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高冷执政官,怎么变宠妻狂魔了? 第44章 你……可以等我吗?

乔以眠坐在沙发上,回想起蒋梅那番话,心情有些复杂。

她当时没有回应她的请求,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直到坐在空荡荡的家里,才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慢慢抽离。

疼痛如海水退潮般离去,只剩下微凉的湿气和硌着肌肤的沙。

静默片刻,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时延的手机号。

这次,却意外地接通了。

蒋梅声音明显有些意外,“你等等,我这就把电话给他送去。”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过后,话筒那端传来男人疲惫的呼吸声。

乔以眠心头沉沉,主动开口:“时延。”

“眠眠?”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满满的惊喜,“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我终于能联系上你了!”

听着他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地讲述这一个月的事,声音虽然微弱,却难掩语气中的喜悦。

乔以眠心底有些沉,却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

直到对方短暂停顿,她才冷静开口,“当初你为什么要追我?”

电话那端沉默下来,半晌,时延才小心翼翼地反问:“你都知道了?余婉告诉你的?”

乔以眠慢慢吸了口气,唇角弧度微苦。

果然是这样。

她自嘲一笑,语气平淡。

“早知道你和别人打了赌,我就早点答应你和你交往了。这样也能提前和你商量好,怎么平分彩头。”

“眠眠……”时延声音带着一丝愧疚,焦急解释,“我确实是因为赌注才追你的,但我后来却喜欢上了你,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

“我知道。”乔以眠并没有否认他的感情,“但你向来喜欢说谎,也是真的。”

时延无法辩驳,声音中透着难过,“我其实早就想和你坦白这件事了,但又害怕你知道以后生我的气。我太怕失去你了,所以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眠眠,我知道错了……”

“你的道歉太多,我已经听腻了。”乔以眠望着窗外渐渐黯淡的天空,目光有一瞬间的晃动,

“从一个赌注开始,到一个谎言结束,我们在一起,注定就是可笑又荒谬的。”

“眠眠……”

“你替我交的那些治疗费,我会还给你,也很感谢你当时的雪中送炭,但希望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会给我造成困扰。”

时延呼吸微蹙,“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乔以眠不答反问:“你觉得你用绝食抗争,你父母就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话筒那面沉默不语,只剩下男人轻微的呼吸声。

乔以眠索性说得再直白一些,“你妈妈拿你没办法,却拿我和小川开刀。她知道我们的工作是你帮忙联系的,就让单位和我们解约。现在我们俩都丢了工作,她却还是不满意。

她想让你打起精神,让你不再寻死觅活,所以她让我给你当情人,还要拿我们一家的安危威胁我就范……”

乔以眠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质问:“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时延声音轻颤:“……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我这就去和她说清楚……”

“时延,”乔以眠打断他的道歉,“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放我自由,而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做事不计较后果,任性而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真正伤害我的人,并非只有你母亲。”

电话那端只剩下呼吸声,起初很轻,慢慢地变得沉重,隐隐夹杂着吸气声。

乔以眠攥紧手机,眼底情绪起伏。

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只听话筒中传来男人的答复: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任性,也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时延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

“但是眠眠,我是真心爱你的,真的很爱很爱……等我能承担一切的时候,我会再回来找你,你……可以等我吗?”

“我不喜欢等待。”乔以眠不想给他留下任何期待,“也不会等你。”

挂断电话,压在心底的那块顽石似乎减轻了些许重量。

但它依旧存在。

乔以眠不确定时延这次是真的想要放手,还是又在敷衍她。

她知道他多会死缠烂打,也知道他多会装委屈博同情,她以前不计较,只是因为她还喜欢着他。

可现在,爱与喜欢退却,那些无条件的纵容,也跟着一并消失。

乔以眠看天色已晚,打算去姑姑家吃晚饭。

刚走出楼道,便接到了康钧文的电话。

“小乔啊,听说你没跟着执政官去岚城?是不是对行程安排不太满意?”

这话问的,实在是把她当成什么重要角色了。

乔以眠扯了扯唇。

但对方又没惹到她,她还是态度谦逊地回答:“没有,只是我对岚城并不熟悉,没必要跟着过去了。”

康钧文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反而问起其他事:“那你什么时候回台里啊?”

