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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罗教的银丝网!” 灵溪惊呼着推开上官轩烨,自己却被网住半边肩膀,银丝勒入皮肉,渗出的血珠瞬间变成黑色。
黑影得手抱住念葵,转身就想跳窗逃走,却被及时赶到的上官锦晨拦住。锦晨虽有伤在身,剑招却更加凌厉,每一剑都直指对方要害。他左肩的伤口不断渗血,滴在地上绽开朵朵红梅,眼神却亮得惊人。
“让开!” 黑影怒吼着拍出一掌,掌风带着腐臭的气息。锦晨不退反进,用剑脊硬接这掌,同时左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向对方胸口膻中穴 —— 这是上官家的绝学 “流云指”。
黑影没想到这少年如此悍不畏死,仓促间回掌自保,怀里的念葵趁机咬在他手臂上。孩童的尖牙虽不锋利,却咬得极狠,黑影吃痛松手,念葵重重摔在地上,却死死抓住对方的衣角不放。
上官轩烨趁机一剑刺穿黑影咽喉,剑**时,带出的血溅在念葵脸上。女童非但不怕,反而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递到鼻尖轻嗅,眼神竟与慕容追风如出一辙。
“这孩子……” 灵溪看得心惊。
“像她爹。” 上官轩烨擦去念葵脸上的血污,语气复杂。他想起慕容追风说过,真正的狠厉不是杀人如麻,而是明知危险却绝不放手。
庵堂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诵经般的吟唱。灵溪脸色煞白:“是残阳教的‘往生阵’,他们要用活人献祭!”
她突然拉起上官轩烨的手,将一枚银针刺入他掌心:“这是《清心引》的内力,能暂时护住心脉。你带着孩子们从密道走,我和秦医仙断后。”
“要走一起走!” 上官锦晨扶着门框,咳出的血染红了门槛。
“没时间了!” 灵溪将密道地图塞给他,又把自己的玉佩解下来塞进念葵怀里,“告诉慕容大哥,我从未背叛过他。”
她转身冲向庵堂正门,银面具在晨光中闪着决绝的光。上官轩烨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一个决绝的背影,将解药抛给他,自己却坠入万丈深渊。
密道入口在佛像底座下。秦素心正用最后的内力催动机关,见他们进来,虚弱地笑了笑:“告诉慕容追风,阿芷和阿溪都没辜负他。” 她猛地将他们推入密道,自己则坐回蒲团,双手合十,口中吟诵起往生咒。
石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上官轩烨看到灵溪站在庵堂门口,玉笛横在唇边,周围是黑压压的残阳教徒。笛声再次响起,依旧清越如月光,却带着玉石俱焚的悲怆。
密道里漆黑潮湿,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上官锦晨背着慕容念葵,少年举着火折子跟在后面,火光映着他们疲惫而惊恐的脸。
“爹,灵溪姑娘她……” 锦晨的声音哽咽。
“她不会有事的。” 上官轩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清心引》虽能克制邪功,却会耗尽自身精气,灵溪刚才那一曲,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微光。他们从一处瀑布后的山洞钻出,眼前豁然开朗 —— 竟是片开满金莲花的山谷,谷底有条蜿蜒的小溪,溪水中游动着通体透明的鱼。
“这里是……” 上官锦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金佛山,” 上官轩烨认出这地方,“当年我和你娘定情的地方。” 他望着溪边那块光滑的青石,仿佛又看到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坐在那里,笑靥如花。
慕容念葵突然从锦晨背上滑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溪边,伸手去抓水里的鱼。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上官轩烨这才发现那镯子上刻着细密的花纹,竟是幅微型地图。
“这镯子是谁给你的?” 他蹲下身问。
念葵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是阿芷娘给我的,说遇到戴银面具的阿姨就摘下来。” 她用小手抠着镯子内侧,竟取下块月牙形的玉片,“这个藏在里面好久了。”
玉片上刻着三个字:锁龙渊。
上官轩烨的心猛地一跳。锁龙渊是残阳教最神秘的禁地,传说藏着能操控人心的邪术。灵素把这个告诉念葵,难道是想……
“爹,你看!” 上官锦晨突然指向山谷深处,那里有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中央竖着块黑色石碑,上面刻着与葵花岭石壁相同的纹路。
