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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 困兽犹斗
“那是自然。”裴远之拉着清棠躲去了角落的假山石后面,期待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清棠心里冷笑,面上装出畏缩模样,止不住的打量四周。
“我,我发现,”
她扭捏的撕扯帕子,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裴远之也不催,就安静等着。
“世子他,”清棠就那么顺嘴一说,这会话赶话倒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世子和她就没说过几句话,天天早出晚归的,连个闲话都没得听。
“他都是靠着夫人送的大补药大补汤。”清棠觉着自己这话没错。
夫人送的东西哪样不是给裴璟之补身子的?
裴远之眯眼,听懂了话里的暗示。
“二哥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他的通房该体谅他才是。”
清棠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但没说什么,只一味低着头叹气。
“好了好了,你去忙活吧,爷一定替你想办法。”裴远之打算找个机会试试,不能全听一个丫鬟的。
“嗯,奴婢就指着三公子了。”清棠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走到看不见的地方快速伸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浣衣房的活计一如既往,没什么难度,简单交待几句清棠就坐在屋檐下做女红。
眼看着天气慢慢凉了,她寻了了快好皮子,想着给裴璟之作对护膝,也好让他看到自己。
她没指望一样东西就能让裴璟之上心,但东西要慢慢送,慢慢表现她的喜欢,要是死缠烂打,说不准会被厌弃。
至于裴远之,清棠打算先吊着,目前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做在檐下盘算着,裴璟之已经带着阿福去了城郊一处偏僻的院子。
“去敲门。”裴璟之被阿贵扶着,靠着树干大口喘·息。
这幅身体实在是不中用,不过劳累了几日就撑不住了。
阿福担忧的看了眼自家主子,犹豫着去敲门。
这地方实在是偏远,一开始还能坐马车,后面上山找了几个壮汉抬竹椅,再到后面就只能阿福和阿贵轮流背着一步步上台阶。
先是颠簸的裴璟之散了架子,爬山更是拆他的了骨头。
裴璟之上辈子到死都窝在京城,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东市的几家茶楼。
上辈子他没想明白活着有什么意思,但是重回归来,他想知道什么是活着的意义,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上辈子死的那么早。
他几经周折找到了上辈子自己卧床不起时来到京城的神医,那时候人家说为时晚矣,现在...
“你们找谁?”一个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娃娃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个脑袋询问,眼神警惕的打量他们。
阿福回头看了看裴璟之,见他点头这才开口。
“小童,我们是京城来的,听说这有个名医,想请他给我们公子看病。”阿福没想到会是个小娃娃来开门,没准备合适的东西,只好把给世子爷准备的糕饼掏了包出来。
“你们等会。”小童没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听声音是进屋找大人去了。
阿福尴尬的摸摸鼻子,捧着糕饼来找裴璟之,“公子,吃点东西再等?”
“你们吃吧。”裴璟之心里忐忑。
上辈子这个神医是去京城卖几样名贵的药材,恰好遇见一疯马在街上狂奔踩伤了侍郎家的小儿子,便出手救了一回。
不过三五日就让人能下地走路了,得了个妙手回春的好名声。
因此京城有些脸面的门户各个找他为自家的人问诊,一时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裴夫人对这些敏·感,花了不少力气才将人请进府。
那时神医身边跟着一儿一女,女儿大些,儿子说不准是不是刚才那个十一二的孩子。
这地方偏僻,前前后后全是山,能挖出好的草药也不是不可能。
裴璟之派了几波人查探,都说这地方住的是一个姓沈大夫一家四口,他心里并不慌,唯一的担心就是不知道提前两年这大夫能不能看出自己的病。
吱呀一声,院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走了出来,朝着他们点头示意。
裴璟之规矩的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你们来看病得等等,我当家的带女儿进山挖草药去了,要天黑才能回来。你们要是能等就进来坐好,不能过三天,我当家的在家你们再来。”
“夫人,我们可以等。”裴璟之有些撑不住,咳嗽起来。
“好,进来喝口茶吧。”妇人将几人迎了进去,煮了茶招待。
裴璟之三言两语就讲这院子里的情况了解了七七八八,和他之前查到的相差无几。
妇人说等到天黑,沈大夫也的确是天黑才带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回来。
“当家的,有人找你。”妇人和小男孩儿跑着去接人。
裴璟之只需一个眼神,阿福阿贵便上前替两人接下装药的背篓。
简单收拾一番后,沈大夫坐在桌前认真的替裴璟之把脉。
他一手搭着他的脉搏,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胡须。
“公子身有弱症,但这些年吃了不少滋补之物,身子倒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这脉相有些奇怪。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裴璟之喉咙滚动,不经意想起上辈子他也是这样问自己的,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能想得起来的东西都说了个遍。
“不对啊,若是如此公子的身子不该如此亏空才是。”沈大夫眉头紧皱。
“沈大夫,这问题会不会出在我·日常用的东西上?”裴璟之没有提及家事,但能用那么多好药吊着命的家庭能差到哪里去?
沈大夫摸着胡须不说话。
裴璟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礼。
“沈大夫,晚辈此次前来是想请您同我回家去住上一阵子。一来调理身体,二来帮我查查我的衣食住行安全与否?还请沈大夫成全。只要您答应出山,条件随您开。”
他暂时摸不透沈大夫的心思,只好以重利诱之。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裴璟之突然有点后悔不该为了避开未知的眼线,低调的什么礼物都没带,就贸然跑来求医,这要是被拒了不得三顾茅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