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她是人，不是商品
慕瓷满身汗水，被褥都浸湿了一片。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意识回笼。
慕瓷想起自己冲向卡车的画面。
病房门被推开，姜媛走进来。
“瓷瓷！你醒了？”
姜媛拎着保温桶，紧张的冲到来拉起她的手。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医生？”
慕瓷用意念感受了一下，似乎也没感觉到哪里疼。
她摇摇头，“……我没事，我昏迷了多久？我爸爸怎么样了？”
姜媛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捏着保温桶的手指关节发白。
看着床上裹着被子发抖的慕瓷，终于绷不住爆发。
姜媛把保温桶，重重砸在床头柜上。
“慕瓷，你还好意思问，你都躺三天了！
幸好司机反应快，只是轻微脑震荡，否则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姜媛抓起她的四肢，指着好几处擦伤的地方。
“你看看这青一块紫一块的丑不丑，连**都不会选干净利落的法子。
你可是影后啊，死都不会死专业点？”
慕瓷缩了缩肩膀。
她当时崩溃到了极点，根本没想那么多。
话说回来，那个司机的车速很快，又是转弯节点。
她不应该只是这么点轻伤。
她隐约记得……
卡车冲过来的前一秒，好像有什么东西护住了她。
慕瓷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被她自动忽略。
她皱着眉抬头，“谁送我来的医院？”
“卡车司机啊！”姜媛说。
“你把人吓得不轻，医院通知我来的时候，都快给我跪下了。
医生说你没事，也不能全怪人家，我安抚了几句，就让人回去了。”
慕瓷疑惑，“没别人了？司机也没说什么？”
姜媛翻了个白眼，“当然没有了，你想司机说什么？骂你差点让他背锅，让你下回要死死远点？”
慕瓷笑了声，“……是该骂。”
这么说来，裴燕霆应该没有出现在医院。
否则就姜媛的性子，不拉着她骂娘是不会罢休的。
姜媛突然蹲下来，抱住慕瓷的膝盖，声音闷在布料里。
“上学时你笑我土，我都没这么恨过你，现在你拿命开玩笑？”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
“你要真没了，谁陪我半夜嗦粉？谁帮我骂渣男？谁听我讲那些蠢到家的暗恋故事？
你要真死在我前头，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慕瓷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红的眼睛，声音哽咽：“媛媛……”
姜媛突然站起来。
似乎猜到慕瓷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擦擦眼角，先慕瓷一步开口：“别以为说对不起就完事了。”
她扯过枕头垫在慕瓷背后。
“从今天起你吃喝拉撒我全包了，敢再犯浑我就把你绑在我眼皮子底下。”
把保温桶里的粥递到慕瓷手中。
她用眼神警告：“粥凉下来之前吃完，否则就给你灌辣椒水。”
慕瓷看着她“发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声。
“好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疗养院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这妮子还能和她拌嘴，爸爸应该没事。
姜媛坐下来，“这次算裴燕霆有点良心，你一‘死’，他也没有再给我们施压。
我把你包里的支票兑现了，加上合同尾款。
我自己又凑了一百五十万，把钱结清了，还预付了两个月。”
慕瓷诧异，“你自己哪来那么多钱？”
姜媛：“我把房款取出来了。”
“你疯了？你攒了那么多年，不就是等着凑够了首付，和韩宁结婚。”慕瓷情绪激动。
“你不买房了？不结婚了？”
姜媛无所谓的笑了笑，“等了五年，他从一开始的工作不稳定，到趁年轻多拼几年，再到买了房再结。
我想通了，他要真想娶我，哪来这么多借口。
这婚，我想是结不了了。”
姜媛高中复读那年和慕瓷成了同学，慕瓷比她小三岁。
后来姜媛还是没上大学，和韩宁一起步入社会。
韩宁这个人慕瓷不了解。
姜媛和他谈了六年，慕瓷就见过他一次，还是不算特别好的回忆。
要不是姜媛恋爱脑，憧憬着和他校服到婚纱。
慕瓷高低要劝她再找一个。
可惜，感情的事从来容不得外人插手。
“好了，别说我了，既然你醒了，那我们说回正事。”
姜媛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一个文件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慕瓷好以正暇，“好消息。”
姜媛满脸兴奋，“《风月》又回到你手上了，你醒之前裴燕霆的秘书刚联系我。
辛莱也打电话来催你开工，你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慕瓷点点头，“那坏消息呢？”
姜媛敛起笑，“老姚那**，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裴燕霆把《风月》给你的事。
他以为裴燕霆对你有意思。
为了讨好裴燕霆，他把你和团队一起打包给星耀了。”
“什么意思？”
姜媛：“他说不要你的违约金了，反正合同还有半年到期。
到时候刚好《风月》杀青，这段时间你就算裴燕霆的人了！”
慕瓷顿时觉得手里的粥不香了，“我找他去。”
她是人，不是商品。
老姚就算要把她签给别人，也得经过她的同意。
慕瓷又做了几个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下午就**了出院。
她来到嘉艺，老姚的办公室门关着。
慕瓷抬手要开门。
秘书将她拦下，“慕瓷姐，姚总不在公司。”
慕瓷看了眼秘书略显局促的脸，轻轻扬了扬唇角。
她还不了解老姚？
不管人在不在公司，办公室从来不关门。
只要关上，保准有事。
慕瓷笑着看他，“保安都不敢拦我，你拦我？”
慕瓷在嘉艺年纪算小的，可她地位高，男女老少都叫她姐。
“这……”
就在秘书为难的空隙，慕瓷已经不由分说开了门。
一个身穿黑色包臀短裙的纤细背影，出现在慕瓷眼前。
听到开门声，女人尴尬的直起身子。
“慕瓷姐。”
她怯生生的和慕瓷打完招呼，退到一边。
老姚理理领带，脸色有些尴尬，“慕瓷，你干什么？”
慕瓷看着女人绯红的脸，一瞬间觉得有些眼熟。
她懒洋洋收回目光，并不想猜。
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径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