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白月光回归,手撕全家反派剧本 第八十章 一夜未归

烛影在墙壁上轻轻摇曳,将他凝视的身影拉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穗穗……

燕淮在心底无声地唤着,指尖微微蜷缩,最终还是伸手拂开她颊边碎发。

像是在对待价值连城的珍宝。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桌子上的茶杯。

那青瓷小盏边缘,还残留着一圈极淡的水痕,是她方才啜饮时留下的印记。

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将那只茶杯小心翼翼地握入掌心。

杯壁好似还带着她指尖留下的微末余温,仿佛细小钩子,勾得他心尖发颤。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幽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缓缓低头,薄唇印在了她方才饮过的杯沿。

温凉的茶水滑入口中,带着微涩。

远不如他瑾王府内顶级贡茶的清甜醇香,甚至可以说寡淡无味。

可就在这一瞬间,燕淮觉得这不是茶水。

分明是蜜糖。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汹涌的爱意几乎要冲破他竭力维持的镇定外壳,喷薄而出。

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掀开面纱,将沉睡的人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听一听这颗只为她疯狂跳动的心。

他猛地闭了闭眼,攥着茶杯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强行将那股几乎冲垮理智的冲动狠狠压回心底最深处。

不行,还不到时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比珍重地将茶杯放回原处,指尖在那圈水痕上流连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收回。

目光再次落回祝元穗沉静的睡颜上,汹涌的情潮在眼底翻腾,最终归于冷静。

晨光熹微。

祝元穗眼睫颤了颤。

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雅间熟悉的雕花房梁。

她猛地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

祝元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依旧是昨日那身罗裙,但原本是蜷在窗边锦垫上的,此刻却安安稳稳地躺在一张铺设着柔软褥子的矮榻上。

身上还盖着一床轻暖的锦被。

脖颈没有落枕的僵硬酸疼,腰背也没有蜷缩一夜的麻木。

祝元穗心头一跳,瞬间彻底清醒。

她怎么会睡在榻上?谁给她盖的被子?

目光倏地转向琴案方向。

那月白的身影依旧在。

他靠坐在离矮榻不远的一张圈椅里,微微侧着头,似乎也睡着了。

晨光勾勒出他覆着面纱的侧脸轮廓,挺拔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线条清晰。

祝元穗眼神复杂。

这清倌当真守了她一夜,未曾逾矩。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晚陪?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连带着脸颊也微微发烫起来。

燕淮并未睡着,此刻听见响动,便缓缓睁开眼。

“姑娘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透过面纱传来。

祝元穗站直身体,微微昂起下巴,试图找回一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目光落在他覆着面纱的脸上:“嗯,昨夜有劳了。”

“能守着姑娘安眠,是在下的荣幸。”

祝元穗被他这样直白炽热的言语刺激得面上一热。

她匆匆挪开眼神,咳了一声:“我要走了。”

“姑娘……”

燕淮的声音里瞬间染上浓重的不舍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他又靠近了半步。

“姑娘何时还来?下次还能找怀敬吗?”

他问得直接,眼中更是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祝元穗心头莫名被撞了一下,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

昨**说是要陪,可却只是合衣而眠,没有做出丝毫让她不适的举动。

其实,这小清倌,人也还算不错。

“若有闲暇……”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敢真正许诺。

瞧着他好似有些失落,祝元穗竟是生出一丝怜惜。

想了想,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过去。

又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算是给你的打赏,下回我来寻你,你可得拿得出来。”

燕淮的眼神骤然亮得惊人。

她这便是答应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那枚小小的玉佩接了过来。

冰凉的玉片落入掌心,还带着她指尖的微温。

燕淮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紧紧攥住,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承诺。

他抬眼看向祝元穗,面纱也遮不住他眼角眉梢溢出的巨大欢喜。

那眼神炽热、虔诚,又带着点满足。

“在下定日日擦拭,静候姑娘佳音。”

他紧紧攥着那枚玉佩,目光一瞬不瞬地胶着在祝元穗身上。

那模样,活像是人还没走,心就已经开始疯狂期盼下一次重逢的痴情小可怜。

祝元穗被他看得心头发慌。

清轩斋的清倌都这般会勾人吗?

瞧瞧这眼神,未免太直白,也太要命了。

祝元穗有些狼狈地错开视线,丢下一句“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快步推门而出。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燕淮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低下头,摊开掌心,凝视着那枚小小的玉佩。

他缓缓将玉佩按在心口的位置,闭眼无声喟叹。

是她给他的玉佩。

还好落于他手。

倘若真的落在旁的清倌手中,他怕是会嫉妒的发狂。

祝元穗脚步匆匆,上了马车,催促着尽快回到祝府。

穿过庭院尽量放轻了脚步,想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院子换身衣裳,再装作若无其事。

然而,刚绕过前厅的回廊,一道藏青色的身影直挺挺地杵在她院门口。

正是祝祁安。

他显然是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昨日小妹将长姐带出去,他起初还以为是姐妹俩闲话家常。

可后来一打听,明灿竟将长姐拐去那清倌院中!

那种地方,男的女的都浪荡轻浮,哪里是长姐该沾染的。

此时他又气又急,心头那点担忧在见到祝元穗的第一刻,便再也压抑不住。

“祁安?”

祝元穗有些尴尬。

糟糕,这是被亲弟抓包了。

但还是撑着体面,轻轻咳嗽两声:“你怎么在这,一大早的,不去上值?”

祝祁安却不答,只将她细细看遍。

待看清她身上依旧是昨日出门时那身罗裙,甚至连发髻都只是微微有些松散,眼底那抹深切的担忧才稍稍褪去一分。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难以抑制的质问。

“长姐,小妹胡闹,你也由着吗?清倌院那种地方,岂是你们清白女子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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