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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山匪
一夜香甜。
朝阳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姜燃伸了个懒腰，去唤二哥起床用早膳。
二哥总笑她惫散，可让她逮到他一次了。
“哥，哥你在吗？”
姜燃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到处都不见人影。
“小姐，天哪，公子离家出走了！”
桃荔在书桌上看到一个信封，赶紧举起来给姜燃看。
姜燃赶紧拆了信，信上就一句话。
今日子时， 城外西南乌山寨，用你的命，换他的。
桃荔探头看了一眼，大嗓门一吼：“天哪，公子被绑架了！”
姜燃赶紧捂住耳朵，险些被她喊聋。
“什么？公子又和人打架了？”岳嬷嬷从外面探出个头，一脸担忧。
“没有的事，桃荔瞎嚷嚷。”
好在嬷嬷耳背，姜燃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既然二哥被擒，沈确估计也凶多吉少。
此时姜燃心里倒不算很慌。二哥武艺高强，那些山匪，显然没法在不惊动府中其他人的情况下，将他掳走。
如此看来，倒像是二哥假装不敌，故意被俘，肯定有他的打算。
姜燃吩咐备马，换了身火红的骑装，就要出发去找陆惟青。
“小姐， 咱们报官吧，您不能一个人去呀！”桃荔见小姐真要去乌山，苦苦相劝。
只见十一从天而降，禀报道：“夫人。”
“姜公子和沈公子被乌山的匪徒抓走了，主子正在马车上等您，让您切莫担心。”
姜燃挑眉，心中有了计较，他来得倒快。她这边刚知道消息，陆惟青已经过来接她了。
上了马车，陆惟青竟然还给她备了知味轩的梨花糕，还有她最爱的木樨清露，车厢里满是花香。
姜燃一边用早膳，一边听着陆惟青给她分析局势。
乌山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易守难攻，这也是乌山匪徒迟迟没有被剿灭的原因。报官不现实。
他与沈确约定了暗号，他可以确定沈确和姜桓在一处，而且两人都无碍。在姜燃上山前，匪徒不会对他们动手。
姜燃听到二哥的名字时，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觉得理所应当。
她并不觉得，姜桓的伪装能骗过陆惟青，果然他早已知晓，只是一直没点破。
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姜燃也将二哥来京的原因，原原本和陆惟青说了一遍。
“我和你的判断一致。他们此次被掳走，就是因为查灵犀，查到了世子头上。”
“可我们没有证据。”
“所以得让这群山匪承认，幕后主使是侯府。”
姜燃点了点头，她正有此意，只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现在陆惟青在身边，她心中就更有底了。
她此时才惊觉，不知何时，已经对陆惟青如此信任。
乌山距长安有五十多里，他们坐着马车一路奔波，又换了水路，总算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赶到了乌山脚下。
“一路小心，我一直在你身后。”陆惟青嘱咐了一声，就隐了身形。
姜燃深吸了一口气，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拿着一根笔直的竹棍，开始向山顶出发。
这山确实有些古怪。
浓云蔽月，山里黑得骇人。这么大一座山，莫说动物的嚎叫，连声鸟叫都没有。
姜燃小声唱着歌给自己鼓劲，摸索着走到了半山腰。
有好几次她都被树影吓得叫出了声，想起陆惟青还跟在她身后，怕被笑话，又一股脑埋头往前走。
姜燃边哼歌，一路将那随手捡的竹枝，舞得虎虎生风，胆子壮了不少。
因为那晚上回头会被“鬼吹灯”的传言，姜燃一路向前，根本没敢回头看。
十一隐在树杈上，收敛气息，拼命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他们一路上暗中解决山里巡逻的匪徒，主子还有心思逗趣。
有好几次，那吓到夫人的树影，都是主子故意摇的。
刚才夫人骂得啊，他听着都心惊肉跳。结果主子非但不生气，嘴角的弧度还越来越向上了。
不懂，这小夫妻之间的情 趣，他真是看不懂。
眼看着走出这片松林，就要到乌山寨了，火把也快撑不住了，姜燃加快了脚步。
“来者何人——”
瞭望塔上的山匪摇晃火把，发出警告。
“镇南将军府，姜燃。你们抓了我哥，我来换他。”
那小喽啰看了看她，一溜烟汇报去了。
不一会儿，山寨的二当家，一个精瘦黝黑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帮人出来了。
“哎呀，竟然是这么水灵的一个小妞，你一个人能找到我们乌山寨来？”
“废话少说，我哥在哪。”姜燃将火把一扔，抽出鞭子指向他。
“小辣椒，正是本大爷喜欢的类型。这下啊，都舍不得杀你了。”
黑瘦猴一脸猥琐地看着她，目光在她上半身逡巡。
姜燃看出他并非当家做主的，懒得和他周旋，一闪身就要绕过他进山寨。
黑瘦猴自然不会放过揩油的机会，黢黑的手往她身前伸过去，还没碰到半片衣角，不知哪里飞过来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打得他惨叫连连。
“谁！？谁敢暗算本大爷。”黑瘦猴四处张望，没看到一点踪影。
姜燃趁乱进了门，直奔里头去了。
这乌山寨倒是不小，还有一片专门的练武区域，十几个山匪，深夜还在操练。
姜燃好奇地看了两眼，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他们动作虽然整齐，但招式却没有章法，拦路抢劫、打家劫舍或许够用，即使依靠险峻的地形，也不至于能抵御朝廷的围剿。
乌山寨，有问题。
一进正厅，就看到一相貌周正，大概三十余岁的高大男子坐在主位，姜桓和沈确坐在下首，手边都放着茶盏，不像是被俘，倒像来做客的。
“姜小姐，多有得罪。在下周正。”
寨主周正起身相迎，还吩咐给她看茶。
姜燃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如果没记错，我们姜家与周寨主，并无过节吧？”
“姜小姐这话说的，周某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然岂敢在将军府头上动土。”
“周正，别绕弯子了，我妹妹已经来了，你就说有什么事情。”姜桓看不惯这种尽说场面话的，已经与他周旋了整整一日，只想速战速决。
“爽快人，那周某就直说了。姜小姐，添香楼那件事，你可知晓？”
姜燃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愉快之情流露在她脸上。
“你是问世子被废了那事吧？”
“岂止是知晓？就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