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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兴拿着钉板,露出大哥对幼妹宠溺的笑,
“这是我送你的宝贝,你可得收好了。”
乔子衿原本跟老太妃说笑话,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在看见他手里的钉板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这块钉板,是乔羽兴给她做的刑具。
只要她惹怒了乔羽兴,就要跪上去,跪到乔羽兴气消为止。
她的膝盖如今还留有跪钉板,跪出来的疤痕。
乔羽兴第一次让她跪钉板的时候,她还没有灶台高。
只因她洗坏了乔艳姝的衣裙。
那年冬天跟往年一样寒冷。
河里的水都结冰了,哥哥姐姐们都穿着过年的新衣,窝在家里烤火。
唯独她冒着风雪,去冰河洗全家的衣裳。
她穿的都是哥哥姐姐们不要的,哪里懂得如何洗华贵的衣裙?
哪怕她再小心,还是把衣裙弄坏了。
乔艳姝被哥哥们围着哄,为了让乔艳姝消气,乔羽兴就想出了让她在大雪中跪钉板的法子。
锋利的钉子扎进膝盖,鲜血淋漓,她疼的差点晕过去,还要颤声朝乔艳姝说不对起!
后面她疼的受不了晕过去,但乔家哥哥们以为她是在装晕。
大哥上前踢了她几脚,看见她不醒,这才着急。
此次以后,这块钉板日日夜夜放在她住的猪圈。
乔家哥哥们,要让她时时看着钉板自省。
她在看见钉板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在乔家被霸凌的日子。
如果说在定国公府伺候秦景晨,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那在乔家就是活在地狱,生不如死!
这也是为什么,她上辈子宁愿嫁给秦景晨当通房丫环,一辈子当奴婢,也没有想过回乔家的原因。
她一边害怕乔家几个哥哥,一边又渴望他们能像宠爱乔艳姝那样宠爱她。
除此之外,还有她对乔家哥哥们的恐惧,这才不惜余力的讨好。
前世的记忆闪过,她整个人都被恐惧支配,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温和有力,
“子衿,你忘了!你身后有我们贤王府。”
“有我们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给我支棱起来!别怂。”
是啊!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是贤王府的贵女,有大靠山了!
她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乔子衿了。
她挺直脊背,底气十足地看向乔羽兴,
“当然认得!”
“我不但认得还印象深刻,这上面沾着我,被你们罚跪时留下的血。”
“那就好!”
乔羽兴扬起下巴,摆起兄长的架子,当众教训道,
“你人还没灶台高,嫉妒心却比天高!”
“那年,你嫉妒你姐姐的新衣裙,便恶意毁坏。”
“我让你罚跪,就是教你注重自身的提高,而不是嫉妒她人,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如今你已长大,还进了贤王府,王府比你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你更应该守住本心,注重提高自己!”
“我特意将钉板给你送来,是望你时时刻刻反省,检讨自己。”
他一副长兄都是为你好的模样,把钉板递到乔子衿面前。
乔鹤霄跟乔富生都纷纷点头,很是满意。
这下子,所有人都该知道乔子衿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连亲姐姐都嫉妒,还干出损人不利己的恶行。
乔子衿连乔艳姝头的发丝都比不上!
但乔子衿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毕恭毕敬地从乔羽兴手中接过钉板。
她泰然自若地笑着说:
“我人还没灶台高,就已经开始伺候全家。”
“大过年的,哥哥姐姐们都有新衣,唯独我穿着哥哥姐姐们不能御寒的旧衣,冒着风雪给你们洗衣裳。”
“我没见过姐姐新衣那样的华贵面料,不小心洗坏了,你们轮着揍了一顿还不解气,罚我跪钉板,还要朝姐姐不停地道歉求饶。”
“不管我怎么求饶,你们都不愿意放过我。”
“直到我受不住晕倒,大哥还以为我是在装晕,狠狠踢断了我的肋骨,见我这样都没有醒,这才着急害怕地去找阿爹给我医治。”
“哥哥们对我管教严厉,着实让我难以忘怀。”
“如今我进了贤王府,成了王府贵女,自然也要好好“报答”你们!”
围观的人听得震惊,纷纷议论道:
“这哪里是亲哥哥教训妹妹,分明就是仇人啊!”
“乔子衿怕不是他们亲生妹妹吧?我们府上对待下人,都不会这般苛刻。”
“是啊,哪有大冬天让亲妹妹睡猪圈,过年都穿打补丁衣服,还要去结冰的河面洗衣裳的?那么小的人,万一摔进河里出事了怎么办?”
“更可恶的是!他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猫冬,还打做事的妹妹,这不是明摆着以大欺小吗?”
“大冬天洗衣裳,跪钉板,晕过去了还踢骨折,这都比上给罪犯上刑了!”
“乔家人怎么能如此恶毒,连那么小的女孩子都下得去手。”
“明明都是妹妹,却专门一起欺负最小的妹妹,若真是亲生兄妹,这是有多偏心啊!”
“哎,我府上粗使婆子大冬天洗衣,都用热水呢!更别说穿什么补丁叠补丁还不保暖的衣服了。”
“再华贵的衣衫,能比自家妹妹还要矜贵?居然为了件衣衫如此虐待,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年纪那么小,就这么恨毒,如今长大了只怕是更坏了……”
乔家三兄弟面对众人的指责,顿时慌了。
怎么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会都被乔子衿忽悠了吧,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乔羽兴恼火地看向乔子衿,“你这是在质疑为兄对你的惩罚?”
“认为为兄苛刻虐待你了。”
只要乔子衿自己不觉得,那这些人就算再不满也没用。
只是不等乔子衿回答,严建夏就嗤笑出声,
“再华贵的衣衫,能比得上妹妹重要?”
“居然让妹妹跪钉板,晕倒了还踢断骨折,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我们贤王府可不比乔家那么冷血,把衣服看的比自家妹妹还重要。”
“就算子衿妹妹不小心把王府烧了,我们也不会说她半个不是,只会担心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