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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什么都没了
清棠睡得不安稳，天微微亮时就醒了，想着还要当差，强撑着爬了起来，习惯性的收拾自己，刚打开门一个东西咚的一声栽了进来。
“啊！”
她下了一跳，惊恐的后退几步。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喜**摔疼的胳膊，迷茫的望向四周。
清棠这才看清是昨天阿福留下的丫鬟，缓了口气，走过去将人扶起。
“你怎么在门口打盹，已经入了秋，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阿福哥哥说姑娘重要，让奴婢好生照看。”小喜在文景阁只是个外院洒扫的丫鬟，要不是有这般造化，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主子几面。
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她不敢松手。
清棠瞧着眼前十三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拉进了屋子。
和她仔细说了此刻的情况，但看小喜懵懂的样子，估计她理解不了多少。
“算了，你若是无事就把院子收拾下，晚些外出回来再和你一起收拾。”
清棠眼看着时候不早了，给小喜做好安排后快步离开院子。
在厨房吃了些稀粥，清棠着急忙慌的去浣衣房，但人刚进院子就被一个嬷嬷拦住。
“清棠姑娘是吧？”许嬷嬷脸上带着笑，身体倒是实诚的把人挤出院子。
“是，我是清棠，不知嬷嬷是谁？可是有什么事？”清棠心里忐忑，昨天被人送走的场景还在眼前，难道连这份差事也要保不住了吗？
昨晚她翻腾一晚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裴璟之不喜欢自己和孩子，她想改变裴璟之早死的命运不假，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
裴远之给的那些东西大多被换成了银钱，对一个丫鬟来说不算少，但清棠想着上辈子怀孕两三个月时孕吐不止，五六个月时胃口大开，生产时更是凶险。
那是她是裴远之的通房，身边有的是丫鬟婆子。
但今生她是裴璟之厌弃的通房，有孕后不仅没有赏赐还被送去了最偏远的院子，未来的凄惨已然可以遇见。
她必须手里有保命的银子。
正想着，眼前的婆子开了口。
“奴婢是徐翠翠，今个调来浣衣房接替清棠姑娘做管事。”
清棠浑身发冷，张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嬷嬷斜眼瞧她，眼里虽有轻蔑但语气恭敬，“姑娘有了身孕就回去养着吧，这些杂事怎能叨扰姑娘？”
她也不是**，裴璟之是世子，又身体孱弱，之前还传过他活不过弱冠，搞不好清棠肚子里的就是他唯一的子嗣。
现在世子是不喜清棠，未来可不好说。
清棠僵硬着福了福身，“奴婢明白了，不耽误徐嬷嬷时间，这就回去了。”
差事就这么没了，清棠脚步虚浮的往回走，心乱如麻。
“姑娘，这是文景阁，您已经不住在这了。”
直到被人拦住，清棠才发现自己走回了文景阁，抬头看了眼描金的牌匾，和护卫道了道歉，转头往照水院而去。
守门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到最后也只是叹气。
世子的吩咐他们不敢忤逆。
这边的裴远之也知道了清棠有孕的消息，他阴翳的眼神射向在身旁伺候的如鸢。
两人是同一日做的通房，如今清棠有孕一月有余，如鸢还没半点动静，岂不是让人怀疑裴远之比不上汤药不离口的裴璟之？
“没用的东西。”裴远之一个茶杯砸在地上，猜着四分五裂的碎片大步离开。
如鸢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直到人走远才抬起头，恶毒的看向照水院的方向。
都怪清棠，要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三公子责罚？
她知道清棠有孕，但裴璟之将人扔去那么偏远的院子，明显是讨厌她的，这可是个出气的好机会。
要是清棠没了孩子或是一尸两命，世子爷说不准还会高兴呢？
毕竟京城的高门里可没有几个公子会在正妻未进门前让庶子先出生的。
如鸢越想越觉得裴璟之把清棠扔的远远地就是打着让孩子生不下来的主意，心里有了盘算。
当裴远之得知如鸢带着平日里和她交好的三个丫鬟去了照水院时丝毫不意外。
平日清棠和他见面不少却在有孕一事上不透露半点口风，显然不是个毫无心机的。
他打算晾一晾清棠，既试探裴璟之的心意，也能在清棠最绝望的时候充当救世主出现。
因着清棠怀孕，裴远之对裴璟之多了几分关注。
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是很难有子嗣的，除非他在装病。
......
如鸢带着三个小姐妹浩浩汤汤的往照水院而去，越靠近她们的底气越足。
照水院坐落在整座王府的西北角，进出只有荷塘上的一条羊肠小径，除了盛夏时节夫人小姐一时兴起过来赏荷便是丫鬟仆从过来采莲子挖藕送去厨房。
其他时间连个鬼影都不会有。
“世子还真是讨厌清棠，给她指了这么个住处。”
“可不是吗？当初清棠选上世子通房可是连话都不和咱们说呢！现在还不是做了拔毛的鸡。”
“你们别瞎说，世子安排清棠住到这来必然是为了安胎，这可是世子的第一个孩子呢。”如鸢笑着维护清棠，眼里的揶揄外泄。
她们以前一起当差的时候没少欺负闷葫芦一样的清棠，原本以为清棠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惶恐了好一阵，哪曾想这么快就落了地。
刚巧如鸢在她们不当差的时辰邀着过来瞧瞧，自然乐得过来看戏。
“咱们也是一同伺候过夫人的，算得上姐妹一场，等会可得好好安慰清棠才是。”
如鸢说笑间已经把几人带到了地方。
照水院破烂的院门关不严，虚掩着传出些声响。
“清棠，你在吗？”如鸢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进去。
正在院子里清理台阶上青苔的清棠和小喜闻言抬头，清棠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
如鸢来的目的，清棠已经明白了，当即站起身把小喜护在身后。
“各位姐姐这是来看我吗？”清棠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些。
上辈子她死之前也是做了几年妃子的，震慑几个丫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