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些兵，为什么败了？军阵无用，勇武可笑。因为他们是旧时代的兵，只会用旧时代的刀。而我，将要开启一个新时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让秦苍不寒而栗的魔力：“我会让你，亲手打造出一支拥有钢铁般纪律的军队。他们会用你的方法，磨练意志，锻炼体魄，令行禁止。然后……”
萧战笑了，那笑容在秦苍眼中，比魔鬼还要可怕。
“然后，我会给他们装上我的‘牙齿’。你会亲眼看到，你毕生所学，与我的力量结合，会创造出一支何等无敌的雄师。他们会踏平这个腐朽的王朝，会横扫你曾经为之奋战的一切。而你，是这一切的奠基人。这个理由，够不够你活下去？”
秦苍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想怒吼，想唾骂，可萧战描绘的那幅画面，却像最恶毒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
一个将军，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不就是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吗？
可这支军队，却是要用来摧毁自己曾经守护的一切。
这矛盾的，极致的痛苦与诱惑，像两只巨手，反复撕扯着他已经崩溃的精神。
“噗——”
秦苍又是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彻底萎靡下去，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萧战知道，他赢了。
“王霸，带秦总教习下去休息。找个郎中给他看看，别让他死了。”萧战对着门外喊道，“告诉伙房，总教习的伙食，要三菜一汤，顿顿有肉。”
……
指挥室里，一众核心人物再次齐聚。
地图铺在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燕州城那个小小的圈上。
“世子，咱们现在怎么办？”李四摩拳擦掌，一脸的迫不及待，“那皇帝老儿要是知道龙骧卫没了，肯定得派大军过来。咱们干脆先下手为强，杀到京城去，把他的龙椅给掀了！”
“掀你个头！”王霸瞪了他一眼，“京城有十二卫，咱们才灭了一卫，还有十一卫！光禁军就十几万，咱们这点人，冲过去给人家塞牙缝吗？”
“怕个鸟！他们人多，咱们的‘火龙枪’也不是吃素的！”李四梗着脖子。
“都别吵。”萧战敲了敲桌子。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吴能。
吴能伸出手指，在地图上，从京城的方向，画了一条长长的线，直指燕州。“李四说得对，皇帝一定会派大军来。王霸也说得对，我们现在的人，不够。”
他顿了顿，又在燕州周围画了一个圈，“死守，等于等死。我们的‘铁疙瘩’不是无穷无尽的，打光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么办！”李四急了。
萧战笑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天下争霸……”他的木棍，在地图上重重敲了两下，“唯铁与马不破！”
他的棍子，没有指向任何一座城池，而是指向了燕州东北方，一百里外的一座山脉——黑风山。
“这里，有大周朝最大的官营铁矿。旁边，还有一片水草丰美的谷地，是朝廷三大马场之一的‘云州苑’。”
众人瞬间明白了。
吴能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赞叹的神色：“夺铁，是为了给我们自己造‘铁疙瘩’。夺马，是为了让我们的‘铁疙瘩’，长上腿。”
“没错。”萧战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们要让我们的每一个士兵，都成为骑着战**重甲步兵。一支能用两条腿长途奔袭，也能骑着马高速机动，更能停下来用‘火龙枪’组成死亡防线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天下何处去不得？”
李四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过去。
就在这气氛热烈之时，萧战的目光，忽然转向了角落里那个从头到尾大气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胖子。
“张狗蛋。”
“啊？在！世子爷！”张狗蛋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萧战和颜悦色地看着他，“现在，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一听到“重要任务”，张狗蛋的脸瞬间就白了，两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哆嗦，几乎要哭出来：“世子爷……小人……小人不会打仗啊……您饶了我吧……”
“谁让你去打仗了？”萧战失笑，他走到张狗蛋面前，拍了拍他那身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油光水滑的孔雀羽锦袍。
“从今天起，你就是‘燕州商会’的第一任会长。”
“商……商会？”张狗蛋懵了。
“对。”萧战的表情一本正经，“你的任务，不是打仗，而是……吃。”
“吃？”张狗蛋连同李四和王霸，都愣住了。
“吃最好的山珍海味，喝最烈的酒，穿最华丽的衣服，住最大的宅子。”萧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我要你，成为全燕州，不，全天下最胖，最会享受的胖子。”
“你的工作，就是每天组织城里的那些员外们，吃喝玩乐，斗鸡走狗，研究怎么赚更多的钱。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让他们觉得，跟着我萧战，跟着燕王府，就能过上这种神仙日子。”
萧战捏了捏张狗蛋那肥厚的下巴，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你，就是我燕王府的一面旗帜。你身上的每一两肉，都是我赏给燕州百姓的定心丸，也是抽在皇帝老儿脸上的一记耳光。你的体重，将与我燕王府的声威，一同增长。”
“张会长，这个任务，你敢不敢接？”
张狗蛋的大脑，已经彻底被这番话冲击成了一片空白。
当会长？
任务是吃喝玩乐，长胖？
长胖还是给世子爷立功？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他看着萧战那不似开玩笑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的使命感，从他肥硕的身体里涌了出来。他猛地挺起胸膛，肚子上的肥肉颤了三颤，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世子爷放心！小人……不！下官，保证完成任务！保证把自己吃成天下第一的胖子！”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
李四的嘴角抽搐着，他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