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的？”</p>
孙默开了一瓶果汁，给艾玛倒满。</p>
“我要喝酒！”</p>
艾玛嘟嘴。</p>
“等你成年！”</p>
孙默才不会让艾玛喝酒呢。</p>
“嘁，反正我很快就要到十七岁生日了！”</p>
艾玛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到时候我要喝个痛快！”</p>
“继续，你是怎么回答那个导演的？”</p>
孙默要多了解一下情况，以便处理对方的时候，可以游刃有余。</p>
“我拒绝了！”</p>
艾玛坐在地板上，摊开双腿，双手则放在身后，支撑着身体：“我觉得他很有才华，但是他的剧本，太异想天开了！”</p>
“很有才华？”</p>
孙默眉头一挑：“看来你需要上几节课防骗术了！”</p>
“诶？你说他是骗子？”</p>
艾玛惊讶，回忆着遇到那个导演的场景：“不应该呀，他虽然穿得破旧邋遢了一些，但是言谈举止间，显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p>
“骗子都会伪装自己！”</p>
孙默无语。</p>
电影是什么？</p>
是娱乐！</p>
当然也有人拍一些寄教于乐的电影，但是总体而言，这就是一种消遣。</p>
顶流阶层，中产阶级，吃饱喝足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看电影，但是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从睁眼到闭眼，都在琢磨着怎么赚钱，填饱肚子。</p>
大多数人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去看一场电影。</p>
不过地下世界，还是有电影院的，只是放映的都是粗制滥造的B级片，靠着血浆、暴力，还有女人来贩卖廉价的娱乐。</p>
放映高大上的文艺片？</p>
抱歉，地下世界的人，教育程度不高，文化素养太低，欣赏不了。</p>
“所以那个导演，不管找什么噱头，都是看上了你的脸蛋，忽悠你去拍B级片的。”</p>
孙默劝说。</p>
这还是好的，最起码人家是导演，而不是一个人贩子。</p>
“啊？社会人这么可怕的吗？”</p>
艾玛害怕了。</p>
“没错，如果他再缠着你，就先安抚住他，等我来！”</p>
在这个没有法律约束的地下世界，孙默更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了。</p>
砰！砰！砰！</p>
楼道中，响起了砸门声，随即还有谩骂和咆哮。</p>
孙默淡定的喝酒。</p>
住在这种廉价出租屋中，这种事情，就是常态，只是今天，还有孩子的哭喊。</p>
“好像是隔壁？”</p>
艾玛竖着耳朵倾听，然后哀求地望向了孙默。</p>
“我去看看！”</p>
孙默起身。</p>
打开门后，他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和隔壁的那个姐姐争吵，期间还有厮打。</p>
那对姐弟，一个拿着板凳，一个拿着半截生锈的铁棍，正盯着那个醉酒男。</p>
“你们没事吧？”</p>
艾玛躲在孙默身后，露出了一个脑袋。</p>
“你打扰到我休息了！”</p>
孙默冷声。</p>
“信不信老子废了你？”</p>
醉酒男喝骂：“滚回去睡你的觉！”</p>
孙默撇了撇嘴，走了过来。</p>
“怎么，想打……呜呜呜！”</p>
醉酒男嘴巴里的那个‘架’字还没吐出来，便被孙默一把抓住脸颊，砸在了墙壁上。</p>
砰！</p>
“酒醒了吗？”</p>
孙默询问。</p>
“孙默，不要伤害他！”</p>
隔壁姐姐恳求。</p>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打断你的手脚！”</p>
孙默把醉酒男丢了出去：“滚！”</p>
“费素真，我不会放弃的！”</p>
醉酒男擦了一把头上留流下的鲜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p>
“姐姐，怎么回事呀？”</p>
艾玛担心。</p>
费素珍摇了摇头。</p>
“大哥哥，你好厉害！”</p>
姐弟两个望着孙默，眼睛中全是小星星，就像看到了超级英雄。</p>
“明天见哦！”</p>
孙默把艾玛拉进了房间中：“你没看到人家不想谈论那个男人吗？”</p>
“那对姐弟很可爱的，也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怎么想的，这么乖巧的孩子都不要？”</p>
