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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个任命我不同意！”
张之平的话音都还没落地，陈大卫便直接起身，高声朝张之平道：“董事长，您到底要做什么？！是疯了吗？！”
陈大卫从未向这次一样歇斯底里。
他的确有些怒不可遏了。
李默是什么人？那是差点把公司弄垮台的人！
现在这样的人也要进公司主导项目了吗？
“我先不说他的能力如何！”陈大卫缓了口气，但看着张之平的眸子却没有丝毫变化：“单是现在公司的情况也不准许！”
“公司的流动资金本身就有问题，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新项目。”
说着，陈大卫又看向李默，眉头紧皱：“尤其还是他的项目！”
李默安静的坐着，什么都没说，甚至有点不敢抬头。
他预想过星火科技高层对他的态度，可CEO这般疾风骤雨的言论，还是让他有些蒙了。
“董事长，这是在玩火自焚，是把公司的一切都押在不切实际的事上！”
陈大卫再次看向张之平，张之平却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张董，恕我直言，您的这步举措太过反常。”
这时，一旁的高盛资本观察员开口了：“我不得不把这次的评级降到极度危险的等级，并向您表达我们的担忧。”
“而且您今天的决定，我会如实上报给董事会的。”
张之平此时看向观察员，见对方面无表情，他的心跳也略微有些加速。
他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大的阻力。
张之平的目光扫过其他人，见几乎所有人都默默低头，没有人打算开口。
这已然说明大部分人都是站在陈大卫那一边的，是觉得这个策略极不可行。
但长久以来张和的表现还是让张之平有足够的自信。
哪怕面对整个公司的反对，他也依旧相信自己的儿子。
张之平深吸口气，缓缓起身，开口道。
“大卫，还有公司的各位同仁，还请听我说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如既往的和煦。
“公司一路走来，的确依靠各种报表，也依靠了各类的管理办法，但这无可厚非。”
“但你们别忘了公司的主旨，别忘了我们最开始创业时的目的。”
“我们是一家服务客户的公司，只要客户需要，那我们就做。”
说着，张之平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觉得，做孩子们喜欢的游戏，这总不会错吧？”
随即，张之平又朝观察员笑了笑，继续道：“您也尽可以把我的决定告诉董事会高层，这件事是我力排众议决定的。”
张之平此时深吸口气，提高了音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整个项目我亲自跟进，天塌下来了，我一个人顶着！”
“散会！”
听到这话，李默都快哭了。
他从未被人如此信任过，也从未有人给过他这么大的尊重。
星火公司的董事长几乎是将整个公司的命运都交到他手里了。
士为知己者死。
此时的李默，感觉自己心底燃起了一团火。
一团足以燃烧一切的火。
……
会议烟散了，陈大卫摔上自己办公室的门，面色极度阴沉。
他想了一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他直接开口道：“立刻起草高等级风险报告，由我们官方署名，发给高盛的秦总。”
“还有，盯紧账户上的每一分钱，我必须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
星火总部。
扣扣游戏开放平台低调上线。
董事长办公室里，陈大卫“啪”地将一份报告甩在张之平的办公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张边缘带着刚打印的温热。
“张董！瞧瞧您那‘玩具工厂’交出来的成果！”
报告上，媒体和论坛的点评字字如带钩的刺：
“界面寒碜，功能残破，星火穷途末路？”
“开放平台？开发者的笑话！”
“上线三小时，投稿不足百份，大半像学生作业。”
陈大卫的手指重重戳着那些刺眼的标题，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焦躁：“全行业都在伸着脖子看我们的热闹！嗤笑！”
张之平盯着报告，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塑。唯有桌下那只手掌，在膝盖上缓缓紧握成拳。
……
京城，寰宇互联。
林枫踱步到投影幕布前，目光嘲弄地盯着星火的平台入口。
“诸这就是星火破釜沉舟搞出来的‘翻盘王牌’？”
“他们那位张董，创意实在…惊世骇俗。”
美方CEO哈里森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轻声开口道：
“既然对手自己挖好了坟墓，我们就不必客气了。”
“立刻执行B计划。追加五千万，拿下《神话》的独家代理权。”
“让所有人看看，真正的游戏，是什么样子！”
……
扣扣游戏开放平台负责人办公室。
李默还在翻找，像魔怔了一样在游戏堆里泡了三天。
希望一次次被点燃，又被一盆盆冷水狠狠浇灭。失望像潮水，轮番冲击，几乎要将他心里那点最后的热望扑灭。触目所及的游戏：设计潦草、玩法**、BUG横飞、还有不少开了个头就扔下不管的。
董事长的“全民开发”梦，真的只是一时脑热吗？身心俱疲的李默，手指悬停在鼠标上，距离那个代表放弃的按钮，只有零点一公分。
停！
光标停在一份投稿上。魔都某师范院校的学生作品。开发者信息栏的专业那栏刺眼地写着：中文系。
开发者：程潇潇。
鬼使神差地，李默的手指点了下去。
屏幕亮起：几块简陋像素堆出的地块，寡淡的色调，画面简单得近乎寒酸。玩法？概括起来两个字：播种，浇水。
“这…也算游戏？”李默差点气笑出来。半点试玩的兴致都提不起，鼠标果断滑向回收站图标，打算让这玩意儿彻底消失。
可就在准备删除的那一瞬，他的右手像有了自己的意志，错开了**桶，鬼使神差地戳开了后台监控链接。
轰！
身体瞬间僵住。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住屏幕，瞳孔紧缩。
眼花了吗？
后台的数据，清清楚楚，刺眼地标着几个能让任何游戏老手猛吸凉气呛到的数字：
次日留存：92%
七日留存：85%
平均在线时长：6。8小时
不可能？！
心脏擂鼓般砸向胸腔。李默死攥着鼠标，疯狂点击刷新。
数据纹丝不动！如同铁铸般焊死在屏幕上。
眼前这玩意儿，玩法单调得像白水，画面简陋得掉渣。凭什么？凭什么它就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粘住玩家数小时？这黏性，足以让顶级网游羞红脸！
指尖掐进掌心。颤抖的鼠标箭头，终于挪向了那个不起眼的游戏图标。
屏幕上，那个冷冰冰跳出来的名字，在此刻微不足道，却将在未来吞噬亿万人时光的巨兽——
《开心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