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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黑洞洞的棺材缝隙,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关键在那些符号。”陆离的声音异常冷静,指向了那唯一可能蕴含信息的线索。
“记录下所有能看清的符号和对应的日期。”
“照清,你的绘画能力可以完全记录,拿出你的画笔,都画下来。”
“马上就天黑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全部记录,然后离开这!”
时间在死寂的义庄里仿佛凝固,又被加速抽走。
李照清的手微微发抖,笔下描摹的符号愈发诡异,日期跨度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都有,却唯独没有近期的。
陆离的目光反复扫过每一口棺材,每一块木牌。
突然,李照清的动作僵住了。
她死死盯着自己刚刚描摹下来的一个符号,又猛地抬头看向旁边一块更远处的木牌。
“陆…陆离!”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变调道:“符号…符号在变化!”
“什么?!”冯燃和陈侠同时低呼,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李照清正在描摹的那块木牌上,原本刻着一个类似扭曲人形的符号,此刻,那人形的头部位置,极其缓慢地多出了一条歪斜的短线!
这绝不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最近棺盖歪斜得最厉害的那口棺材里,那股陈旧的血腥味陡然加重!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从棺内响起,像是干枯的指甲在缓慢地刮挠着朽木!
“退后!”陆离厉喝,瞬间拔枪指向声音来源,全身肌肉紧绷到极致。
陈侠的***也瞬间抬了起来,枪口死死锁定那口棺材的缝隙。
冯燃端着***的手心全是冷汗。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仿佛棺内的东西被他们的存在惊醒了!
不止一口棺材!旁边几口棺盖歪斜的棺材里,也相继响起了同样的刮挠声!
整个义庄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腐朽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包裹住四人。
“走!”
陆离看着天色将暗,立即转身道:“先离开这里,明天早上再想办法!”
四人一枪没开,准备离开义庄。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大门的瞬间一声沉闷的巨响自身后传来!
仿佛有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了棺材板上!
一声极其轻微干涩嘶哑的喘息声,隐约从某口棺材深处飘出,钻入四人耳中!
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陈侠猛地回头,***指向声音来源的黑暗深处,却只看到一片摇晃的棺材轮廓和更加浓重的阴影。
“别回头!跑!”
陆离低吼,率先冲出义庄大门。
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全身,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四人头也不回,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远离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砖瓦房,直到冲出几十米外,躲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面,才敢大口喘息,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而义庄内,那些声音还在继续,似乎破开棺材只是时间的问题。
“它们…它们要出来了…”李照清声音发颤,紧紧抱着画了一半的速写本,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陆离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义庄方向,区域频道依旧是一片绝望的死寂。
四百人,如同人间蒸发。
而义庄里那些东西一旦破棺而出,他们四人,甚至整个小王庄可能存在的其他幸存者,将面临什么?
“先找个地方,从长计议。”
“如果是厉鬼,那我们手上的**没有任何意义。”
陆离带着三人撤离,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房子躲了进去。
随后冯燃和陈侠二人就立即用房子里面的柜子桌子等东西,把大门窗户全都给堵死了。
最后一丝天光落下,血月当空,房子里面只剩下了一盏煤油灯还亮着。
这盏灯似乎也是整个小王庄里面,唯一亮着的一盏灯了!
“这灯……”冯燃看着那温暖却微弱的光晕,喉咙有些发干道:“感觉像是给外面那些东西指路一样。”
“没有光更危险。”
陆离的声音异常冷静,但眼神深处同样凝重。
“照清,那些符号,字符,抄了多少?”
陆离看向李照清,李照清面庞在灯光下隐隐绰绰。
“基本都抄下来了,不过我不想看。”李照清脸色苍白的把本子递给陆离。
陆离借着煤油灯看着这些符号,试图分析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陈侠站在窗户边看着黑夜,晚上万籁俱寂,甚至连义庄里面的声音都消失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般漫长。
煤油灯的光芒稳定地燃烧着,橘黄色的光晕在四张紧张的脸上跳动。
突然!
“笃…笃…笃…”
极其轻微的跳跃声,在死寂中响起。
不是来自义庄方向。
声音的来源……就在他们藏身的这栋房子的墙壁外面!
仿佛有人用指关节在轻轻叩击着土坯墙,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节奏感。
声音绕着屋子移动!从东墙,缓慢地挪到南墙,又移向西墙……最后,停在了他们堵得最严实的大门外面!
四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冯燃的***口猛地抬起,死死对准了被重物顶住的大门缝隙!
陈侠也无声地举起了***。李照清也抓紧了***,死死的对准了大门。
陆离放下绘本,眯着眼,似乎在思考对策。
跳跃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
煤油灯的火苗摇曳着,光影疯狂晃动,将屋内四人的影子扭曲拉长,投射在墙壁和天花板上。
“它…它在外面…”李照清的声音有些崩溃。
陆离的目光扫过剧烈摇曳的煤油灯火苗小声道:“别发出声音。”
紧接着,他吹灭了煤油灯,一瞬间,屋子里面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和绝对的安静!
外面的脚步跳跃声音还在持续,只不过它似乎少了些耐心,跳的更急了。
众人紧闭着嘴巴,不敢开口,生怕惊扰了外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