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和蒋裕已经在包厢里坐了五分钟,桌上的威士忌空了大半。
包奕凡掐着点推门而入,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满意地看到中间的位置还空着——
师尊地位不可撼动,自然得是最尊贵的位置。
“哟,两位这又是遇到什么需要我点拨的了?”
他**地一甩头,“哎,空有一身把妹真传,感情稳定的我,却总体会不到感情中的酸涩,也是一大遗憾。”
包奕凡大摇大摆地走到中间坐下。
孟宴臣全程连头都没抬,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蒋裕则蔫头耷脑地坐在一旁。
“你干嘛呢?”
包奕凡皱眉看着孟宴臣,“你这喝法,一个人喝就好了,把我们俩喊来干嘛的?”
孟宴臣没理他,只是默默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包奕凡嘁了一声,觉得这人没救了。
蒋裕靠过来,刚想打招呼,包奕凡就警觉地竖起手指,
“等会儿,先说好,今天你俩谁买单?"
蒋裕一愣,“我买,我约的局。我买。”
“行,我相信你。”
包奕凡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孟宴臣,“不像某人,两杯咖啡钱都要逃。”
蒋裕赶紧保证,“不会的。”
包奕凡满意地笑了,“这样,你先去把单买了,我心里踏实,咱们慢慢聊。”
蒋裕乖乖起身去买单,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肖亦骁。
“你干嘛去?”肖亦骁拦住他。
“买单啊。”蒋裕老实回答。
肖亦骁翻了个白眼,“这还没开始喝呢,你买什么单?”
“奕凡哥让我先把单买了,他心里踏实......”
“这是我酒吧!买什么单?有病!”
肖亦骁一把搂住蒋裕的肩膀就往回走,“你没看你孟哥那样子吗?今天主要是开导他的,这种时候讲什么买单?包奕凡那抠门精分也是分不清主次。”
蒋裕小声嘟囔,“我也要开导......”
“行行行,都开导都开导,”
肖亦骁无奈地摆手,“今儿喝多少都算我的。”
回到包厢,包奕凡还特意确认,“单买了吗?”
肖亦骁白了他一眼,“我今儿就在这包厢陪你们到最后,喝多少都算我的。”
包奕凡这才满意地点头,“成啊,这可是你说的。”
“包啊,”
肖亦骁无语地给他倒了杯酒,“你好歹是个总裁,不要一天做些抠抠搜搜自掉身价的事儿。不就是买单吗?几个钱啊?”
包奕凡眼睛一鼓,那两酒窝都急出来了,理直气壮地说,
“我那是买的单吗?我那是要争口气!”
“喝吧喝吧,”
肖亦骁无奈地摇头,“争口气是吧?今天你多少气都给我喝回来。”
包奕凡先看向蒋裕,翘着二郎腿晃了晃酒杯,
“你不是早说要回来吗?怎么拖到现在?”
蒋裕蔫头耷脑地搓着手指,
“关关拒绝我之后,我本来是要回来的...可看见那小子带关关去住破旅馆......”
他突然激动地拍桌,“你们是没看见那破地方!墙皮都发霉了!”
肖亦骁和包奕凡顿时眼睛一亮,齐刷刷凑近,
“然后呢?”
“那小子嘴上说不会乱来,”
蒋裕咬牙切齿,“就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儿,谁信啊!”
突然挺直腰板,一脸自豪,“我在他们对面开了间房,趁他出去买东西,直接搬了张凳子堵在关关门口!”
“卧槽!高手啊!”
包奕凡一口酒喷出来,“守了一夜?那小子没跟你急?”
蒋裕轻蔑地哼了一声,得意地晃着脑袋,
“他还想跟我比熬夜?我在消防队值夜班的时候他还在玩泥巴呢!”
他模仿着当时的语气,“我跟他说了,要睡去对面睡,这儿——”
他拍了拍胸膛,“我守着!”
肖亦骁和包奕凡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
“牛逼啊!”
“有我真传了!”
包奕凡激动地拍蒋裕肩膀:“就这劲儿!不见兔子不撒鹰,准能成!”
蒋裕突然泄了气,重重瘫在沙发上,“防不胜防啊...那**趁我不注意,居然偷亲了关关的脸!我上去就给了他一拳,结果......”
“没问题!”
包奕凡猛地站起来,酒洒了一身都不在意,“就这个劲儿下去!小关关乖惯了,你不能太顺着她!得懂得制造,反差感。”
蒋裕一脸茫然,“啥感?”
“反差感!”
包奕凡挑挑眉,洞悉一切,“知道她为啥喜欢那小混混?新鲜!刺激!”
他激动地比划着,“这叫邪门CP,禁忌之恋的诱惑,就像狼爱上羊,羊爱上狼,狼羊,羊狼,狼羊......”
肖亦骁小声吐槽,“什么乱七八糟的...”
蒋裕皱眉,“羊?什么羊?”
“你管他什么羊!美羊羊行不行!”
包奕凡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重点是,你要懂得深情中要带点霸道!像这样,”
他起身单手撑住蒋裕的沙发,俯身低头看他,
“女人,你逃不掉的......”
蒋裕默默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哥,擦擦吧,脸出油了。”
孟宴臣始终沉默地坐在角落,镜片后的眼神空洞而涣散,手中的酒杯空了又满。
其实三人都知道,今晚状态最差的是孟宴臣,大伙儿都是来陪他的。
这小子,太能忍,还死倔。
有时候一根筋走进了死胡同,还不会发泄,真的能干出伤害自己的事儿,大家都不放心扔他一个人待着。
包奕凡挠了挠眉心,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老孟,没那么严重的。人家可能就是想要静静。遇到这种糟心事,谁不想自己待两天?”
他拍拍孟宴臣的肩膀,"你别搞得要死要活的,你以前可不这样。”
孟宴臣依旧沉默,只是默默掏出手机,屏幕上那条【我很想你】的短信依然孤零零地躺着,没有任何回复。
肖亦骁半开玩笑地凑过来,
“你放心,她那么喜欢钱,只要你不破产,她不会和你分手的......”
话没说完,孟宴臣一记冷眼扫过来,肖亦骁立刻识相地闭嘴。
“人家不是都说了吗,不想和你分手。”包奕凡赶紧打圆场。
蒋裕突然插嘴,“也不一定......不想分,说明有了想法,不是说的不会分。”
他认真地分析,“不想分和不会分还是有区别的......”
孟宴臣脸更黑了,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嘶——”
包奕凡咬牙切齿,恨不得抽蒋裕,
“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焊死,喝多了你扛回去啊?活该你万年寡王。”
蒋裕立刻闭嘴。
肖亦骁不乐意了,“你骂谁呢?”
包奕凡无语地白了两人一眼,转头对孟宴臣说,
“樊小妹不是说想静两天吗?两天就两天,明天一过,你就该干嘛干嘛。该骚扰骚扰,该堵人堵人——”
他指了指蒋裕,“学学这小子,没脸没皮的流氓做派都拿出来。追老婆还要什么脸啊?”
孟宴成始终没有说话,垂眸,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砸进琥珀色的酒液中,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此刻的他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既恐惧那个时刻的到来,又渴望快些结束这种凌迟般的等待。
仅仅一天,就已经让他煎熬万分。
理智告诉他应该给她空间,尊重她的决定;可情感上让他恨不得此刻就撕掉自己克己复礼的表象,让那禁锢多年的偏执和疯狂得到彻底的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