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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逃不过这一劫
“要怪也只能怪你蠢，都被我骗得团团转了，还敢相信我的话！”
赵婉宁冷冷地睨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快意。
苏锦姝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染血的指尖不停地比划着。
赵婉宁看出她的意思，是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然是因为我想让你死啊！”赵婉宁冷笑起身，声音阴测测的：“我会告诉淮澈，你是和凌飞羽私奔，被我发现，结果你畏罪自尽，尸体被我扔去乱葬岗喂狗了。”
“只要你死了，淮澈心里才会有我的位置！”
苏锦姝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却死死地咬住舌尖保持清醒。
她染血的手指慢慢摸向腰间藏着的鸣镝。
“咻——”
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惊飞满树栖鸦。
赵婉宁脸色骤变：“**人！你在向谁求救？淮澈吗？”
“看来你今天必须死！”赵婉宁的**抵在苏锦姝心口，正要狠狠刺下去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主母！”侍卫慌张回头，“是主君回府了！”
赵婉宁气急败坏，猛地掐住苏锦姝的脖子：“你敢算计我？”
苏锦姝嘴角溢出血沫，却勾起一抹冷笑。
自己临死前能拖赵婉宁一起陪葬，也值了。
“杀了她！”赵婉宁厉声喝道：“尸体扔出去，主君那边我来应付。”
苏锦姝一日不死，她就一日心不安。
赵婉宁转身离开，侍卫的刀狠狠扎下，冰冷的刀锋刺入胸口时，苏锦姝甚至没感觉到疼。
她只听见噗嗤一声，像是钝器扎进棉絮的闷响，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涌上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裳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要死了吗？
她仰面倒在青石板上，视线渐渐模糊。
可她还没见到弟弟最后一面……
还没亲眼看着季淮澈和赵婉宁下地狱……
她怎么能死？
想到这里，苏锦姝重燃生的希望，拼命挣扎起来，想要爬出后门，手指抠进石板缝隙，指甲崩裂也浑然不觉。
侍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中的刀刃再次高高举起，又狠狠刺下！
苏锦姝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还是……逃不过么？
“铛！”
一柄长剑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击飞了刀刃。
一道黑影如疾风骤雨般掠至到此，凌飞羽一脚踹开侍卫，长剑的寒光在晨雾中划出冷冽的弧线。
那侍卫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喉间便喷出一道血线，重重倒地。
“阿姝！”
凌飞羽跪地将奄奄一息的苏锦姝揽入怀中，手指颤抖地按住她肩头不停流血的伤口。
“对不起，我来晚了。 ”
苏锦姝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曾经清朗如月的少年，如今眉宇间已尽是风霜。
她颤抖着抬起手，当指尖触及到凌飞羽面上温热的皮肤时，眼泪悄然滚落。
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太好了！
“别动。”凌飞羽扯下衣摆给她的伤口包扎止血，可鲜血仍从指缝间汩汩涌出，“我带你离开这里。”
凌飞羽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苏锦姝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一点点抽离这具残破的躯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她涣散的视线里，凌飞羽那双总是**笑意的眼睛此刻却猩红似血。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她脸颊上，温热的几乎灼人。
她想替他擦去眼泪，却猛地呛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沫溅在凌飞羽的衣襟上，慢慢洇开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阿姝？！”凌飞羽肝胆俱裂。
苏锦姝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双臂在发抖，抖的那么厉害。
而她的手也无力垂下，最后一滴泪混着血滑落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