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掌控魏忠贤,先抄他一个亿! 第2章 :朕现在,需要一把刀!

那两扇仿佛能隔绝尘世一切喧嚣的宫门,在无声中缓缓开启。

没有太监尖细的传唱,没有仪仗的簇拥,只有两个小内侍将门拉开一道缝隙,然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迅速退下。

一道光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在地面的金砖上投下一条狭长明亮的轨迹。

魏忠贤就跪在那道光的尽头。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蟒袍,那身代表着内臣极致荣宠的华服在过去是他权势的象征,是让百官望而生畏的图腾。

但此刻,这身衣服却像是千斤重的囚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低着头,用膝盖挪动着,极其缓慢地爬进了这座他曾经视若自家后院的乾清宫。

金砖冰冷,透过厚实的布料,丝丝寒意渗入骨髓。

魏忠贤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重而压抑,像是一面被蒙上了湿布的鼓。

他准备了一整夜的说辞,那些声泪俱下的忏悔,那些赌咒发誓的效忠,那些精心编织用来解释自己过往一切行为的逻辑闭环,此刻全都在脑子里翻滚...预演。

魏忠贤知道,新君要杀他。

这是必然的。

自古以来,权宦的下场大多如此!

新君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拿前朝的权臣祭旗,以收拢人心树立威望,更何况他魏忠贤,与那朝堂上的东林党,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他魏忠贤,就是那面最显眼最肥硕的祭品。

魏忠贤终于挪到了大殿中央,距离那张空着的龙椅还有数十步之遥。

他不敢抬头,只是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奴婢魏忠贤叩见皇爷。皇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刻意营造且恰到好处的颤抖。

大殿里一片死寂。

没有回应。

魏忠贤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知道这是下马威,是帝王心术中最基本的一环。

他要等,要比新君更有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那股混杂着龙涎香与紫檀木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却像是一种催命的毒药。

就在魏忠贤感觉自己的脖颈已经开始僵硬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不像是从龙椅方向传来,反倒是在……自己身侧?

魏忠贤心中一凛,但依旧不敢抬头。

一个身影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双皂青色的云龙纹靴子,出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

“起来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魏忠贤浑身一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迟疑了片刻才敢应道:“奴婢……不敢。”

“朕让你起来。”

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这一次,魏忠贤不敢再有任何忤逆。

他颤巍巍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但腰却弯成了九十度,头颅低垂,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老鹅,再无半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那雷霆暴雨般的质问了。

关于客氏,关于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关于东厂的酷刑,关于侵占的皇庄,关于……一切。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哪些罪要认,哪些人要抛出去当替罪羊。

然而朱由检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柄重锤敲在了他预设好的一切轨道之外。

“魏伴伴。”

皇帝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闲话家常。

“你说,我这大明朝,还能活几年?”

“……”

魏忠贤猛地抬起头,满脸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新君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眉目清秀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稚气,但那双眼睛,那双幽深平静得宛如寒潭的眼睛,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那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感情。

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

仿佛他魏忠贤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摆在桌上等待被估价的器物。

“皇……皇爷……”

魏忠贤的喉咙发干,准备好的一万种说辞此刻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个问题,怎么答?

说能千秋万代?那是欺君!眼下的烂摊子,谁不知道?

说活不了几年?那是诅咒国朝,更是取死之道!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来自天子的....诛心的死局。

朱由检没有催促他,只是转过身缓步走回殿中,最后却并未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御座,而是随意地坐在了御座前的台阶上。

这个动作,再次让魏忠贤感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那不是帝王的坐姿。

“看来你答不上来。也罢,朕替你答。”

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现金流。”

“现……金……流?”魏忠贤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钱粮。”朱由检用一种极具耐心的....仿佛在教导一个顽童的口吻说道,“去岁,朝廷岁入,四百五十万两。听着不少,对吗?”

魏忠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是户部的数据,他很清楚。

“可支出呢?九边军饷,一年便要四百八十万两。这还不算京营,不算各地的卫所,不算宗室的俸禄,不算百官的薪俸,更不算宫里的开销。”

朱由检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魏忠贤的心上。

“收上来的钱,还不够给边疆的丘八们发工资。魏伴伴,你告诉朕,一个连安保费用都付不起的……家,要如何维持下去?”

魏忠贤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些事他知道,朝中的大臣们也知道,但大家心照不宣,粉饰太平。

谁敢像这位新君一样,如此赤裸裸地将这块遮羞布扯下来?

朱由检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问题,内部**。或者说,蛀虫太多。”

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锐利,落在了魏忠贤的身上。

“朕知道,你魏忠贤贪。你的侄子魏良卿,你的干儿子们,还有那些依附于你的走狗,都在贪!你们像一群趴在船板上的蚂蝗,疯狂地**这艘破船的血!”

来了!

魏忠贤的心猛地一紧,双腿一软,又要跪下去。

“站着听!”

朱由检呵斥道。

“朕的话,还没说完。”

魏忠贤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但你以为,蛀虫就只有你们吗?”