他们走近才发现,石碑上的纹路其实是幅星图,图中央用朱砂标注着个奇怪的符号。上官轩烨认出那是残阳教的献祭符号,通常用于开启重大秘阵。
“这里不对劲。”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金莲花的香气似乎越来越浓郁,闻久了竟有些头晕目眩,“我们得赶紧离开。”
话音未落,祭坛周围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藤蔓从地下钻出,如毒蛇般缠向上官锦晨和慕容念葵。少年惊呼着挥刀去砍,藤蔓却越砍越多,很快将他缠住拖向祭坛中央。
“小心!是血藤!” 上官轩烨挥剑斩断缠向念葵的藤蔓,剑锋却被藤蔓上的倒刺划破,鲜血滴在藤蔓上,竟让它们生长得更加疯狂。
这些血藤显然是被人用邪术培育的,以鲜血为食。他护着两个孩子且战且退,却发现四周的藤蔓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这危急关头,慕容念葵突然摘下脖子上的葵花玉佩,扔向祭坛中央的石碑。玉佩撞在石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些疯狂生长的血藤突然僵住,随即迅速枯萎。
祭坛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地面裂开道缝隙,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上官轩烨隐约看到洞里有微光闪烁,像是某种金属器物。
“这是……” 他正想下去查看,却见念葵指着洞口说:“爹爹说过,这里藏着能打败坏阿姨的东西。”
上官锦晨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爹,我好像中了血藤的毒。” 他的手臂上浮现出淡紫色的纹路,正缓缓向心脏蔓延。
上官轩烨心头一紧,这毒与透骨钉的毒截然不同,显然是另一种邪术所致。他看了眼洞口,又看了眼儿子越来越差的脸色,咬牙道:“先救你!”
他背起锦晨,让念葵牵着自己的衣角,少年跟在最后,四人朝着山谷外走去。金莲花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离开金佛山时,已是次日清晨。他们在山脚下的小镇买了匹马,上官轩烨骑马,锦晨和念葵坐在前面,少年牵着马步行。镇上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奇怪,像是在看瘟疫。
“他们好像很怕我们。” 少年小声说,他叫小石头,是葵花岭村民的孩子,父母都被残阳教杀了。
上官轩烨勒住马,发现镇上的布告栏前围了很多人。他让小石头去看看,回来时少年脸色惨白:“上面…… 上面画着我们的画像,说我们是残阳教余孽,悬赏五千两白银捉拿。”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他们怎么会变成残阳教余孽?难道有人故意栽赃?
“爹,现在怎么办?” 上官锦晨的声音虚弱下来,紫色纹路已蔓延到锁骨处。
上官轩烨望着通往无量山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路途遥远。他摸了摸怀里的羊皮卷和青铜令牌,咬了咬牙:“继续走,必须找到天玑老人。”
他们不敢再走大路,只能沿着山林边缘穿行。夜幕降临时,来到一座废弃的山神庙。上官轩烨生起篝火,刚想给锦晨换药,却发现药瓶空了 —— 想必是突围时弄丢了。
“爹,我没事。” 锦晨强撑着笑了笑,嘴唇却毫无血色,“休息一晚就好了。”
上官轩烨知道他在逞强,心里又急又痛。他走出庙门想找点草药,却在月光下看到庙后的树上挂着个人,玄色衣袍在风中飘荡,正是慕容追风的亲卫服饰。
他心头一沉,快步走过去,发现那人早已气绝,胸口插着支透骨钉,手里却紧紧攥着半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三个字:防灵溪。
防灵溪?上官轩烨浑身一震。难道灵溪真的不可信?可她刚才明明舍命救了他们。
回到山神庙时,篝火边多了个人。灵溪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给锦晨喂药。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带着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你怎么来了?” 上官轩烨握紧长剑,警惕地盯着她。
灵溪放下药碗,苦笑一声:“秦医仙用最后的功力打开了密道,我顺着你们的踪迹追来的。” 她指着锦晨手臂上的紫色纹路,“这是血藤毒,必须用天玑老人的‘醒神散’才能解,再拖下去就没命了。”
上官轩烨盯着她的眼睛:“那亲卫是你杀的?”
