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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百般宠爱
季淮澈眼神幽深，带着几分恍惚：“阿姝……”
苏锦姝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侯爷认错人了，妾身是姝儿。”
季淮澈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他像是从一场大梦中惊醒，眼底的雾气渐渐散去。
“确实是我认错人了。”他收回手，声音嘶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无事，你睡吧。"
苏锦姝悄悄松了松攥紧的被角，却见他并未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本侯看着你睡。”
他只要能时时刻刻看着这张和苏锦姝相似的脸，就能幻想她还在自己身边。
他这话说的平静，却让苏锦姝十分烦恼。
他这样，自己怎么睡的着呢？
锦被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来，她慢慢转身背对着他，心底却涌起一阵尖锐的讽刺。
多可笑啊！自己活着时被他亲手送进地狱，百般折磨，死后倒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
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月儿弯弯……”
沙哑的调子忽然在寂静中响起，惊到了苏锦姝。
这是当年他哄她入睡时常唱的歌。
被角被揪出深深的褶皱，她死死地咬住舌尖，直到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才冷下心，没为这样的温柔动心。
不知何时，她竟真的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晨光已微亮。
苏锦姝一动，就发现季淮澈竟伏在她床边睡着了，阳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将那些凌厉的线条都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那个会为她折梅的少年。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象，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他突然睁眼，眸中还带着未散的睡意。
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常年握剑的手竟显出几分笨拙的温柔。
苏锦姝别过脸，喉间哽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用了，妾身该起床伺候侯爷了。”
片刻后，铜镜前，苏锦姝指尖轻颤着为季淮澈束发。
“好了，主君。”她刚要退开，手腕突然被抓住。
季淮澈盯着铜镜中两人的身影，像一场荒诞的镜花水月。
“阿姝从前也会这样为本侯梳头，日日不落。”
苏锦姝强忍着想要抽回手的冲动，任由他**。
她垂眸看着地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心中冷嗤，多可笑，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竟然认不出来。
“走吧。”季淮澈终于回神，松开手。
前院内，所有下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季淮澈牵着苏锦姝的手站在台阶上，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般：“从今日起，姝儿就是本侯的平妻，与主母平起平坐，你们切不可怠慢了她！违令者，死！”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这不是……那个哑奴吗？”
“嘘！哑奴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主君的禁忌，提都不能提，你不要命了！”
季淮澈眼神一厉，抬脚就将一位多嘴的婆子狠狠踹翻在地：“再让本侯听见半句闲话，统统发卖出去！”
苏锦姝站在他身侧，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嫉恨目光。
她知道，季淮澈越是百般宠爱她、维护她，这些人背地里就会骂的越难听。
因为他们不能容许一个和哑奴相似的人踩在他们头上，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果然，才过午时，她就在回廊拐角处听见了那些下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