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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四处如常
裴璟之叹了一口气，叫人进来伺候着收拾完，抬脚去了西厢房。
“沈、道士，你和小弟子在可住得惯？”他已经习惯每日打着各种名义和沈大夫、沈芙见面。
沈芙忙倒茶端上，关了门。
沈大夫自然的探了探他的脉搏。
自打他们进府便换了裴璟之的汤药，裴璟之的入口的每一样东西都做了查验，确定无碍才让吃。
经过这几日的调理，裴璟之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些，但他出门还是维持着那副虚弱的模样。
“还不错。”沈大夫收回手，“公子可以多走走，练剑打拳，挑个吃得消的耍耍，等适应了在看。”
“好。”裴璟之了然的点点头。
外头阿福敲门询问何时用饭的声音响起，裴璟之起身邀两人一同用饭。
清棠看他们进来赶忙退了出去，和沈道士擦肩而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她觉着奇怪但不敢多问，简单收拾着去了浣衣房。
裴远之对文景阁多了的两个道士很是奇怪，几次试着打探都没什么消息。
江姨娘见儿子愁容满面安抚道，“夫人为着世子不知求过多少医问过多少药，依我看她就是被道士骗了，哪有道士算一卦就知道有什么缠着人了。”
“不好说。”裴远之眯着眼睛，手里的扇子转出花。“娘，你也和爹打探下，万一被治好了后患无穷。”
“放心，娘知道分寸。”江姨娘和儿子说了一会话，叫上丫鬟，带着甜汤往王爷书房去了。
裴远之没时间继续想，带着小厮去了家中的大书房。
王府为了方便家中的孩子们读书，请了先生在大书房设学堂，旁支或是亲朋交束脩也能来开蒙。
以往裴璟之是不来的，但今天裴远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他。
“二哥。”裴远之礼数周全，眼神止不住的打量。
“三弟。”裴璟之也在打量眼前人。
沈大夫把他房中的物件都查了一遍，挑出了不少有问题的东西，只可惜他还没查出东西的来处。
“二哥这几日看着气色不错，可是身子大好了？”裴远之关切的问道。
周围窥探的其他兄弟围了过来，同样好奇这些。
“咳咳。”裴璟之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阿贵慌张的跑过来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世子爷，您还好吗？要不要回去歇着？要不叫府医来瞧瞧？”
还想着打听的族兄弟四下散开，生怕沾染上，毕竟裴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只有裴远之进了一步，关切的为他拍背。
“二哥，你回去歇着吧，身子重要。”
“罢了。”裴璟之强撑着推开他，眼神幽深的扫过众人，“见一面少一面了。”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还没来得及过来说些什么夫子已经走了进来。
“都坐好！要上课了！”秦夫子之前是太学的夫子，乞骸骨后被老王爷三请四请才来了王府，平时看着好说话，但沾染上学业就会变成冷面阎罗，谁也不能成为例外。
就连平时圆滑的裴远之都缩着脖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已经时不时的想弓着背捂着嘴的裴璟之。
裴璟之病了太久，和这些沾亲带故的人见得太少，今日看见。还需分辨一番才能将他们的名字和身份一一对应。
坐在这里的虽说都和他有些利益纠葛，但真正休戚相关的只有裴远之。
上辈子他和这个庶弟接触不多，想来自己走后王府应当是落进了他的手里。
清棠…
裴璟之一只手按着心口，强硬的压制住，发散的思维。
他今儿个来学堂是想多和外头的人接触，早日查清事情的真相，可不能再分心了。
一上午的学习结束，裴璟之匆匆和众人打了招呼，由阿贵扶着回了院子。
坐在椅子上的瞬间眼睛都复了神采。
“世子爷您先歇着，奴才这就去传膳。”阿贵一边说一边让人把茶端来，细心的伺候着。
裴璟之没吭声，在脑海里回忆今天看到的那些兄弟。
他院子里的各种摆件来源颇广，母亲准备的，王府里按照规格准备的，各种亲朋好友送的，他自己买的，什么样的都有。
以往他病着对这些从不上心，连带着院子里的人也不在意，只根据四时挑选合景的东西摆上，以至于找到了不对劲的东西都没法追根溯源。
沈大夫带着端着药碗的沈芙在通传后走了进来。
“公子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裴璟之摇了摇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东西多时间久，无从查起。”
沈大夫应了一声。“我只是个大夫，只能为你调理。”
“这般已然足够。”裴璟之拱手道谢。
两人又说了些治疗上的事，一同用了饭后才分开。
在浣衣房干完活儿回来的清棠躲进房中继续做护膝，耳朵却竖起来听外头的动静。
她对新来的两个道士很是好奇，只是这院子里她没和什么人交心，不方便打探消息。
那人身上淡淡的草药香让清棠觉着他大约是个大夫。
“要是能治好世子爷的病就好了。”清棠喃喃自语，手不自觉抚上小腹，“或者现在怀孕也行。”
在她看来现在怀孕，怀的那个就是金疙瘩了。
“秋菊，世子爷的茶凉了，你去换一壶。”
冬雪喊人的声音从外传来，看样子是自己端了茶点过去。
清棠咬断丝线，拿着小剪刀把护膝里里外外整理一番，确定没留下一根毛刺才将东西收好，苍进怀里，小心的打开门，左看右看，确定没人瞧见快步从侧边的小门溜进了裴璟之住的屋子打开柜子将护膝放了进去。
回房的路上，她眼尖的发现沈道士和那个道童居然在角落的屋檐下翻看药渣。
她不敢多做停留，一口气跑回屋子，心怦怦直跳。
他们不是夫人请进来的吗？
难不成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不行，她得提醒世子爷，绝不能让他被人暗害了去。
清棠一颗心七上八下，当晚再度借着服侍的名义溜进了裴璟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