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将三片翠绿柳叶呈倒品字形覆盖在白玉扣上。木在此位本受湿土所困,但三片柳叶的微弱木气,恰如引信,能微弱地引动格局中散乱的桃花水气——泳池位于巽巳,巽为风为长女,巳为蛇为阴火,皆有桃花象,并借埋玉扣形成的“穴眼”,向上蒸腾。
然后,撒上那撮粉红晶砂,均匀覆盖在柳叶之上。粉晶属火,象征桃花。撒在此湿土虚火之位(辛戌火龙),如同在湿柴上撒了一把磷粉,虽不能持久燃烧,却能瞬间催发出一股妖异、耗神的“桃花虚焰”,使其更猛烈地灼烧。
最后,将那根乌黑的乌鸦尾羽,羽根深插在粉晶砂中,羽尖精准地指向别墅主卧的方位。乌鸦属水,性阴寒,象征不祥与终结。羽尖指向,如同一个引煞的指针,将此地被催发、放大的耗泄精气与烂桃花劫煞之气,通过无形的“气脉”,精准地导向最终的目标——主卧中沉溺欲海的白石。水能生木,木能生火,火能耗土,形成一个小而阴毒的催动循环。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悄无声息。他利用罗盘精准定位格局要害——坤宫未位,辛戌分金线泄气点,借助天然存在的桃花劫煞,仅通过几件蕴含象征意义的普通物品,在特定的方位和特定的摆放方式,完成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催煞引劫”之局。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只有对自然气场最精微、最致命的引导。做完这一切,杨睿迅速掩埋好痕迹,不留一丝破绽,如同从未出现过,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桃花劫煞引”的催化局,效果并非立竿见影的死亡。它如同一种慢性的毒素,会悄然加剧白石本就被恐惧掏空的身体负担,放大他放纵的欲望,加速他精气的耗竭。根据杨睿的推算,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白石必会在极度的放纵中彻底垮掉,形销骨立,百病缠身,最终可能死于某种“意外”或“突发急症”。那将是一场由内而外、符合自然规律的“报应”。
回到溪源村的小院,杨睿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依旧看书,散步,与周大娘闲聊。只是偶尔望向城市方向的目光,深邃难明。
几天后,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席卷了城市小报和网络八卦头条:
《恒泰总裁白石惊爆丑闻!疑与三线女星“莉莉安”别墅狂欢,突发急症身亡!》
报道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现场:奢华别墅,凌乱的卧室,散落的酒瓶和助兴药物,以及床上两具赤裸的躯体——一个是早已没了气息、面色青灰、眼窝深陷的白石,另一个是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女明星。法医初步鉴定为“急性心源性猝死”,结合现场情况,舆论普遍推测是“过度劳累与兴奋刺激诱发的心脏病突发”。
消息传到溪源村,周大娘唏嘘不已:“啧啧,有钱人啊,玩得太疯了,命都玩没了!”
杨睿正在给院角的草药浇水,闻言手微微一顿,水滴落在叶子上,晶莹剔透。他抬起头,望向远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深沉的疑惑和凝重。
太快了!
他布下的“催化局”,绝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达到致死的效果!那最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白石这头骆驼……本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压垮!他的精气耗竭速度,远超预期!
苏瑾的电话几乎在新闻爆出的同时打了进来,她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杨睿!你看到新闻了吗?白石他……死了!死得……太突然了!”
“嗯,看到了。”杨睿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报应罢了。”
“可是……”苏瑾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这死法……太蹊跷了。法医说是心脏病突发,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昭然若揭。
“苏博士,”杨睿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他是怎么死的,法医和警察会调查清楚。我们……还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吧。”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这边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回城。”
挂断电话,杨睿站在寂静的小院里,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角。他看着新闻图片上白石那青灰扭曲的遗容,心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冰冷的疑虑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他的“局”只是催化,绝非致命一击。
是谁?
是谁在他之后,精准地补上了那真正致命的一刀?
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还是……那看似尘埃落定的镇河塔风波背后,隐藏着更深、更危险的漩涡?
白石的暴毙,并非结束。它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看似只荡起一圈涟漪,却可能惊醒了沉睡在潭底的、更加恐怖的未知之物。杨睿知道,自己短暂的宁静,结束了。一场新的、更加隐秘莫测的风暴,已然在无声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