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时雍的号码。
哪怕她拉黑他一万次,这个男人都有本事让她的手机接收到他的消息。
这就是权利,是财富!
鱼澡笑了笑。
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在艺术馆,在他让陈方折磨她的那天晚上,就真的死了。
现在这样挺好。
他不爱她。
她也不会再为他感到心痛。
“喂,您好,我要报警,有人一直在骚扰我……”
十分钟后。
傅家酒窖。
陈方挥挥手,哭笑不得的给傅时雍倒酒。
“得,鱼澡是真二百五啊。”
“这是京北,是你傅时雍的天下,她报警有用吗?”
“缺心眼的**!”
一杯威士忌刚倒满。
俊脸阴沉的男人,啪!的一声,连着水晶玻璃酒杯一起,全都砸在陈方脸上。
血水混着酒液,能疼死人。
“傅时雍,你TM发什么邪火?”
“鱼澡就是一人尽可夫的毒妇,品行败坏,一无是处,我说她两句怎么了?”
作为兄弟,有些话,也就陈方敢说。
高脚椅上。
傅时雍生生抓了一手的碎玻璃碴。
好像此时此刻,那种灵魂都要被撕裂开的不安感,只有用自虐才能稍微缓解。
他死死盯着满墙鱼澡留下来的画作。
每一幅画,大男孩和女孩都是无所顾忌的在彼此相爱。
“陈方。”
“干嘛?”
“她是故意的。”
“故意?”正在脸上包扎的陈方一愣。
倒是男人勾了勾一直紧抿,散着阴鸷的薄唇,语调沉稳。
“她是在告诉我,我要是再逼她,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全城封杀,网络暴力,名声尽毁。
要说这一切背后没有资本在推动,八成连傅一一那样的小孩子都不会信。
陈方疼的龇牙咧嘴。
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冷笑,“那又如何?你爱她,兴许鱼澡还有些把握,如今你的心在鱼跃身上,这女的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
不爱?
是吗?
一块最锋利的玻璃碎片,被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
桌子下,傅时雍一点一点,顺着毛细血管的方向,划出一道道狰狞的血口。
酒窖外。
鱼跃咬牙切齿,安安静静的看着。
看着她用了三年时间去讨好的男人,轻而易举就被鱼澡的一个动作刺激到抑郁复发!
“凭什么?鱼澡,你是蟑螂吗?生命力那么顽强!”
“好,好的很!你偏让我不痛快,那我也只能让姐姐变的更惨烈一些了。”
翌日。
一夜之间,大街小巷,就连公厕里,都贴满AI合成的**和床照。
至于女主角,清一色鱼澡。
甚至下面还留着联系电话。
粉色的字体,无处不透露着暧昧风骚的气息。
——【本人物美价廉,欢迎来睡!】
“滚出去,一个**跑我这恶心人来了是吧?滚滚滚,真晦气。”
鱼澡不算多的行李,被小旅店的老板娘给丢了出来。
那大嗓门的女人还站在门口,咆哮,“来人!快来人,把那**人住过的房间给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消毒,谁知道这脏货身上有没有传染病啊。”
三三两两看热闹的路人。
女人愤世嫉俗,道德审判。
男人眼神透着颜色,就差将她扒个精光。
而隔壁工地上,七八辆豪车开道,就护着一辆玛莎拉蒂顺利通行。
工头挂起巨大条幅。
喜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老板娘踮起脚尖,瞧了瞧,各种嫉妒羡慕恨。
“是未来傅夫人的车队吧?”
“我跟你们说,那工地是傅董事长专门为爱妻营建的艺术画廊,全球最大。”
“就那些可牛逼的画家,他们都得求着傅夫人给他们一个在这个画廊里展览作品的机会呢。”
嗓门依旧很大,震得鱼澡耳膜生疼。
她弯腰一件一件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因为要攒着钱去买特效药,止痛药什么的都给节省了下来。
副作用带来的浑身不适,磨得大脑晕沉沉的,走路也像飘在半空中,没个根基。
还有咸猪手,时不时就想占便宜。
“呵呵,我说这位前傅夫人,当初你看不上的爱情,如今怕是再上赶着,也高攀不起了吧?”
人群里爆出讽刺。
鱼澡其实没多少情绪,拖起行李箱,就准备离开。
谁料,一七八十岁的老大爷,居然想去抓她的**。
身子下意识躲闪,脚下一个趔趄。
一个不小心,就撞进一高个男人怀里。
她忙站稳,想解释道歉。
可对方女朋友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脖子大喊,耳刮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骚狐狸,我老公可是大厂程序员,你想勾引他?我非活剥了你一层皮。”
高个男人也嫌弃的拍了拍被鱼澡触碰到的衣服,鄙夷,“我这衣服可是纯手工定制的,七万八,你就算被睡烂了,也赔不起的,知道吗?”
“老公,别跟她废话,看我今天不打死她的!”
鱼澡病情加重。
又好几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
身体弱的差不多一点力气都没有。
被女人薅住头发,完全无法反抗,活生生给拖到路边的**桶旁,拳打脚踢。
而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对面。
车窗缓缓落下。
他为鱼跃整理着微乱的爱马仕丝巾,还体贴的让司机把车载加湿器挡位开大。
被宠到骨子里的鱼大小姐,羞涩的噘了噘嘴,嗔怪。
“我又不是纸糊的,就是来工地上看看进度,你干嘛还非要跟来啦~”
“一天见不到你,如隔三秋。”
很油腻的情话。
可用傅时雍那磁沉**的嗓音说出来,就能诱死人。
砰!一脚。
鱼澡像皮球一样,给踹到了车边。
凑巧,司机开车门。
鱼跃一看,目瞪口呆,“姐姐?时雍,这……”
“只是脏东西,来,老公抱你下车,小心污了你的鞋。”
男人身高伟岸,就算投射下来的阴影,都带着十成十的强大威压。
但在抱起鱼跃的时候,那样温柔,那样珍惜,那样小心翼翼。
之后,他半点没有犹豫的,直接从她滚满灰尘的身体上,跨了过去。
瞬间,极度讽刺的爆笑声此起彼伏。
旅馆老板娘,“骚狐狸就是骚狐狸,你们看见没有?刚刚傅先生这是让她受了胯下之辱?”
“哈哈哈,**货,你瞧傅先生多宝贝鱼大画家啊,而你这前妻,他怕是都没把你当人看呢!”
程序员的女朋友满嘴喷粪。
程序员为了讨好傅时雍和鱼跃,直接往她最脆弱的肚子上猛踢几脚。
“滚滚滚,一个遭到现世报的渣女,别在这讨人嫌,真够恶心的!”
不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傅时雍说,“晚上回家,我亲自下厨给你和咱儿子做晚饭?”
“好,一一正好想吃爸爸牌的糖醋排骨了。”
多么和谐,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鱼澡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一句解释。
因为权利和财富就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
它压着你,你一个囊空如洗的普通人,又如何为自己自证清白,反败为胜?
嗡嗡。
手机不出意外的,收到鱼跃的短信。
——【姐姐,如果三年前你没有抛夫弃子,一走了之,那现在享受这一切特权的人,会是谁呢?】
鼎盛餐厅。
三楼,SVIP专属包间。
鱼跃和傅时雍手牵手走进去。
巡视完工地要见的人,对身为画家的鱼跃而言,尤为重要。
主位上。
一看起来最多十八岁的小女孩,被三四个金发碧眼的佣人前呼后拥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