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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放了柳氏
能在永宁侯府活下来的人，能是什么善类？
何况楚惊芝曾经的处境那么艰难，只是活下来恐怕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有点手段，手里没有几条人命，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燕昭不知道张勋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他一点都不在意，他不过是希望楚惊芝平安。
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张勋愣怔的站在原地，他没想到燕昭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以为燕昭至少应该对楚惊芝生出一丝厌恶和嫌弃。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虽然他现在证明不了楚惊芝的心狠手辣，但她绝对没有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燕昭余光瞄着张勋，这人从他进门开始就心不在焉，看着就不正常。
他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提醒张勋回神：“张大人，你和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
燕昭声音下沉，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嘴角明明就是笑着的，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有些冷。
张勋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他连忙低头谢罪：“太子殿下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这个楚小姐挺聪明，或许无需太子殿下为她如此费心，没有别的意思。”
燕昭盯着张勋的脸看了许久，就在张勋有些承不住的时候，他才开口：“你最好没有其他想法。”
燕昭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其他心思……”
燕昭捏了捏拳头，低声警告他：“你知道后果。”
张勋低声应下，直到燕昭离开才缓缓抬头，满面愁容。
回去之后，张刘氏张勋的手，有些兴奋地指着桌上的桂花糕：“老爷，这是楚小姐送过来的，说是要谢谢您呢。”
张刘氏心思单纯，张勋有意护着她，不想让她发现外面那些肮脏事。
他怎么都没想到楚惊芝居然会直接来府上找他。
张勋看着桌上的桂花糕，嘴角下沉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抓着张刘氏的手拍了拍，委婉的提醒她：“以后，还是少和楚惊芝往来。”
“为什么？她那么可怜。”
“夫人，我是为了你好。”
张刘氏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想要反驳他，又被他眼里的无奈压了回去。
他一直以来都秉承着妇唱夫随的原则，无论什么事，只要是张勋让她做的，她都不会拒绝。
她知道，张勋是真的为她好。
这次也是一样，她依依不舍地看着面前的桂花糕，语气里满是失落：“我知道了。”
张勋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张刘氏心烦，他拍了拍张刘氏的手，说到：“过几日的生辰宴，你和我一起去吧。”
张刘氏一脸震惊，她猛地抬起头：“真的？我可以去？”
“不过你要跟着我，千万不能和楚惊芝单独见面。”
张刘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张勋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模样，内心陷入纠结中，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他也不清楚，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楚惊芝城府极深，他不想让自己的夫人和这个女人走太近。
……
永宁侯府，柳氏回去直奔沈青芙的住处。
几日不见，柳氏消瘦许多，她身上还穿着离开那日的衣服，松松垮垮，脸色泛青，眼下黑了一片，一看就没有休息好。
相比之下，沈青芙的样子倒是精神的多。
她看着柳氏，哭的眼眶都跟着疼：“母亲，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啊，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是永宁侯的夫人吗？大哥呢？大哥难道没有打点他们吗？”
柳氏看着沈青芙直摇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自上而下捏着沈青芙的身子，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
一刻钟后，她好像终于缓过来似的，操着沙哑的声音开口：“好了，你是不是好了？”
沈青芙来不及去问就是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
她从死里逃生，比谁都激动，抓着柳氏的手点头：“好了，一切都好了，我不仅可以参加祖母的寿宴，也能去百花宴。”
听到最后一句话，柳氏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围着的侍卫丫鬟手忙脚乱，将柳氏抬到软塌上。
沈青芙急的团团转，额头上满是汗水，大喊：“太医，太医呢？”
等了许久没等到太医，反而等到了楚惊芝。
她站在门外，一身素净的衣服，远远望去好像吊唁用的丧服。
沈青芙脚步还是有些虚，踉踉跄跄地走到楚惊芝面前，伸出手，却被楚惊芝拦住：“你这个样子，还是收收打人的心思吧。”
沈青芙挣了挣，却纹丝未动，她想到自己求人被拒的画面，脸上挂不住：“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怒气冲冲，仿佛要将楚惊芝碎尸万段。
“我来看看母亲。”
楚惊芝甩开他的手，有理有据：“我也是母亲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来了？”
楚惊芝背脊挺的笔直，径自朝屋内走去。
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柳氏，楚惊芝唇齿间溢出一声不屑的：“还真是命大。”
也难怪自己前世那么快就死了。
楚惊芝坐在一旁盯着柳氏看了许久，笑出声来：“母亲是有多不想见我，宁可装睡也不肯睁开眼睛？”
柳氏盖在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佯装刚睡醒那样缓缓睁开眼，看到楚惊芝，眼里的愤怒聚成一团，她的恨意仿佛能徒手将楚惊芝撕成两半。
楚惊芝一脸的不在乎，甚至有心情和柳氏开玩笑：“母亲这一走，府里六神无主，还真是冷清了许多，孩子都不淘气了。”
“你要干什么？”
柳氏一脸警惕地看着楚惊芝，声音泠冽。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就是觉得母亲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想着帮您分担分担压力。”
楚惊芝什么意思，柳氏在清楚不过。
她侧过身子不去看身后的人，脑袋埋进被子里，声音有些闷：“我不需要，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柳氏的声音越来越大，惹得外面的人推门而入：“娘，你没事吧？”
沈青芙冲进来，恶狠狠的看着楚惊芝。
临走前，楚惊芝笑嘻嘻的看着柳氏：“母亲还是好好想想我的话，万一哪天就想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