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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沈小白换好衣服，揣上馒头，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鹿美眉回来帮他化妆。
于是他决定先去释放一下鼓胀的膀胱。
房门推开，院子里的肥狗“窝头”看到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主人，兴冲冲地跑过来摇尾巴。
尾巴摇着摇着，忽然停住了。
它发现这个“主人”的气味有些不对，发出“呜呜”的低沉嘶吼。
沈小白一脚把肥狗踹走，自己也提鼻子闻了闻。
李光阴的易容之术雀食牛逼，但有一个很明显的破绽——那便是易容秘药的草药气息。
所以李光阴才时常扮做行脚的货郎，用担子里的胭脂水粉来掩盖这股味道。
沈小白不用担心这个。
他易容苏雅雅，可以直接把胭脂水粉抹在脸上，腰间还可以挂着香囊。
他披散着头发来到茅厕。
发现东花厅这边的茅厕整洁得过分。
地面铺着的是瓷制地砖，墙上挂着干花香薰，整个茅房不见丝毫异味，门口有净手的水盆。
方便的地方是一把坐垫中空的靠背椅子，下面是类似马桶的东西，陶瓷质地。
椅子前面有个放脚的矮凳，高度适中。
矮凳旁有个突出地面一寸高小圆桩，脚踩上去，连接靠背马桶的竹管就会放水将秽物冲得一干二净。
沈小白呆住了。
这玩意若是再加个坐垫恒温和喷淋冲洗的功能，简直比智能马桶还得劲啊！
淦！封建社会的贵族们果然除了长生不老，就没什么事是他们办不到的。
又他喵少了条赚钱的路子。
“溜了溜了，”沈小白转身出去，直奔后花园。
——这种级别的茅房，还是等我把苏雅雅娶到手再来用吧。
回来见鹿清瞳正满院子找他：“你干嘛去了？”
“给植物施肥，”沈小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这嗓音怎么办？”
他的喉结虽然被隐藏了起来，但嗓音仍旧与苏雅雅相去甚远，一个是藏在车底的阿杜，一个唱《痒》的黄龄。
两人回到屋里，鹿清瞳给了他一根塞满药材，类似卷烟的东西。
“点着，抽！”鹿清瞳道。
沈小白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点燃，吞云吐雾，嗯，红塔山的味儿。
鹿清瞳让他把烟憋在嗓子里，趁机施针。
“啊（一声）……”
“啊（二声）……”
几番调整，沈小白收获了苏雅雅同款的天籁之音。
他想娇喘两下给自己听，怕被鹿清瞳当场打死，于是忍住了。
“这套易容必须每隔十二个时辰施针一次，否则便会逐渐恢复原样，大概三天之后就会彻底复原。”
鹿清瞳一边帮沈小白化妆，遮住额头上的字，一边给他讲注意事项。
沈小白偶尔正一正怀里两个馒头的位置。
鹿清瞳很不爽地微蹙，“手脚老实点，你若敢对雅雅姐模样的身体存什么龌龊心思，就让人一刀把你给阉了！”
“什么话！”沈小白向天拱手，用苏雅雅的声音道：
“县尊大人在卑职心中就是九天神女，卑职对县尊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苍梧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绝无亿丝丝杂念！”
“你最好是！”鹿清瞳收拾停当，后退几步，上下打量，满意地点点头。
……天呐！太像了！一模一样！这真是我做的吗？
鹿清瞳心里小雀跃，表面上淡淡的说道：
“走，去见县尊大人。”
……
“这位大婶谁啊？”
沈小白见到易容的苏雅雅，发现自己上当了。
苏雅雅的确穿上了品如……啊不，是穿上了摘桃的衣服，可她易容后的模样比摘桃丑多了。
摘桃的模样小家碧玉，看着就有股可人的劲儿。
易容后的苏雅雅呢，看着好像是摘桃她妈，老阿姨一个！
要颜值没颜值，要身材没身材，天籁般的嗓音也给弄成了骂街泼妇的调调。
沈小白怒视鹿美眉！
说好的小婢女呢？
鹿清瞳嘴角微翘：“这样子在**贼的眼里才够安全，不是么。”
——老子真是信了你滴邪！
沈小白心里暗骂，转身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另一个沈小白！
沈小白吓了一跳。
细看之下，发现这个“沈小白”眉宇间的英气咄咄逼人，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啊！是战红翎！
“闹哪样啊这是？”沈小白抖着手道。
这位大姐大动不动就提枪捅人，他可不敢把“号”借给这种暴力狂玩。
万一给整成“红名”的，他哭都来不及。
苏雅雅道：“沈捕快稍安勿躁，是我让红翎这么做的。”
沈小白眼睛一翻，别过脸去。
——鹿清瞳你真该死啊！
——你瞅瞅你把我风华绝代，婀娜多姿，美丽动人的县尊姐，毁成了这副德性！
——你是出于嫉妒才下手这么狠的吧，一定是吧？
苏雅雅倒是很满意自己现在这副容貌，出门再也不怕被围观了。
她接着说道：“红翎战力强横，虽说她随我赴任钱江县时日尚短，但在本县也已薄有威名。”
“那班**贼又买通衙役探了我等虚实，想必会对她有所忌惮。
“所以我让红翎昨日下午渡江去泰川县，对外宣称是去追捕周常善，实则半路上就暗中折返回来。”
“此番外出，就让红翎以你的模样示人，或可使**贼掉以轻心，更容易上套来袭。”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较菜，不会让**贼心有忌惮吗。
沈小白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被县尊姐姐看不起了。
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桀桀桀桀桀！
……
一切准备妥当。
沈小白和老阿姨（苏雅雅）乘坐马车。
战红翎以沈小白的形象，跟随在侧。
巫二丫和鹿清瞳带着八名毫不知情的跟班。
其中捕快四人、衙役四人。
一行人迤逦行出县衙。
按计划，要先去临苍坊市转一圈。
亮个相给暗中的**贼看，然后再向西出城。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刚一上街，沈小白就觉得自己被数不清的、色眯眯的目光给盯上了！
仿佛一块鲜嫩牛肉丢到了半年没吃饭的饿狼堆里，随时会被撕碎。
这让沈小白下意识地打了冷颤，背后凉飕飕的。
“我说……”
沈小白问旁边的苏雅雅：
“百八十个**贼是不是太夸张了些，真有那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