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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科技会议室内,弥漫着一股成功后的松弛与暖意。
高管们脸上带着骄傲和亢奋。
此时,张之平沉声开口。
“各位,国产联盟只是第一步。”
窗外的阳光斜**来,在他身上打出一道轮廓。
“下一个目标,是市场绝对霸主。”
他走到巨幅世界地图前,抄起红笔,重重圈住北欧那片土地上的庞然巨物,“维京移动。”
会议室骤然死寂,
连空调的低鸣都清晰可闻。
如果说诺基亚华夏是盘踞一方的诸侯,维京移动就是统治全球的帝王!它的“瓦尔哈拉”操作系统,如同圣殿般统治着全球80%以上的智能手机市场。
挑战它?
这已不是野心,是妄想!
“董事长!”CEO陈大卫第一个惊醒,霍然起身,声音发颤,“您……开玩笑?维京移动?他们甚至没正眼瞧过任何一家华夏互联网公司!”
张之平没理会质疑。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他转身看向会议室角落。儿子张和正百无聊赖地玩弹珠,
玻璃珠子在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张之平用近乎请示的温和语气问:“儿子,想不想随时随地聊扣扣?”
张和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用力点头:“想!”
张之平笑了。他转向目瞪口呆的高管们,用最简单、最无可辩驳的逻辑一锤定音:
“我儿子想。”
“全华夏几千万,甚至未来上亿的孩子,都想。”
“这就是我们必须敲开维京大门的唯一理由。”
……
陈大卫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动用了高盛所有人脉,欠下大人情,才勉强为星火争取到一次会见维京移动华夏区市场部的机会。
可会面地点,却被对方傲慢地定在外滩一家嘈杂的露天咖啡馆里。
江风带着水汽,吹乱了桌上的文件。
没有会议室,没有投影仪,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桌子。
这从一开始就不是对话,是赤裸裸的傲慢施舍。
下午两点,陈大卫带着最精锐的团队提前半小时到场。人人西装笔挺,手中的合作方案修改了不下二十遍,数据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
他们像等待裁决的士兵。
维京华夏区市场总监高阳迟到了整整半小时。一身休闲的范思哲,大墨镜遮面,在保镖簇拥下悠悠踱步进来,活脱脱像是来观光的游客。
“哦,星火的朋友?”他摘下墨镜,嘴角咧开一个程式化的笑容,眼神里的轻视却毫不掩饰,“刚刚和花旗总裁谈了点合作,耽误了。”
语调拖长,带着明显的优越感。
他甚至没落座,随手抄起星火团队视若珍宝的合作案,像打发无聊似的草草翻了两页。
“啪”一声,文件被丢回桌面。
“扣扣?”他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小孩子在电脑上胡闹的玩意儿,没错吧?”
陈大卫的脸腾一下涨得通红。
高阳没理他,自顾自亮出手里那台未来感十足的维京7650手机,眼神炽热得像在展示稀世珍宝。“知道这是什么?‘瓦尔哈拉’!全世界最顶尖的工程师,用最聪明的代码构筑的殿堂。”
他特意将手机在掌心掂了掂。
他睨着陈大卫,目光仿佛在看几个企图闯入圣殿的野蛮人。
“这种地方,只欢迎有高贵血统的巨头——谷歌、IBM。”
“至于你们……”他嘴角一撇,不屑几乎滴出来,“一个不入流的聊天室,也配踏进来?”
为了彻底碾碎这群“乡巴佬”的妄想,高阳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银色手提箱。
箱子弹开,里头静静躺着的,是一本字典厚的英文SDK工具包,外加一部崭新的维京7650手机。
冰冷的光泽显得有些刺眼。
他手腕一松,东西砸在陈大卫脚边。
无声的,却是赤裸裸的羞辱。
“当然,”高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维京向来欣赏有梦的年轻人。”
他环视一圈,像在欣赏对方的窘迫。
“三个月。”
“如果你们这群‘天才’,能用官方给的这套东西,独立给瓦尔哈拉捣鼓出一个能过认证的扣扣……” 他微微躬身,凑近陈大卫耳畔,声音轻得像风,每个字却像刀子:
“那么,或许……咱们还能再谈谈合作。不过个人觉得嘛——”他故意顿了一下,“你们这群泥腿子,怕是连头一行代码都憋不出来!”
……
这份屈辱被带回星火。整个楼层,空气沉得像要凝固。
然而,当张之平推开家门,看到儿子的背影,满腔怒火忽地一滞,化作了说不清的酸涩涌上鼻尖。
夜晚的家显得格外安静。
张和没在打游戏。
他整个人伏在书桌上,眉头拧成了结,正对着一道复杂的奥数题龇牙咧嘴。草稿纸布满红叉,被他烦躁地一道道划去。嘴里念念有词,铅笔头被啃得坑坑洼洼。
桌角放着喝了一半的牛奶。
那副模样,活像只被无形囚笼困住的小兽,挣扎、挫败——一个所谓天才,撞上解不开的死结时,最真实的狼狈。
张之平心头猛地一揪。这个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天才”儿子,原来也会这样束手无策。
那么陈璐她们呢?
面对维京那座近乎天堑的技术壁垒,她们所承受的那种绝望和压力……该有多沉?
他第一次如此切身地想象那种挫败感。
一种从未有过的理解与体恤,悄然从这位“门外汉”董事长的心底滋长。
……
星火的紧急会议第二天就召开了。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邀请函还摆在桌子上,可会议室里的空气却完全不同了。
技术总监陈璐猛地站起身,语气铿锵有力。
“接!敢看不起咱们?那就用实力打回去!”
“说得对!争的就是这口气!”
李默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咱们哪点比芬兰人差了?!”
陈大卫相对冷静一些,轻声开口:“冲动只会赔得精光!这是个输定了的死局!砸进去多少都没用,就是找死!我不同意!”
张之平慢慢地站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用最朴素话语,说了几句话。
“早年我在厂子里开床子,一天十几个小时就这么站着。带我入行的老师傅总讲:钱可以缺,人这身骨头不能软!”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每一位员工。
“现在人家都踩到家门口,指着鼻子骂你废物了。这口气要是不挣回来,往后还怎么在人前直起腰杆做人?!”
“这项目,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