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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什么?你竟然没有准备礼物?
“还是你懂母妃的心思。”
他忽然想起什么,眉峰一挑。
“大皇兄那边有动静吗?”
“据眼线回报,大皇子府这几日倒没什么异动。”
张辽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只是……府里招了几个侍卫,整日在院子里操练些奇怪的动作,又是转腰又是摆手,活像教坊司那些扭捏的舞姬。”
“哦?”
姜微尘嗤笑一声,将弓扔给身后的侍卫。
“他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连正经礼物都备不出来,竟学这些旁门左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也好,等寿宴上,本王倒要看看他拿什么献丑,到时候再在母后面前参他一本。”
“说他藐视宫规,轻慢寿诞。”
张辽连忙附和。
“殿下英明。大皇子这般胡闹,皇后娘娘定然动怒,到时候……”
“走着瞧便是。”
姜微尘打断他,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流云珠的绿光映在他眼底,泛着势在必得的光。
三日后,皇后寿诞。
皇宫内外张灯结彩,朱红宫墙上挂满了明黄的绸缎,宫道两侧的松柏缠着彩绸,远远望去像两条蜿蜒的火龙。
文武百官携家眷入宫,金钗翠环与朝服玉带交织,欢声笑语漫过太和殿的琉璃瓦。
连空气里都飘着蜜饯与酒的甜香。
御花园的牡丹台畔,皇后姜氏正倚在美人靠上,指尖捻着串紫檀佛珠。
她穿着件石青色绣鸾鸟的常服,头上只簪了支翡翠簪,比起周围环佩叮当的妃嫔,显得格外素净。
可那双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望着满园盛放的牡丹,眉峰微蹙,显然兴致不高。
“娘娘,您看这株‘姚黄’开得多好,真是国色天香。”
淑妃凑上前,捧着朵半开的牡丹,语气娇柔。
“定是托了娘**福,今年的花开得比往年都盛。”
“是啊是啊,娘娘凤仪天成,连花草都格外争气。”
众妃嫔跟着附和,声音甜得发腻。
皇后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没离开远处的湖面。
往年寿诞,送来的奇珍异宝能堆满半间偏殿。
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那些冰冷的珠宝玉器,哪有当年随先皇征战时,士兵们采来的野山花鲜活?
“启禀皇后娘娘,吉时到了,皇上和太子殿下在正殿等着呢。”
一个小太监快步跑来,跪在地上回话。
皇后起身,佛珠在腕间转了一圈。
“知道了。”
她率先往正殿走去,众妃嫔连忙跟上,裙摆扫过石板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正殿内早已摆满了礼物,珊瑚树、玉雕屏风、千年人参……件件都价值连城。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低声议论着今年的寿礼。
“听说二皇子寻来了西域的流云珠,夜里能映出流云呢!”
“那可真是稀世珍宝了,皇后娘娘怕是会喜欢。”
“大皇子呢?怎么没见他的礼物?”
“谁知道呢,往年他送的画啊字啊,皇后也没多瞧几眼……”
议论声中,皇上姜太初与太子姜微尘已端坐主位。
皇后入座后,寿宴正式开始,各宫妃嫔、皇子公主依次上前献礼。
先是几位公主献上亲手绣的寿屏,针脚细密,配色雅致。
皇后只是淡淡点头;接着是几位王爷,送来的玉如意、金佛塔个个精美。
皇后依旧没什么表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儿臣恭祝母后福寿安康。”
姜微尘捧着紫檀木盒上前,在殿中跪下,将盒子高举过头顶。
当流云珠被捧出时,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那温润的绿光在烛火下流转,珠内的流云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移动,引得众人发出低低的惊叹。
“这……这真是神物啊!”
“二皇子有心了!”
皇后的目光终于落在珠子上,眉头微舒,接过侍女递来的珠子,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珠体。
“难为你有心了,这珠子倒是别致。”
“能博母后一笑,是儿臣的福气。”
姜微尘笑得愈发得意,眼角的余光扫过站在另一侧的梁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众人纷纷称赞姜微尘孝顺,连皇上都点头道。
“微尘这礼物选得好,懂你母后的心思。”
姜微尘谢恩起身,站回原位时,故意清了清嗓子,目光灼灼地看向梁安。
“不知大皇兄准备了什么礼物?”
“定比儿臣这流云珠更珍贵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梁安身上。
他穿着件月白锦袍,两手空空,别说礼物盒,连个锦袋都没带。
皇后也看向他,佛珠停在指间。
“老大,你准备了什么?”
梁安上前一步,对着皇后躬身行礼,声音清朗。
“回母后,儿臣什么也没准备。”
“什么?!”
三个字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没准备?
在皇后的寿宴上,身为大皇子,竟然说自己什么也没准备?
姜微尘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低低的嗤笑,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淑妃等人也惊呆了,下意识地看向皇后的脸色。
皇后捻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收紧,珠串发出“咔”的轻响。
她看着梁安,眼神里渐渐浮起一丝寒意,显然是动了怒。
文武百官大气不敢出,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谁也没想到,大皇子竟会在寿宴上闹出这等事。
这简直是公然藐视皇后,是大不敬啊!
梁安却仿佛没察觉殿内的死寂,依旧挺直着脊背,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坦然的笑意。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大皇子究竟是疯了,还是另有后手。
“简直胡闹!”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紧接着,斥责声如潮水般涌向梁安。
“皇后寿诞何等庄重,大皇子竟空手而来,是何居心?”
“莫不是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太不像话了!”
御史们的脸涨得通红,手按在腰间的玉带,眼看就要跪地死谏。
皇后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捻着佛珠的手指关节泛白,显然已是怒极。
皇上重重放下茶盏,青瓷与案几碰撞的脆响让殿内瞬间安静。
“老大,你可知罪?”
姜太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