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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那个……打搅您了。”苏铭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叫苏铭,正张罗一支队伍呢,为了年底那个全省高校联合选拔赛。”
“您刚才露的那手实在太绝了,看得我挪不开眼。所以……我这趟来,就想求您加入咱这支小队。”
“您点个头就行!队里所有库存的、外面买不着的炼金材料,随您用!您看怎么样?”
这话砸下来,陈宇肩膀都忍不住抖了下,脸上写满意外,声音有点打结:“这……苏队长,这有点……太突然了吧?”
陈宇的目的就是混进苏铭的队伍,但他还必须要演的像别人,不能被看出端倪来。
可能是陈宇演的太好了,苏铭似乎已完全信了他,又上前一步。
“先生,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特别想让您来!”
陈宇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琢磨着苏铭这架势已经够低了,火候到了吧?
他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成吧……那就多谢苏队长了,我愿意加入。”
“如此甚好……”
“苏公子,不打算和我介绍一下这位吗?”
正此时,一个声音传来,陈宇和苏铭同时回头,便见江若初正从那边过来。
苏铭见状立刻一笑,开口道:“若初,我正打算给你介绍,那个……”
此时苏铭愣住了,他看向陈宇,忽然觉得有些尴尬,顿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问道:“先生,真是抱歉,我竟忘了问先生的名讳。”
“您是……”
这个皮球被他极其自然地踢了回来。
陈宇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木讷而又有些拘谨的模样。
他对着江若初,微微躬身用那嘶哑的假声,报出了一个同样是早已准备好的假名。
“在下顾墨,一介无名散人而已,见过小姐。”
“顾墨……”江若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原来是顾大师。”苏铭笑着说道,“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我们云城年轻一代最耀眼的明珠,江家的千金,江若初小姐。”
“久仰。”陈宇再次,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个外来者对本地顶尖天才的“敬畏”。
江若初看着眼前这个,无论是容貌、声音、还是身上那股属于B级炼金术师的气息,都与“陈宇”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陌生男人。
她礼貌性地伸出了自己那白皙如玉的右手。
然而,当陈宇同样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的瞬间。
当她的目光看进他那双无论如何伪装都无法改变其本质的,那双平静、淡漠,却又深邃得如同星空古井般的眼眸之时。
江若初的心中,没来由地猛然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熟悉的悸动!
这种感觉……
好熟悉!
就好像在不久之前,她也曾在另一双同样年轻却又同样深邃的眼眸之中感受过。
S级天才的直觉是何其的敏锐!
江若初的心中,瞬间便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清冷的礼貌性的微笑。
但她接下来的话题,却变得极具针对性。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询问起一些关于炼金术之中极其偏门极其考验炼金师知识储备的古怪问题。
甚至,她还看似随意地聊起了陈宇在新生秘境之中的种种“传说”。
“顾大师,既然您也是一位炼金大师,想必对各种能量的转化,也深有研究吧?”
“我曾听说,我们云城出过一位奇人,名叫陈宇。他在新手秘境之中,曾以一己之力,硬抗了数十只魔物的围攻而毫发无伤,您觉得从炼金的角度,是否存在某种能让肉体凡胎在短时间内达到堪比神兵硬度的神奇药剂呢?”
她的一字一句,都在试探。
她在试图从眼前这个“顾墨”的回答之中,寻找到与那个“陈宇”,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与关联!
陈宇的心中,猛然一凛!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S级天才少女的那可怕的直觉与感知!
但他表面上却依旧是滴水不漏。
他先是完美地,回答了所有关于炼金术的专业问题,展现出了一个“技术宅”炼金师所应有的扎实的理论基础。
随即为了彻底地转移江若初的焦点。
他故作敬佩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江小姐所说的那位陈宇同学,我也早有耳闻。”
“以一己之力,在新手秘境之中,缔造了‘一拳秒杀精英怪’的传说,当真是我们这一代年轻职业者的楷模与偶像啊。”
他看着江若初,用一种充满了“遗憾”的语气,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今天之所以会来参加这个派对,除了想与各位交流炼金心得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目的,就是想亲眼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陈宇同学。”
“今日派对,他未能到场,实在是我此行最大的遗憾。”
陈宇这番充满了“真诚”与“崇拜”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精准地击在了江若初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
这句话成功地让她那原本充满了探究与审视的目光,陷入了片刻的失神。
她想到了那个在决斗场上,一拳破万法的身影。
也想到了那个在秘境出口,第一个向沦为“废物”的他伸出援手的自己。
更想到了那个在风狼谷,用后背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神秘“叶良”。
一时间,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失落、幽怨、与……思念。
那点转瞬即逝、却足够致命的情绪波动,竟让陈宇堪堪躲过一记最凶险的试探。
边上,苏铭的视线轻巧地滑过这一幕,一丝不漏。
他舌尖慢悠悠顶了下腮帮子,瞧着陈宇和江若初你来我往、每一句都藏着机锋的过招,眼底的兴味一点点漫上来——呵,这戏码是越来越对胃口了。
就在这场衣香鬓影的派对,维持着表面精巧脆弱的和谐、底下却涌着暗礁的时候。
“呜——呜——呜——!!!”
一声凄厉到能刺穿耳膜的尖啸,陡然撕裂了整个空中会所的浮华!
厅内,所有宾客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褪去的得体笑弧,瞬间僵成一片惨白,眼里的从容崩裂成满目惊惶。
一个负责酒水的侍应,连扑带撞跌进大门,面无人色,膝盖都在打哆嗦。
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声音嘶喊得变了调,只剩纯粹的恐惧:
“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