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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相配
安顿好鸡，清棠便带着小喜把买来的细棉布裁剪一番，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
“姐姐，咱们这院子的日子可真好，比我在外院洒扫舒服的多。”小喜的女红不太好，没做这些，只在一边擦桌子扫地。
“是挺好的。”清棠笑容淡淡，心里却是苦涩的。
不知道裴璟之如何了？
这几天她一直待在照水院，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鸢也没在来过，想来是受了警告，至于是裴夫人还是裴远之，清棠不在乎。
“小喜，你这几天去厨房拿饭菜有听到外头的事情吗？”清棠顺嘴问道。
“没啊。”小喜摇摇头。
她每天出去三趟，回来巴不得把路上看到的枯草都讲给清棠听，怎么可能会有消息没说？
清棠没对她抱什么希望，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做衣服上。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平静的过了两日，早上小喜打算去厨房拿早饭时厨房的管事却提着食盒上了门。
“清棠姑娘。”管事微微躬身。
“嬷嬷。”清棠不解，等她继续。
管事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好。
“夫人吩咐，以后姑**饭食由老奴送来，餐具再送下一餐时收走，姑娘不必再派小喜去大厨房取。下午老奴也会送些大厨房的点心过来。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老奴说，大厨房有的老奴都会为姑娘送来。”
“这是为何？”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清棠猛地收声。
好几天没见过外人，清棠差点忘了做奴婢的生存之道。
管事偏头快速看了一眼清棠，清清嗓子，“姑娘有孕在身，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再说了，前头人多眼杂，冲撞了可不好。姑娘若是无聊，可去荷花池边透透气。”
“我明白了，多谢嬷嬷提点。”清棠恢复以往谨小慎微的模样，让小喜送管事的出去。
桌子上依旧有荤有素，还有一碗补汤。
要是以往她早就端起碗吃了，但今天突然没有胃口。
夫人对她的肚子是上心的，但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身边的人出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想让清棠知道府里的事情。
而现在会影响清棠养胎的只可能是裴璟之的事情。
他病了？
清棠把上辈子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同一时间的裴璟之似乎没传出过病重的消息，倒是...
该是他和向小姐的婚事。
上次自己当众吐血搅黄了两家夫人宣布订婚，现在没人阻拦可不是要重新商议？
小喜回来的时候清棠摸着肚子出神，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
“姐姐，快吃饭吧，一会凉了该不好吃了。”
清棠眼下还没有多少害喜的症状，能吃多少便吃多少，小喜没照顾过孕妇，只能凭感觉的为她好。
“我...”清棠不想吃，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端起了碗。
她在院子里想着事，坐立难安，手里的衣服完全做不下去。
小喜把屋子里外收拾一遍，又去西厢房喂了鸡，回来看见清棠抓着布料叹气，走过去将东西放进女红的小框子。
“姐姐，要不要去荷花池边走走？”
左右是做不下去，清棠穿了件披风带着她出了门。
初冬时节，荷花池上只有些枯叶，站在游廊上也没见出来觅食的锦鲤。
这地方除了开阔些，清棠实在找不到可看的景色。
“去对面的小亭子坐会咱们就回去。”清棠想让小喜去打听消息，便带着她往主院靠近。
说来也是运气好，她们刚在亭子里坐下，就听见树后传来两个丫鬟谈笑的声音。
“今个向小姐的衣裳可真好看，裙摆上坠着的珍珠瞧着可大了。”
“将军夫人的红宝石头面才好看，闪亮亮的。”
“咱们要是能近身瞧瞧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咱们这等粗使丫鬟哪能近的了主子的身？”
“也是。”
“也不知道向小姐什么时候嫁给咱们世子，等她嫁进来，咱们肯定能有见一面的机会。”
“快别说了！夫人说了，不能让那边的知道！”
清棠猜到了其中缘由，突然听到丫鬟说出来心里还是不舒服。
等丫鬟走远，她也带着小喜回去了。
一回去便说身子不适，直接躺到了晚上嬷嬷送饭来。
小喜向嬷嬷求救，得了些安慰人的话，吃饭时一股脑的倒给清棠。
“姐姐，世子和向小姐成亲是好事。等世子妃进了门，你也能过个明路不是？到时候小公子出生也能名正言顺些。”
这话一听就是别人教的，但说的是事实，清棠无从反驳。
她食不知味的吞咽饭菜，回忆上辈子向怜雪后来嫁给了谁。
上辈子向怜雪也和裴璟之议过亲，裴璟之对向怜雪似乎很喜欢，听说时不时往宁远侯府送东西，但似乎没见过向小姐让人送东西来。
大约是郎有情、妾无意。
当时清棠还为裴璟之难过了一阵，想着世子那样好的人向怜雪怎么会不喜欢，甚至期盼两人成亲后她能看到世子的好，和世子恩爱白头。
后来裴璟之突然就病重走了，清棠也是许久之后才得知裴璟之是被向怜雪刺了一剑后身体每况愈下，不治身亡。
按理来说裴璟之作为和自己一样的重生者不应该避开害死自己的凶手吗？
怎么还和向怜雪议亲？
就这么喜欢吗？
死过一回也不改？
清棠垂头丧气，打心眼里生出自卑。
向怜雪是宁远侯的孙女，是威武将军的嫡女，母亲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小姐，说句身份尊贵也不为过。
听说幼时长在边塞，尤为擅长骑射，回了京也比其他的贵女活泼灵动些。
因着生病深居简出的裴璟之会喜欢这样的人也不奇怪。
清棠看向自己的双手，心往下坠。
她是个饥荒年岁被爹娘卖了的女孩，清棠二字还是进府后夫人院里的嬷嬷取的名字。
更别说上辈子自己还是给裴远之生儿育女的通房了。
越是比较，清棠心里越沉重。
她翻遍记忆，只找到上辈子向怜雪在裴璟之死后随着威武将军去了边塞的信息。
结合裴远之那几次酒醉呢喃的名字，她确信向怜雪没有活到他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