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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广兰还有些迷瞪,傻乎乎地接过中年汉子递过来的单子。
鹿娆好心地把手电光照在清单上,粗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道。
“你藏起来的那箱东西,我笑纳了。”
何广兰还傻愣愣的。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清单。
这上面每一个字她都认得,字迹也认得。
这是她亲手写的,化成灰她都认得出。
她搜刮来的东西,都贡献给敌特了,这是她最后一箱物资。
是她最后的仰仗。
她想着在这里熬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就想办法离开,到时候就指望那箱东西东山再起。
何广兰抖着手,看向面前的中年汉子。
看到“他”阴沉沉的脸,以及不带感情的双眸。
她激灵灵地清醒过来。
“我先前是不是泄密了?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他了!”
“他们知道了会把我灭口的。”
她疯狂地撕扯着手里的清单。
“我藏的东西也不见了,什么都没了,没了!”
何广兰碎了。
【乔述心回到知青点就能收到主人你送给她的大礼。】
【一个眼里没有光的妈。】
【好刺激。】
小系统补刀。
鹿娆早在何广兰发疯之前,将她重新吊到了树上,然后扭头就跑。
跑老远,还能听到何广兰的疯叫。
那叫声真的是听上去就很惨,引得山里的狼都开始跟着吼叫。
大半个大山岙村都醒了。
鹿娆跑回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大山岙一家接着一家的点起了油灯。
她不由地离村子又远了一些,悄无声息地冲向山涧。
王建国家就住在靠近牛棚不远处,也是除了牛棚外最先听到狼嚎的。
他本来今天来回往镇上跑了两趟,折腾得够呛,这会真是爬起来就感觉累。
骂骂咧咧地披着衣服起床,结果到屋外一听,那狼嚎里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疯魔一般的惨叫。
“这是进林子了?”
王建国都想骂娘了。
这大晚上的,她跑到林子里去干什么?
吃饱了撑得吗?
“啥情况?”他婆娘也起身问道。
“有人跑林子里惊到狼了,你别起了,我找人去看看。”王建国黑着脸换好衣服,拿起放在墙角下的一面破铜锣,出去就敲起来。
这是村里的老办法。
如果听到狼嚎,或者野兽进村了,就会敲铜锣示警。
大队干部要组织壮劳力去查看情况,不对头就得进行驱赶。
不然让野兽冲进村里,会出大事。
山涧上方的林子里。
猫在灌木丛里的罗铁柱听到大山岙那边的动静,不由地探头伸了出去。
但他才刚探出个脑袋,就听到后方传来脚步声。
不等他反应,后脑勺就被人敲了一下。
“队长,你动作也太快了。”罗铁柱捂着脑袋扭头朝傅照野抱怨。
傅照野在他身边蹲下,低声道:“警觉性太差,回去加练。”
罗铁柱顿时痛苦面具,但这时候也不敢反抗,只继续蹲着观察大山岙那边的情况。
傅照野之前已经去找了一圈张为民,但依旧没有找到。
他并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罗铁柱他们,眼睛盯着大山岙举起的火把队,低声道:“我要去一趟镇上,这里你们盯着。”
他说完,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罗铁柱已经见怪不怪,和猫在附近的几个兄弟对了个眼色,几人摸出一只水囊抿了一小口里面装的烈酒,热了热身子,然后拿起望远镜,继续蹲着观察牛棚那边的情况。
*
鹿娆回去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起来,周大娘们在何家院子里讲八卦。
鹿娆在空间里锻炼完出来听了一耳朵。
“昨晚那闹得呦,差点没把王建国那老小子给气得厥过去。”
“听说是牛棚里刚下放过来的一个妇女,半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跑到林子里去了,被人吊在树上,打得浑身都是伤。”
“人救下来的时候已经疯疯癫癫了,嘴巴里一直嚷着要找那位乔知青。”
“那位之前跑咱们山岙里来想闹事的那位乔知青?怎么又是她?”
……
鹿娆听到何广兰要找乔述心,那就彻底放心了。
她吃了早饭,看到大爷大娘们堆在院子里的木柴,决定上午也先去山上砍点柴回来。
东北过冬木柴可是必需品,哪怕她物资再多,木柴永远是不够烧的。
回头,也可以去镇上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买一些煤炭回来。
她的房子现在外面都修好了,如今只剩下一小半围墙还有屋子里一些角落要修葺一下。
这些今天都能做完。
柴棚什么的也都已经搭好,柴砍回来正好放里面。
只是小山岙围着的这一圈山都做了陷阱,不认识路的进去比较危险。
何耀祖一听到鹿娆要去砍柴,端着搪瓷缸里的热茶过来:“我带你上山去砍。”
鹿娆看着老支书花白的头发,哪里肯劳累他。
“不用了支书爷爷,我去隔壁大山岙的山里砍就成。之前我听张奶奶他们说,我们可以去那里砍柴的是吗?”
正好,经过昨晚这一闹,她也想去看看具体的情况。
昨晚她就想过了。
她得在大山岙里,有个自己的人。
今天,就去物色一下人选。
何耀祖听鹿娆这么说,沉吟地点点头,孩子是要自己去闯闯的,加上都已经知道鹿娆身手不错,他们不拘着。
“成,那你注意安全。”
何耀祖专门给鹿娆磨了柴刀,张春花给鹿娆煮了生姜红糖水装在一只小热水壶里,让鹿娆带着。
“觉得冷了就喝,咱这山里温度低,身体失温是很危险的。”
鹿娆接过来:“谢谢张奶奶。”
鹿娆背着箩筐,轻轻松松地出门打柴去了。
她没有特意避着人,从山涧穿过去,大大方方地背着背篓往山上去。
经过知青点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那里围着一群人,何广兰还坐在院子外面,嚷着不见到乔述心就不走。
王建国翻着白眼,气得头顶心的头发真是越挠越少。
他一张大脸使劲地凑在何广兰面前,瞪着牛眼问她:“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是疯了吗?”
“啪!”何广兰给了他一巴掌。
王建国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她是真的疯了!给我套牛车,我去把乔知青接回来救她!”
他说完,根本不顾周围人的反应,拔腿就冲了出去。
心里想着,他**可算找到机会把乔述心那个不省心的给弄回来了。
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还想一直住在医院里!
前两天的钱都还是他垫的,回家差点被他婆娘给挠秃噜。
“也不知道那个徐知青问家里要的钱到了没有,算了,赶紧给他们拉回来,不然最后还得大队里贴钱!”
他说干就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麻利地赶着牛车去镇上接乔知青去了。
这一巴掌,他挨得不冤!
鹿娆远远地看着,心里对王大队长的能屈能伸肃然起敬。
她没有多待,转身就去了山上。
只是在路边发现一截半枯死的木头,想着造型不错,回头可以放在院子里当造景。
结果整棵拔起来,找了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收进空间,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