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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此乃医道
一间静室之内，秦源与孙思邈，相对而坐。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
孙思邈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那两只鸡的事情。
秦源见对方是真正的医道大家，也不再藏私。
他将自己总结出的一套全新的外科处理流程，缓缓道出。
“外伤救治，关键有四步。”
“第一，清创。必须将伤口里的脏东西，彻底清理干净。”
“第二，消毒。用我那‘烧刀子’，杀死看不见的‘秽物’。”
“第三，缝合。用细针细线，将大的创口缝合起来，加速愈合。”
“第四，无菌包扎。用干净的，最好是高温蒸煮过的麻布，进行包扎，防止‘秽物’再次进入。”
清创……消毒……缝合……无菌……
这一个个新奇而又仿佛蕴**无上至理的词汇，如同惊雷，在孙思邈的脑海中炸响。
他行医一生，救人无数，却从未想过，处理外伤，竟还有如此精妙，如此系统的法门！
这何止是医术？
这简直是医道！
孙思邈猛地站起身，对着秦源，这个比他孙子还要年轻的少年，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秦小友，老道，受教了！”
这一声“小友”，代表了这位药王，发自内心的认可和尊敬。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里。
李世民的敏锐，远超常人。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东西在军事上的巨大价值。
大唐将士，征战沙场，多少好男儿，不是死于敌人的刀剑，而是死于小小的伤口感染！
他立刻下旨。
命即将远征高句丽的玄甲军中，选取一营，作为试点。
由药王孙思邈，亲自指导，全面推行酒精消毒法。
半月后。
一份来自玄甲军大营的急报，送至御前。
一场大规模的演武中，数百名士兵受伤。
经过酒精消毒法处理后，所有伤员，无一人死于感染，就连致残率都下降了九成以上！
效果显著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所有人都明白，这项技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大唐.军队的战损率，将会被拉低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数日后。
一位身披重甲，气势沉凝如山的大将，来到了定远侯府门前。
他，正是此次出征高句丽的主帅，英国公，李绩。
李绩没有多言。
他只是对着侯府的方向，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而后，他那洪亮而有力的声音传遍了整条街道。
“英国公李绩，代我大唐数万出征将士，谢定远侯！”
“此物，可救活我数万袍泽的性命！”
“此恩，我大唐.军方，永世不忘！”
英国公李绩，当街一拜。
这一拜，比任何封赏，任何圣旨，都来得更有分量。
它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那些曾经非议过秦源的朝臣脸上。
第二日的早朝。
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再也听不到半句说定远侯“不务正业”，“专于商贾小道”的屁话。
取而代之的，是满朝文武，异口同声的赞誉。
“定远侯，以一己之力，利国，利民，利军！此等功绩，当浮一大白！”
“何止是功绩？依臣看，定远侯，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能啊！”
曾经那些酸溜溜的言官，此刻，一个个引经据典，变着花样地吹捧秦源。
仿佛不这么做，就跟不上潮流，就会被同僚鄙视。
这，就是大势。
当秦源的价值，已经与整个大唐的军队，与即将到来的国战，牢牢绑定在一起的时候。
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
夜，深了。
甘露殿内，一片寂静。
李世民没有批阅奏折，也没有召见臣子。
他就那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望着窗外的夜色。
他的脑海里，正掀起滔天巨浪。
雪花盐，为国库带来了海量的财富。
玉肌皂，花露，让他后宫安宁，让贵妇们趋之若鹜，这是一种无形的掌控力。
而现在，是医用酒精。
此物，直接关系到他大唐.军队的根基，关系到无数将士的性命。
财富，民心，军心。
不知不觉间，那个被他禁足在府中的少年，他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帝国的方方面面。
他的价值，已经大到了一种让李世民都感到心惊的地步。
要如何赏他？
加官？
给他一个尚书？还是将军？
李世民摇了摇头。
寻常的官职，配不上他。
将他束缚在朝堂的条条框框里，反而会磨灭了他的天才。
就让他，继续当一个逍遥的侯爷？
可他的功劳，已经大到快要封无可封了。
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第一次，陷入了一种甜蜜而又头疼的烦恼之中。
……
公主府。
高阳公主，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
她没有发怒，没有砸东西。
她的脸上，甚至没有了嫉妒和怨毒。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恐惧的苍白。
李绩当街拜谢的消息，像是一把重锤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
她终于明白了。
秦源，已经不是她能撼动的存在了。
他甚至，已经不是她需要去仰望的存在了。
他已经成了一尊神。
一尊活在长安城里，能影响国运的神。
而自己曾经还得罪过这尊神。
一想到这里，高阳的身子便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
同样的恐惧，也弥漫在五姓七望这些顶级门阀的府邸之中。
他们原本，还想凭借自己庞大的商业网络和底蕴，在盐业上对秦源进行打压。
可现在谁还敢动？
定远侯府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唐.军方。
是李绩，是程咬金，是杜如晦，是那些手握兵权的骄兵悍将。
动秦源，就是断了数十万大军的活路。
这个罪名，谁都担不起。
“此子……已成气候，不可与之为敌。”
“传令下去，家族所有产业，但凡与定远侯府有交集，皆退避三舍，不得有任何冲突。”
相似的命令，从各大世家的府邸中，悄然发出。
一张无形的大网，本来要罩向秦源。
可现在，这张网被他用绝对的实力撕了个粉碎。
……
定远侯府。
程咬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