乔以眠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她已经和楚城晚报解约了,按理说去电视台的交流培训也会一并终止。

难道报社还没和电视台说清楚?

“我不会回去了,我已经从报社离职了。”

康钧文卡壳几秒,“怎么回事?”

两人没什么交情,乔以眠也没打算把这些弯弯绕绕告诉对方,只说了句“私人恩怨”。

康钧文听她不愿意多讲,只好作罢,接下来的询问反倒是带着一丝期待:“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来电视台工作?”

乔以眠眨了眨眼。

她都和报社解约了,他居然不问缘由,还是一味地邀请她去电视台,就真这么看好自己?

这念头刚产生了一瞬,她就想到了什么,眼神顿时黯了下去。

她差点又要为自己的“单纯无知”买单。

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可她还是维持着平静语气反问:“康台长,是您本人想让我去电视台工作,还是执政官的意思?”

比起之前跟随执政厅调研时的含蓄询问,乔以眠这次问得相当直白。

“调研名额的事,我当时相信了您的解释,可现在看,并非如此。”

她不可能告诉康钧文那天晚上在黎曜房间发生的事,但也绝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地任人摆布。

她已经被时家拿捏了一次,不可能再任由自己落入另一个陷阱。

而且,这个猎人的手段更高,一不小心可能会丢了命。

康钧文沉吟几秒,声音带笑,“我本人肯定是很欣赏你的,也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电视台。”

“但也有执政官暗中授意,对吗?”乔以眠难得露出尖锐一面,“包括今晚的这通电话,也是他让您打给我的,对吗?”

康钧文还是很少被人问得哑口无言,尤其还是个小姑娘。

沉默几秒,他才笑着开口,

“你别多想,这事和执政官没什么关系,是我本人……”

“康台长,多谢您的好意。”乔以眠声音清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对方这短暂的沉默,已经给了她答案。

“我暂时不想离开楚城,抱歉。”

康钧文还想再说些什么,乔以眠又补了句,“麻烦您也代我向执政官说声抱歉,就说,我这个人年轻气盛,不懂规矩,实在不堪重用,让他别再为难我了。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会噎死人。如果没其他事,我先挂了,康台长再见。”

听着电话那端毫不留情的“嘟嘟”声,康钧文懊恼地摸了摸脑门。

得,事情没办成,貌似还搞砸了……

回想起小姑娘最后这番话,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这些话也太“嚣张”了吧?

他怎么敢转告执政官哟……

-

这两天,乔以眠抽空去了一趟医院,查到了当年父亲住院时的缴费记录,确实和蒋梅发过来的数额对得上。

她算了算自己账户上的余额,再加上离职时拿到的经济补偿金,终究还是差一部分。

没办法,她只能向闺蜜夏芸菲开口,暂时先借一部分钱,并说明了理由。

夏芸菲听完气得够呛,二话不说,直接往她卡上打钱,比她借的数额还多了一些。

“赶紧把钱还给那条疯狗!免得她想起来就找你汪汪汪的!我就奇了怪了,抓狗大队怎么不把她抓去呢!直接一棒子打死得了!”

夏芸菲很少这样情绪激动,深吸了一口气,才强压下怒火。

“我这面不着急用钱,你不用省吃俭用还我!我多给你转了些,你自己好吃好喝的啊,别有压力。”

乔以眠抿了抿唇,笑容微苦,“嗯,我知道了。”

夏芸菲听出她声音中的低落,轻声安慰:“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工作,也别太着急,慢慢找。工作这事吧,别贪图眼前的利益,要为自己长远打算。

再说,你不是还有梦想吗?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放弃。我现在是明白了,只有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才是最快乐的,千万别委屈自己。”

乔以眠垂眼笑了笑。

她确实想过,找一个能快速捞钱的工作,赚一笔钱。

可这两天打开招聘网站,看到那些不熟悉的领域,按着鼠标的手指终究没力气点下去。

她不甘心,也舍不得。

记者这个职业于她而言,不仅是一份能让她吃饱穿暖的工作,更是一条可以将她和已逝母亲联系的纽带。

她不想放弃。

她想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深爱这个职业。

她想寻求一个答案。

她很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