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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林带着十名毁灭术士来到清羽峰。
“是要定罪了吗？”
沈凌霜憔悴地问道。
这些天的煎熬令她身心俱疲，以至于“末日”到来，她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
“很快你就知道了。”
安林只是奉命办事，他并不知道内情，也不会打听内情，更不会泄露内情。
沈凌霜被安林带到总督府的大殿之中，随后安林便退去了。
“师父！”
沈凌霜看到慕清羽喜出望外，可她很快注意到——师父是跪着的！
不仅如此，还有武清璃、许子鱼、晏无欢，她们都跪在地上！
随后她看到了云宥的影像
沈凌霜惊慌地拜倒下来：“陛下……拜见陛下！”
“起来吧。”
云宥向沈凌霜抬了抬手。
沈凌霜见其余四女都没有起身，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清白的，也是忠心的，站起来。”
“谢陛下！”
沈凌霜起来后又为自己师父求情：“陛下，我师父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小女……不！奴婢愿用自己这条**命换取师父改过自新的机会！求陛下开恩啊！”
“凌霜……”
慕清羽泪流满面，她已经不奢望能够活命，有这样一位好徒弟，她死也瞑目了！
“你们看看沈凌霜，再看看自己，你们配有这么好的弟子吗？”
云宥此话一出，四女顿时面露愧色。
沈凌霜则是心生感动，来自上位者的认可总是更容易触及人心。
“事实上，慕清羽、晏无欢，你俩起初在传功殿禁地密谋反叛之事，早就被崔克发现了。”
慕清羽和晏无欢被这话吓得浑身发抖，自以为必死无疑了。
“当时崔克的枪已经瞄准了你们的头，但我没让他开枪，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云宥的语气既遗憾又痛心，仿佛一位训斥子女的严父：“因为我知道，帝国对你们还没有恩德，我并不奢求你们立刻归顺，我给了你们时间，希望能够感化你们。”
“陛下的仁爱之心，令我无地自容！”
“陛下……我错了！”
慕清羽和晏无欢不禁潸然泪下。
她们的感动和羞愧半真半假，但云宥并不在乎，他要触动的不是慕清羽和晏无欢，而是沈凌霜。
“没想到陛下的心胸如此宽广！”
沈凌霜心中惊叹。
先前她只以为云宥是个威严残酷的暴君，今天看到他仁爱的一面，感动之情油然而生。
反差总是容易触及内心。
“我原以为你们瑶光宫众人都是亲如姐妹，所以我才没有空降一名总督，而是就地拔擢武清璃。”
云宥继续说道：“我指望着她能开导劝诫你们，并对你们过往的错误进行规劝和纠正，毕竟都说，好姐妹要互相帮助。”
“你们却把对方视作仇敌，为了这么点权力，居然搞了一出谋反闹剧，你们羞不羞愧？可不可耻？！”
三女深深地低下头去，无颜面对云宥，更无颜面对昔日的姐妹。
沈凌霜对云宥的话深表认同。
她虽然希望慕清羽和许子鱼活下去，但也不妨碍她认为两人做错了。
帝国是入侵了震旦星云，却并未侵犯瑶光宫。
云宥让武清璃成为了震旦行省总督，甚至还要将天命之子的机缘也赐给瑶光宫。
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可她们是回报云宥的？内斗、算计……甚至是密谋叛乱。
“陛下！罪臣错了、罪臣该死啊！”
武清璃泪流满面，她跪在云宥的影像前不停地磕头：“罪臣没能领会您的苦心，辜负了您的栽培！”
“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跟我说，但你不该拿谋反来做文章！”
云宥毫不留情地训斥道：“帝国有制度，搞**更要讲规矩！你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你轻飘飘的一封密奏，代价就是上百万个帝国子民的性命！留下的烂摊子你能解决吗？最后不还是要由我来收拾！”
“啪！啪！”
武清璃狠狠地扇自己耳光：“罪臣该死！只要能弥补于万一，臣愿受极刑！”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就让我来收拾你们留下的烂摊子吧，就让我来承受帝国上下的非议吧。”
云宥自嘲地笑了一声：“呵，谁让我既要当这个皇帝，又心慈手软，舍不得杀人呢。”
“臣甘愿伏诛！请陛下万勿自损圣名啊！”
武清璃算是上岸了，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云宥这一手足以压她一辈子，让她今后为官都要背上一个巨大的包袱。
皇帝替臣子背锅，臣子当以命相报。
“如果你真想弥补错误，今后就要好好当差，再发生这样的事，定斩不饶。”
云宥随即看向慕清羽和晏无欢：“我虽然不追究你们的死罪，但你们的谋反事实既然暴露，就不能留下来，逐出瑶光宫，永世不得踏足帝国的领土。”
“呃！噗！”
晏无欢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磅礴的真气化作烟雾飘散，神魂消解，虚弱倒地。
“无欢！你这又是何苦呢？陛下已经赦免了你的死罪！”
武清璃立刻抱住晏无欢，泪如泉涌。
“我愧对陛下，只有自废修为重新开始……以艰难百倍的苦修，偿还我的罪孽……”
晏无欢这一手自废修为，震撼了所有人。
对于一名修士而言，废除修为、贬成凡人，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许多人连破产从富豪变作平民的落差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从呼风唤雨、神通广大的修仙者变成凡人呢？
云宥对晏无欢网开一面：“罢了，念在你真心恕罪，就留在瑶光宫，从杂役弟子干起。”
晏无欢虚弱地回应道：“呃……谢……谢陛下开恩……”
“慕清羽，你就不必效仿了，收拾东西，尽早离开。”
云宥不会让慕清羽留下。
沈凌霜对她的感情太深了，一旦留下来，就免不了受她的干涉。
“谢陛下隆恩！”
慕清羽终归是松了口气，被逐出瑶光宫，总比丧失修为、丧失性命要好上千万倍。
“谢陛下宽恕师父！”
沈凌霜再度跪下，向云宥磕头谢恩。
“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她们法外开恩。”
“啊？我？”
沈凌霜受宠若惊，她实在想不到云宥为什么会为了她这样做。
“因为你是我选中的天道代言人，你就是震旦修仙界的天命之子。”
“陛下，我……我怎么能……”
沈凌霜激动地语无伦次。
她万没料到，自己被慕清羽牵连之后，居然还能被云宥选中！
“你的情义令我深受感动，你懂得报答师恩，就自然会懂得效忠于我。”
云宥虽然经常用小人办事，但归根结底，他还是喜欢忠厚人。
就像奸雄曹操，最钟情的还是关羽。
“臣一定竭尽所能、效忠陛下、至死不渝！”
沈凌霜在经历百转千回的心绪起伏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所有人的安排完了，只差一个许子鱼。
“许子鱼，你和方天浣的事情，早晚要有一个了断。”
云宥看向许子鱼，对于这个说重要又不重要、说不重要又重要的人，云宥要逼她上交投名状。
“小女明白。”
许子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三天后举行代言人册封仪式，之后由沈凌霜带队，征讨焚天门、悟虚教、万象宗余孽，肃清震旦星云，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