灵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看到纸条了?” 她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不错,是我杀的。但他不是慕容大哥的亲卫,而是灵素派来的卧底,想趁机带走念葵。”
她从怀里掏出枚令牌,上面刻着残阳教的毒蛇标志:“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灵素早就开始渗透葵花岭了,慕容大哥身边恐怕已没几个可信之人。”
上官轩烨看着那枚令牌,又看了看熟睡的锦晨和念葵,心中疑窦丛生。他不知道该相信灵溪,还是相信那个死去的卧底。
就在这时,山神庙外传来脚步声。灵溪迅速吹灭篝火,低声道:“躲起来!”
他们刚藏到神像后面,就见十几个黑衣人走进来,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客栈遇到的老汉 —— 此刻他脸上戴着青铜葵花面具,手里把玩着枚玉佩,正是灵溪之前交给念葵的那枚。
“老大,真的要在这里设伏吗?” 一个黑衣人问道,“我听说上官轩烨武功高强,不好对付。”
老汉冷笑一声:“再高强也护不住中了血藤毒的儿子。等他找药回来,就是他的死期。” 他**着手里的玉佩,“只要拿到这东西,灵素教主定会重重有赏。”
躲在神像后的慕容念葵突然小声说:“那是我的玉佩。” 声音虽轻,在寂静的庙里却格外清晰。
老汉猛地转头看向神像:“谁在那里?” 他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搜查,自己则握紧了腰间的**。
上官轩烨知道躲不住了,正想出去拼命,却被灵溪拉住。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袖中取出支玉簪,悄无声息地掷向庙梁。玉簪撞到横梁,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带着股奇异的香气。
黑衣人闻到香气,突然纷纷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老汉大惊失色,刚想运功抵抗,却也浑身发软地栽倒在地,面具从脸上滑落,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
“这是……” 上官轩烨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是‘醉仙散’,” 灵溪解释道,“秦医仙留给我的,能让武功再高的人也暂时失去行动力。” 她走到老汉身边,抬脚踩在他胸口,“说,灵素下一步想做什么?”
老汉恶狠狠地瞪着她:“叛徒!你会不得好死!”
灵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下手更重:“快说!”
“哈哈哈哈!” 老汉突然狂笑起来,“灵素教主已经拿到另一半令牌,很快就要开启锁龙渊了!到时候整个江湖都要臣服在她脚下,你们都要死!”
他猛地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嘴角溢出黑血,眼睛却死死盯着灵溪,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灵溪看着他断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上官轩烨伸手扶住她,触到她冰冷的手指,突然想起纸条上的 “防灵溪” 三个字,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锁龙渊,” 灵溪站稳后说道,眼神坚定,“绝不能让灵素开启秘阵。”
上官轩烨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灵溪沉默片刻,从怀里取出个小小的银质莲花灯,灯座上刻着个 “曦” 字:“我本名叫慕容曦,是慕容追风失散多年的妹妹。”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慕容追风竟然还有个妹妹?那她为什么一直用灵溪这个名字,还谎称是灵素的妹妹?
