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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岁安依依不舍,“可是,我还有东西没明白,我想再看看。”
靳邵野却强势得不容拒绝,“不明白的都问我,我会。”
靳邵野真是她的最强外挂,每次单独给她开小灶都能教会她很多东西。
如果公司的股东和负责人们知道,给她传授经验的是靳邵野,他们估计不止不会有这么大的意见,还会心甘情愿地绝对服从。
楼岁安羡慕,但同时也暗暗发誓。
以后她也一定要成为像靳邵野这样的人。
楼岁安骨子里是慕强的,只有强大的男人才会让她折服,但同时,让她折服后,她并不是想要拥有,更多的是想要成为他。
她记得,小学时有个特别厉害的男生,名叫裴商言,次次考年级第一,而她的考试却次次倒数。
因为当时楼家会给她安排很多额外的课程,在她十来岁的年纪,天天在学校上学,回家还要学钢琴,舞蹈,小提琴,吉他,根本没有额外的精力去学习。
楼家对她的学习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不指望她在这方面有多大的成就,对她的要求就是普通大学毕业。
因为所有世家豪门的联姻对象里,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多才多艺,没有人会去在意她的学习到底好不好。
楼家这些年对她的培养,无非也就是,想要把她卖个好价钱。
楼家的目的也达到了。
所以有段时间,她并不觉得自己比那个男生差。
但老师总说,“女生成绩差很正常,女生在学习上就是比不过男生的。”
听到这句话,她不服,女生的学习怎么就比不过男生了。
心里也暗暗较劲。
学习厉害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会那么多技能呢,如果她可以有时间去搞学习,她一定会比裴商言厉害。
可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裴商言也和她一样,是豪门子弟。
和她同龄的年纪,他参加**钢琴大赛拿了冠军,在技能的能力上也绝对不输给她。
而她,每天到学校都是在补家里劳累得觉,回家作业则是丢给靳邵野帮自己写。
在学校,裴商言更是从来都不懈怠,小小年纪就在看经济类的书,楼岁安好奇地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他说,在他的那个家族里,竞争残酷,最后没有继承公司的子弟,都要被强制送出国去。
说是送出国进修,实则不会被允许再回来了。
楼岁安咋舌,她没想过,都这个年代了,还会有这种类似封建社会九子夺嫡的制度。
但是楼岁安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这件事情给了她极大的打击和激励,她开始崇拜他,朝他学习,最终超越了他,成为了全校第一。
直到后来的中考,高考,她和她都是疯狂竞争的状态。
可惜高考时,楼蔓被找回,各种作妖,对她的心态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在做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时有些失利,最终她海城第二,他海城第一。
她想,当时她应该是喜欢裴商言的。
她很少遇到,和自己实力对等,争得不相上下的人,每次遇到他,都有种被点燃的胜负欲。
可惜,后来上了大学,见了谢怀京,就跟失心疯了一样。
大学学分不要了,课不上了,各种兴趣爱好都荒废了,可以说,一点都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所以她也十足的不服。
明明她遇见过很多惊艳的人,为什么非要对谢怀京这么个二流货色心动得不要不要的。
靳邵野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我发什么呆,怎么,在看着我想谁?”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醋味儿。
刚刚楼岁安的眼神太飘忽,好像在透过他看着谁,但他又不太确定。
楼岁安回过神,甜甜地笑,“就是想到了小学的时候,有个男生天天跟我较劲,后来被我超越啦。”
靳邵野的眼神变得幽深,将文件递给管家,一点点靠近楼岁安,危险的眯眼,“还真在想别人?”
楼岁安勾住他的脖子,赔笑,“什么叫想别人,我又不喜欢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他那么优秀,我跟他竞争了十年,所以我才不服我后面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追着谢怀京跑了那么多年。”
靳邵野的手放在楼岁安的腰上,听见她安抚的话,他并没有感觉到很开心。
“他还很优秀?你不追着谢怀京跑是不是就要追着他跑了?”
优秀都是对比出来的。
楼岁安这么不服的样子,让他觉得,似乎追着那个男生跑是很正常的。
靳邵野突然想起,小学二年级前的楼岁安去学校都是不学习的,作业也丢给他写,他乐此不疲,十分顺从,甚至做好了给她写一辈子作业的准备。
可是有一天,楼岁安突然跟他说,他以后都不用帮她写作业了。
从此以后,楼岁安疯狂地开始学习,再问他问题就是关于学习上的事情怎么做。
那个时候靳家并没有让他上学,应该是怕他天赋异禀成长起来,后面会对楼家产生威胁。
所有的东西,他都只能在楼家自己偷偷地学,每次楼岁安找他给她写作业,他才能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学一段时间。
楼岁安还经常夸他,“哇,你太厉害了吧,怎么什么都会做。”
可是后来,都没有了。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在学校里的另一个男的。
靳邵野知道不应该,可是他的胸腔里就是不受控制的腾升起一股酸涩,嫉妒的火焰,眯起的眼也释放了危险的信号。
楼岁安察觉到了他危险的眼神,总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总觉得,他要把自己拆之入腹一般的占有欲。
她又想解释,“他后来就出国了,高考之后我们都没有联系过,我是真的对他只有竞争,没有别的,我发誓。”
说着,楼岁安举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
可靳邵野还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一想到,所有楼岁安在学校的时间,都是在那个男人身边。
他没有看见的十年里,楼岁安都在和他一较高下。
他就难受。
如果,当初靳家没有破产,如果楼家允许他去上学,他是不是也有可能,和楼岁安在一个班上,上课一起学习,一起写题,下课和她一起放学。
他也是很有天赋的人,学习不会比任何人差,如果他也能跟楼岁安在一个学校的话,是不是楼岁安从小学开始,眼里心里就都是他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去嫉妒,去酸涩,那是不能被他决定和改变的已经发生的事实,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命运不公。
可是,他就是很难受,很难过。
他本来不应该和楼岁安错过那么多年。
他本来可以名正言顺的,那么早就可以站在楼岁安身边。
靳邵野深刻的记得,在那些事故发生前,他的爸爸妈妈正在商量。
让他在家再玩一年,不要这么辛苦那么快地就去上学,等明年就带他去小学入学。
算年份,恰好也是楼岁安上小学的那年。
他本来也可以像那个男人一样,陪在楼岁安的身边,如果她受委屈,他就提着扫把打跑那些欺负她的人,如果有人惦记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她赶走那些苍蝇。
他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出国,他会和楼岁安上同一所大学,也不会允许她的眼里有谢怀京。
他会在楼岁安还没有见面之前,那年高考结束的暑假,给楼岁安声势浩大的告白,将她拥入怀中,和她就这么幸福快乐下去。
可那个时候,他在为了项目合作天天饭局加班,喝得狼狈抱着马桶吐了不知道多少次,赶项目到昏天黑地,做的所有事,都不是那个年纪的男孩应该做的。
他没有楼岁安经历的青春,懵懂,和他接触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老古板,一丝不苟,没有兴趣爱好,后来成长起来了,唯一的爱好也就是看合同。
因为那是他所有的东西,他不希望楼岁安跟着他以后过苦日子。
可是,如果可以选,他哪怕没有拥有这些东西,他也希望从小就可以陪在楼岁安身边。
楼岁安察觉到了靳邵野低落的情绪,心脏不知为何,也有点抽抽的。
但她确实不知道靳邵野在伤心什么。
她和裴商言也早就没有联系了,应该不是在吃醋吧?
楼岁安抬起手,温柔的摸了摸靳邵野的头,“怎么啦,别难过,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怎么能不难过。
那本来也该是他和楼岁安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