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空降汉东遇袭,平叛开始 第38章 侯亮平的天塌了!他抓的人,竟然是沙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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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庄园的铁门在侯亮平眼前,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冰冷而坚固。

他和陆亦可被挡在外面,像两个不受欢迎的访客,只能眼睁睁看着庄园内部的奢华与神秘。

那保安冰冷的眼神,强硬的态度,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碰了一鼻子灰,两人只能无功而返。

车子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车厢内死寂一片。

陆亦可紧抿着嘴唇,方向盘握得死紧,显然还在为刚才的闭门羹生气。

侯亮平则靠在副驾驶座上,疲惫地**太阳穴。

山水庄园,陈岩石,沙瑞金……

这些名字和地点在他脑中盘旋,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撞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从陈岩石那里,他只得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都起了毛。

上面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朴素服装,并肩站着,笑容里透着一股子纯粹和理想主义。

其中一个,侯亮平认得,是年轻时的陈岩石。

而另一个,季昌明告诉他,就是沙瑞金。

回到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天色已经擦黑。

办公区依旧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侯亮平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那张照片往桌上一扔,整个人重重地陷进椅子里。

他盯着那张照片,目光死死锁定在年轻的沙瑞金脸上。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锐利得像鹰,仿佛能看穿人心。

侯亮平越看越觉得熟悉,这种熟悉感不是来源于新闻或资料上的官方照片,而是一种更直观、更鲜活的印象。

就好像……

他不久前才见过这张脸。

可是在哪里见过?

他拼命地在脑海中搜索,记忆的碎片纷乱如麻,却始终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不堪,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挠他的心,痒得难受,却又抓不到地方。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侯亮平头也没抬,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倦意。

门开了,陈海走了进来,一张脸上写满了两个字:没辙。

“亮平,不行啊。”

陈海一**坐在侯亮平对面的椅子上,泄气地摊开手,“那个家伙,嘴巴跟焊死了一样。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水喝了不少,厕所也上了几趟,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陈海口中的“家伙”,是沙瑞金遇袭现场抓到的唯一一个活口。

他们本以为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结果却碰上了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我们好说歹说,连哄带吓,什么招都使了。”

陈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倒好,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干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

侯亮平依旧盯着桌上的照片,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的思绪还陷在那种该死的熟悉感里,无法自拔。

陈海抱怨了一通,见侯亮平没什么反应,目光无意中落在了那张旧照片上。

他好奇地探过身子,拿了起来。

“咦?”

陈海发出一声轻咦,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和佩服。

“我说亮平,还是你小子有本事啊!我们这边审了半天,连他叫什么都问不出来,你倒好,连人家年轻时候的照片都给搞到手了。从哪儿弄来的?”

陈海的话,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在侯亮平的脑海中炸响!

嗡——一瞬间,侯亮平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攥住,猛地停止了跳动。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看向陈海,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骇。

陈海还浑然不觉,指着照片上年轻的沙瑞金,啧啧称奇:“别说,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还挺精神,就是这眼神,跟现在一样,倔得很!”

“陈海……”

侯亮平的嘴唇在哆嗦,他发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你说什么?”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夺过陈海手里的照片,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陈海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海被侯亮平的反应吓了一跳,疼得龇牙咧嘴:“哎哎,亮平,你干嘛?发什么疯?”

侯亮平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他用一根剧烈颤抖的手指,狠狠戳在照片上沙瑞金的脸上,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陈海。

“你告诉我!关在审讯室里的人……是他?!”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尖锐,嘶哑,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

陈海被他这副样子彻底搞蒙了。

他挣了挣胳膊,没挣开,只好顺着侯亮平手指的方向看去,又看了看侯亮平那张煞白的脸,满脸狐疑。

“是啊……不是他吗?”

陈海困惑地反问,“虽然年轻了点,但这眉眼,这脸型,不就是他吗?怎么了?这照片有问题?”

“不是他吗?”

这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侯亮平的神经上。

轰隆!

侯亮平感觉天塌了。

不,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分崩离析,化为齑粉。

他松开了手,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一**跌坐回椅子里。

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完了。

他彻底完了。

袭击沙瑞金的人……

竟然就是自己!

而他们,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把新上任的省委书记,中央派下来的钦差大臣,当成犯罪嫌疑人,关在审讯室里,审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弥天大错?

这是一个足以让整个汉东官场,不,是整个政法系统都发生十二级大地震的惊天丑闻!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办公室开始扭曲,变形。

陈海的脸在他眼中变得模糊,声音也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亮平?亮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侯亮平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那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疯狂回响:他们抓错了人!

他们把沙瑞金当成了凶手!

怪不得!

怪不得那个“嫌疑人”一言不发!

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平静中带着一丝洞察,甚至……

甚至是一丝怜悯!

他不是顽固,他是在看戏!

他在看他们这群自作聪明的蠢货,如何一步步跳进他挖好的坑里!

侯亮平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如坠冰窟。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误。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沙瑞金遇袭开始,就精心布置好的局!

而他侯亮平,就是这个局里最关键,也是最愚蠢的一颗棋子!

是谁在设局?

沙瑞金自己?

还是他背后的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是试探汉东的水有多深?

还是想借此机会,将某些人一网打尽?

侯亮平不敢再想下去。

每多想一秒,他心中的恐惧就加深一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赤身**的人,被扔在了西伯利亚的冰原上,周围是无数双狼的眼睛,闪着绿油油的光,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想起了高育良,想起了祁同伟,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山水庄园。

这张网,远比他想象的要大,要复杂。

他,侯亮平,自以为是的反贪英雄,此刻就像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亮平!”

陈海焦急的呼喊终于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了一丝神智。

侯亮平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他看着一脸担忧的陈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说?

告诉陈海,他们犯下了一个足以断送所有人**生涯的滔天大错?

告诉他,他们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给关进了审讯室?

不,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

这个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冷静,必须立刻想办法补救!

可是,怎么补救?

现在冲进审讯室,跪在沙瑞金面前磕头认错?

不,那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侯亮平的脑子飞速运转,前所未有的恐惧压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反而让他爆发出了一丝异样的清醒。

这是一个陷阱,也是一个考验。

沙瑞金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他在等什么?

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自己,看汉东检察院,在面对这种极端情况下的反应!

是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还是……

能够扛住压力,找出破局之法?

侯亮平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悄然握紧。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裤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他踏入汉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权力的漩涡。

现在,漩涡的中心,那个最大的风眼,就坐在他的审讯室里。

是生是死,全在他接下来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