“当年残阳教覆灭时,我被灵素掳走,” 慕容曦缓缓道出往事,“她逼我冒充她的妹妹,替她做事。若不从,就杀了慕容大哥。这些年我忍辱负重,就是想找机会报仇,保护大哥。”
她指着银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信物,慕容大哥认得。”
上官轩烨看着那盏银灯,想起慕容追风书房里确实有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一直不知道来历。他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或许真的错怪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他问道。
“兵分两路,” 慕容曦眼神果决,“我去锁龙渊阻止灵素,你们尽快去无量山找天玑老人救锦晨。” 她从怀里掏出张地图,“这是去无量山的近路,避开了所有残阳教的据点。”
上官轩烨接过地图,郑重地点了点头:“多加小心。”
次日清晨,他们在山神庙外分手。慕容曦独自一人往锁龙渊方向走去,背影单薄却挺拔。上官轩烨看着她消失在山路尽头,突然想起昨夜老汉临死前的眼神,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他们按慕容曦给的地图前行,果然避开了几处可疑的据点。傍晚时分,来到座横跨峡谷的吊桥前,桥对面就是无量山的地界。
吊桥年久失修,木板腐朽不堪,绳索上长满了青苔。上官轩烨先让小石头过去探路,确认安全后才背着锦晨,牵着念葵慢慢走过。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对岸时,吊桥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上官轩烨回头一看,只见绳索被人砍断,小石头还在桥中央,吓得脸色惨白。
“抓紧绳索!” 上官轩烨大喊着想去救他,却见对岸的树林里射出数支弩箭,直取小石头。
千钧一发之际,小石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用力吹响。哨声尖锐刺耳,竟让那些弩箭在空中顿了顿。他趁机抓住根绳索,手脚并用地向对岸爬来。
弩箭再次射来,这次却被突然出现的慕容曦挡了下来。她挥袖击落弩箭,拉着小石头跃到对岸,自己却被一支弩箭射中肩膀。
“你怎么来了?” 上官轩烨又惊又喜。
“放心不下你们,” 慕容曦忍着痛拔出弩箭,伤口处的血是暗红色的,“灵素那边暂时没动静,我先过来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锦晨身上,脸色变得凝重:“毒已经侵入心脉,必须在三天内找到天玑老人。”
他们不敢耽搁,连夜赶路。次日中午,终于抵达无量山脚下的天玑谷。谷口云雾缭绕,有座简陋的木牌,上面写着 “非诚勿扰” 四个大字。
谷中传来阵阵药香,上官轩烨循着香气来到间茅屋前,见个白胡子老头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请问是天玑老人吗?” 他上前行礼。
老头睁开眼睛,瞥了眼锦晨手臂上的紫色纹路,撇撇嘴:“又是血藤毒,灵素那丫头就不能换点新花样?” 他起身领着他们进屋,“进来吧,再晚一步神仙也救不了。”
茅屋虽小,却堆满了各种药材和奇怪的器物。天玑老人取出个黑色的小鼎,又从药柜里抓出几味药材,边炼丹边说:“十五年没见,上官庄主倒是老了不少。”
“前辈认识我?” 上官轩烨惊讶道。
“当年你和慕容追风那小子搅得江湖天翻地覆,谁不认识。” 天玑老人翻着鼎里的丹药,“说起来,还是我给你们治的伤呢。”
上官轩烨这才想起,当年与残阳教大战后,确实是位神秘的医者救了他们,只是一直不知道就是天玑老人。
“那您一定认识慕容追风了?” 他急切地问。
“何止认识,” 老人叹了口气,“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个消息让上官轩烨又惊又喜:“那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葵花岭是不是出事了?”
天玑老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不知道。三年前他来过一次,说要去做件大事,之后就没消息了。” 他将炼好的丹药递给锦晨,“服下吧,三个时辰后就能解毒。”
上官锦晨服下丹药,果然感觉舒服了许多,手臂上的紫色纹路开始消退。
“前辈,您知道锁龙渊吗?” 上官轩烨问道。
天玑老人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那是个不祥之地,当年残阳教创始人就是在那里炼制邪药,害死了无数人。” 他看着上官轩烨,“你们最好别掺和进去。”
“可灵素已经拿到两块令牌,准备开启秘库了。” 慕容曦忍不住说道。
天玑老人猛地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是谁?”
