

毕竟是官邸,闲杂人等是迈不进那道门槛的,夜里外头有禁卫来回巡逻,隔窗往上翻那就更是无有可能了。

如此想来,端坐眼前的这位,就很显然不是什么毛贼了。

那会是何人?钟仪心头思绪不断翻飞,想到荣国公府的人,想到钟府,甚至想到洛珠和肖灵...

愈想心头愈乱,索性不再去想。

她瞧着那道人影,淡声开口,“园香,点灯,这位贵客应是恭候我们多时了。”

园香双目圆睁望向钟仪,心头很是不解,“主儿...这..”

钟仪眸光依旧在那道人影上头,“叫你点你就点。”

听到这里,园香也再不敢问什么,只依言去点灯,可寻摸了好半晌,愣是没寻到一个烛台。

她怔愣一下,正欲知会钟仪,屋内却泛起一道冷声。

“不必寻了,这屋子的烛台早已被我家主子下令撤出去了。”

这话一落,钟仪这才发现,坐着的那道人影身侧已不知何时又多了一站着的人影。

她心头咯噔一下,可心头怒意渐渐盖过惊惧,再开口,语气间已带了些许不善。

“你家主子是何人?”

“你不必知道。”

钟仪微微一顿,“那你们这是何意?”

暗中有人冷笑一声,“我们来,只想要你一句话。”

真是故弄玄虚的很!钟仪渐渐没了耐心,“什么话!”

“你已同荣国公府扯断了干系,为何就是不愿将府上账册等物交出?”

闻言,钟仪后脊一凉,这是她最没有想到的一个人。

她回想起了今日一早吕贞要同她所做的交易...

今儿一早她刚拒了吕贞,这会儿便有人前来寻她了。

看来,这吕贞的身份,竟是如此的不一般...

她原以为,她吕贞就是一个被蒋延储从楚馆赎出来的清倌人罢了。

原来,她竟小瞧了她的身份。

与此同时,她心头又多了很多疑惑,吕贞同这些人做的这些个勾当,他蒋延储究竟知晓么...

不过,思绪回转间,无论吕贞和对方是何人,在预谋着何种阴谋,她钟仪都还是没有任何兴趣知晓,更不想无端卷入。

“我已同她说过,我在荣国公府也不过就是一个帮着主母协理内务的少夫人而已,

她想要的那些个账册,主母是从未准我碰过的。”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一时,屋内又陷入了沉寂。

好半晌,坐着的那人陡然间笑出声来。

“好,很好!钟家小姐,你的嘴够严。”说话间,坐着的那道人影缓缓站起了身,“不过,我不管你是真的拿不到那些个账册还是在说些糊涂话来搪塞我。”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法子拿到那些个东西,你这个人也就别在京城待了,

包括你的铺子,田产,都会一夜之间被官府抄走,想个罪名用来抄你的家,那可忒简单了!

听说你从荣国公府这么一走,可是带走大半家当啊!

哦,对了,不光是你名下的家业,还有你的母家钟府,亦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从,还是不从,你自个儿掂量吧。”

谈及钟府受到波及,钟仪心头是没什么大的触动的。

可若她自个儿的家业因此事受损,她是万万舍不下的。

她并不想应下,可从这人这些个话的意思显然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君子察危而避,不涉险难之地。

思忖半晌,她自觉还是想稳住这人再慢慢想法子。

“好,不过...”她淡然一笑,提些条件才能让对方信服,“我总不能白白帮了你们吧?这怎么说,也算的上是机密要事了,风险极大。”

“当然,此事若是成了,往后,你想拿宫廷供奉这一道生意,我们都可以帮你!”

钟仪扬唇嗤笑,“你们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这宫廷供奉...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的。”

那人似乎并未因钟仪突如其来的奚落而恼怒,反而笑的更盛了。

“我们是小喽啰没错,可我家主子在今上跟前...”说话间,那人手一抬,大拇指指向房顶的金梁,“那可是俯伏丹墀陪弈对坐之人。”

“您这会儿还觉着给您几个小小的宫廷供奉算得上是什么难办的事儿么?”

....

直至来人出了屋门,钟仪都未能瞧见来人的面容。

“主儿,那人说的...能是真的么?”园香点了灯,又沏了一盏茶递到了钟仪的跟前。

钟仪坐在案前,将方才的事想的出神。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往案头的蜡焰上盯去。

“若真如此交换,倒也算得上是一笔好生意了,拿了宫廷供奉,今年的销路就实打实的稳了,我们就只管将贡物做的精而细就什么都不必管了。”

园香静静的听着,点了点头,又歪着头去瞧钟仪,“是桩赚银子的买卖,只是..明年呢?

再或者,若是到时候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主儿,奴婢斗胆说上一句,咱们还是安安分分做这市井间的生意吧!”

钟仪朝她一笑,搁了茶盏,抬手去解衣襟的扣儿,园香忙蹲身上去帮着解。

“你的考量不无道理,宫廷供奉,那都是往万岁爷和众娘娘们跟前呈的物件,有一点儿不周,便是杀头的大罪,可谓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活儿,不好干!

可再怎么不好干,也总有人干不是?

旁人做的了,咱们也做的了,无非就是盯着下头的伙计们把活儿做精细些便是了。”

“若将这宫廷供奉给做好了,不光是进项多了,咱们的招牌也就算是立起来了。”

“不过,这么好的生意,只有你主子我一个人是撑不起来的,咱们得拉一颗大树先靠着。”

“谁?”

钟仪看向园香,缓声道:“蒲察翁主。”

....

“主子,属下看清了,方才从那钟家小姐房中出来的人便是内行厂提督宁铭。”

韩玄晖将手头的书一搁,抬眸朝立在跟前的人看去,眸色冷凝,“无有差错?”

霍风点头,“绝无差错,就是他!金色褶服外罩银纹披风,身后跟了四个着青绿曳撒的厂公,腰间皆有佩刀。”

韩玄晖缄默一瞬,脸一转,眸光透过屋中的镂空雕花座屏往东面的墙上看去。

“钟家小姐竟然同这宁铭私下有勾结,看来您的判断没错,想来,那日混入阁府用毒箭行刺一事这钟家小姐应是知晓的,她为翁主挡的那一箭,想来也不过是出了差池。”霍风的眸光也顺着韩玄晖的眸光一同落在了那面墙上,“属下要不要这就命人将她绑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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