朱由检冷漠地盯着魏忠贤,

“那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党人,他们就不贪?他们张口孔孟,闭口仁义,骂你是国贼,恨不得将你食肉寝皮。可他们背后的江南士绅,为何能富甲天下?为何朝廷的商税、矿税,推行下去就困难重重?他们反对的是贪腐吗?不,他们反对的.....是你们这些奴婢,竟然也敢和他们这些读书人抢食吃!”

“他们是另一群更大的蛀虫,只不过他们吃得更优雅更隐蔽,甚至还要立一座‘为民请命’的牌坊!”

魏忠贤彻底呆住了。

他这辈子都在和东林党人斗,他以为那是你死我活的路线之争,权力之争。

他从未想过,在这位少年天子的眼中,他们……竟然是一路货色?

都是蛀虫?

“第三个问题,外部市场。”

朱由检的声音再次变得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辽东的建州女真,朕更喜欢称他们为……竞争对手。他们很强很有活力,他们像一群饿狼在我们的家门口虎视眈眈!

而我们呢?

我们是一头又老又病的肥猪!

肥是肥,但只能躺在猪圈里哼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现金流断裂,内部蛀虫遍地,外部饿狼环伺。”

朱由检从台阶上站起身,一步一步重新走到魏忠贤的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魏忠贤那因恐惧而冰冷的脸颊。

这个动作充满了羞辱性,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亲昵。

“魏伴伴,现在你告诉朕,这个烂摊子换你来收拾,你该从何处下手?”

魏忠贤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是在面对一个活了几百年洞悉一切的妖魔。

新君没有杀他,甚至没有骂他。

他只是平静冷酷地将整个大明朝血淋淋的现实剖开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感觉,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恐惧。

因为这代表着,他以往所有赖以生存的手段...权谋、党争、谄媚、酷烈.....在这个年轻的帝王面前,都变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他看见了,在新君的眼中,他魏忠贤和那些他恨之入骨的东林党人没有区别。

都是……问题。

都是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这一刻,他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了。

就在他心神失守,陷入无尽绝望的深渊时,朱由检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再次响起。

“所以,朕不打算杀你。”

魏忠贤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因为杀了你,朕就要去用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东林君子。他们会废了商税,会放过那些士绅,然后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活不下去的农民身上。不出三年,天下皆反!

朕,等不了那么久。”

朱由检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刺入魏忠贤的灵魂深处。

“你是一把刀,魏忠贤。一把很脏,很钝,甚至会割伤主人的刀。但你……终究是一把刀!”

“而那些东林党人,他们是一张嘴,一张只会吃,只会说的嘴。”

“朕现在,需要一把刀。”

朱由检收回手,负手而立,一股无形的..属于帝王的威压,轰然降临!

“以前,你为了自己敛财,为了自己固宠,把这朝堂内外,搞得乌烟瘴气。从今往后,朕给你换个目标。”

“朕不杀你,朕还要重用你。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你的位子,朕让你坐得更稳!”

“朕给你权力,给你撑腰,让你继续当你的九千岁!”

魏忠贤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这是天大的恩宠!

“但是!”

朱由检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冰寒刺骨。

“你的目标,不再是东林党,不再是那些穷酸言官。朕要你的刀,对准所有蛀空国库的**污吏!对准所有偷税漏税的皇亲国戚!对准所有囤积居奇、不肯为国分忧的晋商、徽商!”

“以前,你为自己敛财。现在,你为朕敛财!”

“朕要你把他们吃进去的,连本带利,都给朕吐出来!”

“那是....朕!的!钱!!!!!”

“朕要你用你最擅长的手段去抄他们的家,去填满朕的国库!”

“你就是朕的刀!一把为朕披荆斩棘...清除障碍的刀!”

“魏忠贤,你可愿意?”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魏忠贤的脑海中炸响。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天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不是感激,不是效忠,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战栗。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新君不是要放过他,他是要……物尽其用!

他是要把自己这条最凶、最疯的恶犬,重新戴上项圈,然后去咬一群更肥、更凶的狼!

这是一条死路,一条比直接被赐死还要凶险万分的死路!

他将得罪天下所有人!

可是……他有得选吗?

他没有!

拒绝,就是死!

接受,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寒意,瞬间从魏忠贤的尾椎骨升起,直冲天灵盖!

但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法想象的恐怖。

任何反抗的念头,任何不轨的心思,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荒谬和可笑。

“奴……奴婢……”

魏忠贤的双唇哆嗦着,他想说“愿意”,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再次看向朱由检,那双眼睛依旧平静,但在此刻的魏忠贤看来,那平静的背后是深不见底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他终于用尽全身的力气,重新跪了下去,这一次是五体投地的臣服。

“奴婢……愿为皇爷之刃,刀锋所向,万死不辞!”

朱由检静静地看着他,露出一个满意却毫无温度的微笑。

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问道:

“很好。”

“那么……朕的刀,够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