“晚辈慕容曦,是慕容追风的妹妹。” 她递上银质莲花灯。
老人接过莲花灯,手微微颤抖起来,眼中泛起泪光:“小曦?你还活着?” 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当年你不是……”
“当年我被灵素掳走,侥幸活了下来。” 慕容曦的声音哽咽。
天玑老人叹息着拍了拍她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转身从墙上取下幅地图,“锁龙渊的机关我熟,我带你们去阻止灵素。”
上官轩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他看着正在恢复的儿子,又望了望窗外的无量山风光,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
三天后,锦晨的毒彻底解了。他们跟着天玑老人踏上前往锁龙渊的路,老人虽已年迈,脚步却比年轻人还矫健,沿途还能辨认出各种草药,不时给他们讲解几句。
慕容念葵很喜欢这位老爷爷,总是缠着他讲故事。老人也很疼爱她,经常摘些野果给她吃,还教她辨认草药。
“爷爷,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念葵抱着老人的脖子问道。
老人**着她的头,眼神复杂:“快了,你爹爹很快就来了。”
上官轩烨注意到,每当念葵问起慕容追风,老人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奇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行至锁龙渊附近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诡异的甜香。天玑老人脸色凝重:“灵素已经开始献祭了,我们得加快速度。”
他们穿过阴森的峡谷,来到处巨大的溶洞前,洞口刻着 “锁龙渊” 三个大字,周围散落着许多白骨。溶洞深处传来阵阵诵经声,伴随着女子凄厉的尖叫。
“不好,她在用人血开启秘阵!” 天玑老人加快脚步,“跟紧我,千万别碰那些血色符文!”
溶洞内别有洞天,中央是座巨大的祭坛,灵素穿着黑袍站在祭坛中央,周围绑着数十个村民,其中就有葵花岭的张爷爷。她手里拿着两块青铜令牌,正准备放入祭坛的凹槽。
“住手!” 慕容曦大喊着冲过去,玉笛直指灵素咽喉。
灵素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妹妹,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你这个魔头!” 慕容曦眼中燃烧着怒火,“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玉笛与黑袍翻飞,洞内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上官轩烨和天玑老人趁机解救被绑的村民,上官锦晨则护着慕容念葵,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残阳教徒。
就在这时,灵素突然发出一阵狂笑:“慕容曦,你以为你赢了吗?看看你身后!”
慕容曦下意识回头,却见天玑老人用**抵住了上官轩烨的咽喉,脸上哪还有半分慈祥,满眼都是疯狂与贪婪。
“天枢,你!” 上官轩烨又惊又怒,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 天玑老人的名字应该是天璇,天枢是残阳教创始人的名字!
“哈哈哈,没想到吧!” 天玑老人,不,应该叫天枢,笑得面目狰狞,“我才是残阳教真正的主人!灵素不过是我养的棋子!”
他指着祭坛:“这秘库根本不是藏着邪术,而是我毕生研究的‘长生术’!只要用慕容家的血脉献祭,我就能长生不老!”
他看向慕容念葵:“小丫头,过来爷爷这里,让爷爷带你去看好玩的。”
慕容念葵吓得躲到上官锦晨身后,却突然指着天枢说:“你不是爷爷,你身上有和坏阿姨一样的味道。”
天枢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小孽种!” 他猛地将**刺向上官轩烨,却被及时赶到的慕容曦用玉笛挡住。
“你早就知道了?” 天枢盯着慕容曦,眼神阴狠。
慕容曦冷笑:“从你拿出莲花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假的。真正的天玑老人早就被你杀了,你这个冒牌货!”
原来她早就识破了天枢的伪装,一直配合演戏,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揭穿他。
灵素趁机将两块令牌放入祭坛凹槽,祭坛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无数血色符文在空中飞舞,那些被解救的村民突然痛苦地尖叫起来,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哈哈哈,献祭开始了!” 天枢狂笑着扑向慕容念葵,“只要拿到慕容家的血脉,谁也阻止不了我!”
上官轩烨挣脱束缚,与上官锦晨合力拦住他。慕容曦则继续与灵素缠斗,两人的武功本就不相上下,此刻更是招招致命。
溶洞内一片混乱,血色符文越来越密集,村民们的身体正在逐渐消失,化作滋养秘阵的能量。慕容念葵吓得大哭,哭声却让那些飞舞的符文微微停滞。
“念葵!” 慕容曦突然大喊,“用你的血!”
