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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日的连轴转,再是健硕的身体也有劳累的时候,何况从明日开始,他与贺赖氏的较量必定都是激烈交锋。
他也需要养精蓄锐,面对未来任何超出预想的事情,才能以最好的精力去解决。
眼看着萧凌元的脚步已经跨上台阶,立马就要走进卧房。
破风被闻经武的事打的晕头转向的脑子终于清明。
“将军,乌兰拓临走前说了一件事,让我务必告诉您!”
破风往台阶上跨了两步站定。
他们从北疆带来的蛇蝎木并不是全部,以备无患,乌兰拓在王廷中留了一手,他家中还有能够做六个月药引子的蛇蝎木。
当初从北疆来京城,乌兰拓法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了给晏清下毒的事。
出于谨慎考虑,乌兰拓趁着乌兰法讨好得北疆王的气候,留下了一部分蛇蝎木,藏在自己的家中。
他没有将所有的蛇蝎木一并带往京城,就是为了能够留一个后路。
眼见着贺赖氏利用乌兰法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惹怒了萧凌元。
萧凌元若是残暴,怕是此刻他死的连渣都没有。
贺赖氏阴险,他回了乌兰王庭,势必会说服北疆王征讨贺赖氏。
可就算如此,他们对北疆王信誓旦旦的计划终究是失败了,得罪了萧凌元,事情也没办好,反而让贺赖氏有机可乘。
怕是他回到王廷,后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得罪了萧凌元,若再不做些什么弥补,乌兰法都能预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死局。
索性权衡之下,他将自己留在王廷的底牌告知了破风。
乌兰拓了解蛇蝎木解毒的过程,自然知道自己手中剩下的蛇蝎子不足以完全解毒,但是六个月时间,也总能是延缓的。
“他也承诺,自己一旦回到王廷,一定会将蛇蝎木送回京城,只求能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
原本困乏的身体在听到破风话的那一刻僵住,咻然转身直视破风的眼睛。
“将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萧凌元的声音如同寒蝉血冷,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指尖**掌心,他却不知晓。
破风看着像是要失去理智的将军,赶忙将话又重复了一遍,还特意加重说乌兰拓手中只有能解六个月量。
他刚听到乌兰拓说这件事的时候,和萧凌元的反应一模一样。
脑中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乌兰拓手中还有蛇蝎木身上,忽视了他所说的只够六个月的量。
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是空欢喜一场。六个月的蛇蝎木树皮,相当于只能解一半的毒,晏清还是一样的,醒不过来。
显然将军也同他一般,第一时间也被乌兰拓手上还有蛇蝎木震惊到。
将军,乌兰拓手中的量不足以解陛下的多,主要的,还是只能从贺赖焱下手。
破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努力说到萧凌元暂存的理智当中。
他回来的路上不是没有思量过,如何才能做到平衡贺赖焱和乌兰拓手中的蛇蝎木。
很显然,他想不出来,只能将这件事情转述给将军,看将军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片刻后,萧凌元似乎清醒过来,才缓缓移开目光,面向前方呼出一口气。
“是我心急了。”
衣袖下的手也缓缓放开,指尖刺破掌心,有血液滴落在台阶上,萧凌元没有在意。
院落中陡然安静下来,长廊下有小厮穿着长袄,排成一排走过。
冬日夜长,灯笼中的烛火不能燃烧到天明,小厮便会在夜半的时候换下灯笼中的残烛,替换上新的蜡烛。
换好的灯笼烛光明亮,能够照亮廊下红柱,一排长廊接连亮起,整个院落少了几分萧条。
萧凌元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小厮取下灯笼重新换上蜡烛,负手而立,背后指腹摩挲。
“乌兰法在天牢中怎么样?”
冷不防的,萧凌元突然询问破风。
他顿了片刻,有些答不上来。
自从将乌兰法带去天牢,他就一直忙着将军嘱托的事情,也就一直没去看过。
如今乌兰法在天牢中怎么样,他是真的不知道。
“将军恕罪,属下这几日没有去看过他。不过有醉花楼的人专门在那里看守,不会让他死掉。”
破风无暇顾及他,便派了自己手下的人在那里盯着,按照萧凌元的吩咐,可以用刑罚,只要不死就行。
所以他也给自己手下的人说清楚了,只要将军不下命令,乌兰法在牢狱之中就死不掉。
萧凌元点头,没在说什么,转身向前走几步,推开卧房的门。
“好好的看着他,我留着他有用。
留下这一句话,萧凌元回到房中休息。
门外守着伺候的人眼力见十足,低头恭敬的端着盥洗用品鱼贯而入。
破风便径直出了将军府,去了皇城内的天牢。
两刻钟后,萧凌元的卧房里恢复平静,小厮们端着脏污的水和用品出来,最后一个小厮轻手轻脚的关闭房门。
除了守夜的人还站在门外,其他的人便端着东西下去。
天牢里,狭窄逼仄的牢房里,高墙上小小的窗口从外面灌入冷风,冷的里面的人哆嗦一下。
伤口之上没有贴抵御防寒的纸,这也是牢狱之中惩罚的一项。
床榻之上,一张薄薄的衾被是犯人用抵御寒冷的全部。
破风快速赶来,在牢房之中见到了躺在床板上瑟瑟发抖的乌兰法。
“大人。”
醉花楼中负责盯着乌兰法的人见到他,立马过来。
破风点点头,视线扫过牢房中的人。
“他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没有给他用重刑,身上的重伤涂了药膏,暂且无大碍。”
下面的人回答得流畅,一听便知用心盯着。
破风满意的点头。
“去拿一床被子给他送进去,好好盯着他,将军说留着他有用。”
冬日薄毯,夏日棉被,季节与配置完全相符,往往从身体和心理折磨囚犯。
这一项刑罚,也让不少身体薄弱的囚犯死在夏天的三伏天,和冬日的三九,这也是囚犯公认最难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