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还想再解释,但沈眠已经转身上楼去休息了。
他只能看着手中的绣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漆少今晚到底怎么了?
在他印象里,漆寂几乎没有发过火。
哪怕是当初知道基因库的种子被偷走了,也只是平静地让人去查,然后顺着线索查到京北,运筹帷幄之中,将沈眠抓到身边来。
可今晚却莫名其妙像吃了**似的。
林管家叹口气,端了一杯醒酒茶去书房。
漆寂正在开线上会议,将那头的人批得狗血淋头。
“这种数据也好意思报上来给我看,干不了就趁早辞职,别浪费我的时间。”
员工的恐惧和慌张,隔着电脑屏幕满满溢出。
林管家耐心地站在旁边,等视频会议结束,这才将茶递过去。
“漆少,其实今晚沈小姐做手工真的很厉害,被扎那一下也是意外的。”
漆寂眼神冷冽地看向他,“你在给她当说客?”
“……不算是说客,只是说句公道话,而且毕竟漆少你俩都有孩子了嘛,虽说不是正规途径得来的孩子,但确实是有孩子对不对,漆少你对她别那么凶,她心情好对孩子也好啊,而且只是绣个手帕而已,她送完人后面就不会再……”
砰!
漆寂直接端起那杯茶,丢了出去。
顺便对林管家下了逐客令,“下次包饺子你可以躺进去,毕竟饺子馅都没有你嘴碎。”
林管家感觉到他的怒火,只得转身出去了。
心里却很纳闷。
不应该啊。
他哪句话说错了吗?
为什么感觉漆寂更生气了呢。
哎,想不通。
林管家收拾了瓷碗碎片,摇着头下楼了。
书房内,空气几乎凝结成冰,四周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漆寂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孟早的名字。
他烦躁,直接挂断。
孟早不气馁,接着打。
打到第十个,漆寂终于接通了。
“阿寂!”孟早赶忙开口,“你到家了吗,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啊,是不是已经洗完澡睡觉了啊,还是说,正在忙?”
“什么事?”漆寂没回答,反过来问道。
孟早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那个,你不跟我去喝酒也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能不能……陪我去参加个生日宴?”
漆寂没说话,但莫名的,就是让孟早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很不耐烦,显然是不想答应。
她赶紧往下说,“阿寂你知道的,我刚来京北,根本没什么认识的人,听说那个宋智杰的生日宴会去很多上流社会的人,我正好可以去交几个新朋友,可我自己去有点紧张,你就当陪陪我,我……”
“嗯。”漆寂短暂的字音,打断了孟早的话。
孟早微愣。
旋即反应过来,巨大的喜悦直冲天灵盖。
“阿寂,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答应了?”她赶忙问。
漆寂再次“嗯”了一声。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一如既往的冷漠寡淡。
可孟早却已经开心得在床上打滚了!
漆寂答应陪她去,作为她的男伴出场!
果然,女人就是要主动出击,才能得到美好的爱情啊。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书房里的漆寂,眼神已然幽冷结冰。
*
不能给车水水绣手帕,沈眠便只能想别的礼物了。
她在网上搜索。
最后决定给车水水送永生花。
所谓永生花,就是将鲜花经过处理后风干,让它永远保持绽放时的样子,外面用玻璃罩罩住,再配上小彩灯,会非常的美丽。
正好,和园的花园里就有很多花,都不用出去买了。
沈眠拿了把剪刀,磨刀霍霍向花丛。
漆寂把她的绣的手帕丢了。
她就把漆寂的花剪了!
到了花园里,沈眠看了一圈,挑中了角落的那些薰衣草和勿忘我。
这两种花都是紫色的,正好是车水水最喜欢的颜色。
沈眠稀里哗啦一通剪,剪完心里那口气舒坦了。
她抱着一大束花,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房间睡觉。
睡醒爬起来,沈眠下楼吃饭。
看见漆寂就坐在自己对面,面色阴沉沉的,眼底挂着深深的淤积,像是没睡好。
沈眠懒得多看。更不想打招呼。
刺啦地拽开椅子坐下,抓起一片吐司,把它当漆寂的肉啃。
啃完了一块,又啃第二块。
吃相凶狠,实在上不了台面。
漆寂嘴角扯了扯,看向她,“给我好好吃饭。”
“怎么了,吃相差又不影响孩子发育。”沈眠呛回去。
“……”
眼瞧着漆寂眼神愈发冷冽,林管家脸色大变。
大早上两个人就要互相开炮吗?
别这么大火气啊!
他赶紧上前转移话题,“漆少,昨晚花园里出事了!”
听到这话,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沈眠,瞬间就跟戳漏气似的,蔫了。
她三两下把吐司塞嘴里,然后站起身要上楼。
漆寂看出她不对劲。
经过身边时,直接伸手,攥住了沈眠的手腕。
“你干嘛!我吃饱要上楼去睡回笼觉了。”沈眠像炸毛的猫儿,拼命想甩开他。
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她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撼动半分。
反倒是漆寂嫌她烦。
又是用力一拽,人便到了自己怀里。
旁边是漆寂还没打上的领带,他顺手就将沈眠的手和自己身下的椅子捆在一起。
沈眠觉得很屈辱。
“你凭什么把我当狗一样栓住,快点松开我!”
漆寂俊朗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跑什么,心虚?”
沈眠梗起脖子,“谁心虚了。”
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对策了。
如果漆寂要问罪,她就说是准备练习花艺陶冶情操,这样有助于孕妇心情愉悦。
孕妇好了,孩子不也就跟着好了吗?
既然漆寂那么在乎这个孩子,肯定就不会再多追究了。
理由都想好了,结果林管家却说,“刚买的那批锦鲤又全部都死了,一条不剩。”
什么嘛,原来不是说花被她偷了的事啊。
沈眠想着,愈发理直气壮,冲着漆寂大喊,“都跟你说了我没心虚,你的鱼死了和我没关系,快把我放开。”
上次林管家就说了,花园的鱼隔三差五的死一批,她来之前就这样了。
所以鱼死了,赖不到她头上。
漆寂目光仍旧充满审视。
看了她半晌,缓缓开口道,“就算鱼死了跟你没关系,你也肯定做了亏心事,等我去查,还是你现在主动交代?”
“你真是真那么能查,就应该先去查查这孩子到底怎么来的。”沈眠说道,“而不是把我关在这里,把我当偷你基因的坏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查?”漆寂反问。
沈眠的心瞬间跳起来,“你查了?那你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