慕容念葵似懂非懂,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地上。鲜血落在血色符文上,竟发出滋滋的响声,那些符文开始迅速消散。
“不!” 天枢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向念葵。
上官轩烨和锦晨拼死拦住他,父子俩配合默契,剑招如行云流水,渐渐压制住天枢。上官轩烨一剑刺穿他的肩膀,却见他伤口处冒出黑烟,竟毫不在意。
“我已经半人半妖,这点伤算什么!” 天枢狂笑着拍出双掌,掌风带着腐臭的气息。
就在这危急关头,溶洞外传来声长啸,如龙吟般震彻山谷。一道玄色身影如闪电般窜入,掌风过处,天枢和灵素都被震得连连后退。
“慕容大哥!” 慕容曦又惊又喜。
来者正是慕容追风。他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头发已花白,眼角的皱纹深刻如刀刻,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亲卫,都是葵花岭的好手。
“天枢,灵素,你们的死期到了!” 慕容追风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枢看到他,脸色骤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早就在等你了。” 慕容追风冷笑,“从三年前发现天玑老人不对劲开始,我就在布局。今天,该收网了。”
他挥了挥手,亲卫们迅速布下阵法,将天枢和灵素团团围住。这些亲卫配合默契,阵法精妙,显然是训练有素。
“不可能!” 灵素看着被阵法困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的内应说你早就被困在葵花岭了!”
“你的内应?” 慕容追风看向慕容曦,眼神复杂,“是指她吗?”
慕容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大哥,不是我……”
“别装了,妹妹。” 慕容追风的声音冰冷,“从你接近轩烨开始,我就知道是你把消息传给灵素的。” 他拿出封信,“这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容曦看着那封信,身体晃了晃,终于崩溃地笑起来:“是又怎么样!凭什么你生来就是少主,我却要躲躲藏藏!我也是慕容家的血脉,凭什么不能继承一切!”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铜令牌,猛地刺入自己胸口:“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祭坛。那些血色符文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动,石块不断从头顶落下。
“不好,秘库要塌了!” 上官轩烨大喊着抱起慕容念葵,“快走!”
众人纷纷向洞口逃去,灵素想趁机偷袭慕容追风,却被上官锦晨一剑穿心。天枢则被掉落的石块压住双腿,绝望地看着长生梦破碎。
逃出溶洞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锁龙渊彻底沉入地下。阳光照在众人身上,却驱不散心中的阴霾。
慕容追风抱着慕容曦的尸体,久久没有说话。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鬓角的白发在风中飘动。
“追风,节哀。” 上官轩烨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容追风叹了口气,将尸体交给亲卫:“厚葬吧。” 他看向念葵,眼中终于有了些暖意,“葵儿,不怕,爹爹回来了。”
念葵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清理完现场,葵花岭的村民们跟着慕容追风回去了。小石头也找到了失散的亲人,和他们一起离开。
上官轩烨父子准备告辞,却被慕容追风拦住。
“轩烨,留下吧。” 慕容追风望着远处的葵花岭,“江湖不会太平,我们还需要彼此。”
上官轩烨看着儿子,又看了看慕容追风疲惫却坚定的脸,点了点头。有些情谊,确实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回到葵花岭时,漫山遍野的葵花正开得灿烂。慕容追风带着念葵站在花海中,像幅静止的画。上官轩烨和上官锦晨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觉得连日来的辛苦都值了。
“爹,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上官锦晨问道,眼中带着期待。
上官轩烨望着湛蓝的天空,微笑着说:“嗯,住在这里。”
或许江湖永远不会太平,但只要身边有值得信赖的人,有守护的东西,在哪里都是家。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葵花海上,泛着温暖的光芒。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念葵和村里的孩子们在追逐嬉戏。上官轩烨知道,这才是慕容追风一直守护的东西 —— 不是什么秘籍宝藏,而是这份安宁与希望。
他忽然明白,有些地方,一旦住下了,就再也不想离开了。就像这片葵花岭,就像这些可爱的人。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