艾玛很生气。</p>
果然男人都很渣！</p>
地下世界的每一天，都是忙碌又平凡的，男孩子们想要拯救世界前，先要填饱他们的肚子。</p>
艾玛还会被那个导演隔三差五的游说，不过她都拒绝了，于是那位导演退而求其次，想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拍一些艾玛的日常生活。</p>
“这不就是偷拍狂吗？”</p>
艾玛警惕地盯着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叔，郑重警告：“这是犯罪。”</p>
“所以我才和你说一声呀！”</p>
大叔挎着一个背包，脖子上挂着一台手持的小型摄像机：“当然，因为我自己生活都成问题，所以没片酬给你，但是我答应你，等影片上映后，你可以享受票房分账！”</p>
“艾玛，需要我帮忙吗？”</p>
厨师大叔拿着菜刀，过来了。</p>
“我不缺钱！”</p>
艾玛望向了邋遢大叔的摄像机，撇嘴一撇。</p>
她在大学的时候，上过表演课，去参观过电影拍摄现场，那些投资上千万，用昂贵器材拍摄出来的电影都会扑街，你用这种摄像机拍出来的，不就是家庭录像吗？</p>
上映？</p>
昨天晚上几个菜呀，喝成这样？</p>
“我有才华！”</p>
大叔傲然一笑：“这就够了！”</p>
“才华可以让挡住一颗子弹吗？”</p>
一道声音，突兀的传来，大叔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站在身旁。</p>
“哇，完美！”</p>
大叔惊叹中，立刻伸手，去摸孙默。</p>
啪！</p>
孙默闪电伸手，掐住了这个大叔的食指，用力往上一掰。</p>
“疼疼疼！”</p>
大叔惨叫着，但是眼睛却没离开孙默，而是不停地审视着他，越看越欣赏，于是劝诱。</p>
“你这身型和气质，不演电影就浪费了，所以，来参演我的电影吧？”</p>
大叔眼神狂热：“我一定会把你捧成电影巨星！”</p>
“这话我怎么听得有些耳熟？”</p>
艾玛想了想，这个男人，半个月前也是这么对自己说过。</p>
“我是仿生人！”</p>
孙默的语气，像霜降时节的寒气。</p>
“没关系，我正好需要一位仿生人男主角，对了，你们是情侣吧？那太好了，我这部戏，你们可以搭档！”</p>
大叔极力劝说。</p>
“诶？可以吗？”</p>
艾玛有些兴趣了，能不能拿到片酬无所谓，主要是想和孙默一起拍电影，享受两人时光。</p>
“没兴趣！”</p>
孙默招呼艾玛走人，他是来接她下班的。</p>
“等等！留步！”</p>
大叔追着，将一个本子塞给了艾玛：“这是剧本，请务必看一看！”</p>
晚上，艾玛翻看着剧本，居然落泪了。</p>
“怎么了？”</p>
孙默好奇。</p>
“很感人！”</p>
艾玛点评。</p>
“我瞅瞅！”</p>
孙默也算半个文学青年，翻了一遍剧本后，他承认，那个大叔，还是有一些文学功底的，而且看样子，导演能力也不差。</p>
因为剧本上，有十几页，还画着分镜图，孙默脑补了一下，觉得很有意境。</p>
“不如咱们去拍吧？”</p>
艾玛眼巴巴的望着孙默。</p>
“你想死呀？”</p>
孙默卷起本子，敲了一下艾玛的脑袋：“仿生人和人类的凄美爱情故事？他也真敢写，这东西，没有演员会拍的！”</p>
“为什么？”</p>
艾玛不解。</p>
“想想你以前对仿生人的态度！”</p>
孙默无语。</p>
这就像在黑奴制度还没废除的希望国，拍摄一部黑人和白人冲破种族的枷锁，自由恋爱的电影。</p>
先不说仿生人接不接受，人类肯定会觉得被冒犯了，能上映才有鬼呢。</p>
碰上极端种族主义者，暗杀掉主创人员都有可能。</p>
“啊？”</p>
艾玛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p>
“这种东西，最好别碰！”</p>
孙默叮嘱。</p>
如果拍了这部电影，艾玛不仅有麻烦，还会给她的家庭带去麻烦，毕竟她的父亲可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p>
“嗯！”</p>
艾玛放弃了。</p>
第二天清晨，艾玛上班，看到店门口，有一个包裹，于是拿了进去，等到老板来了，交给他。</p>
“老板，这都是谁寄来的？”</p>
艾玛很好奇。</p>
因为这些包裹上，都没有寄送人的姓名和地址。</p>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恶作剧，或者对手使用的恶劣竞争手段，比如包裹里有小动物的尸体，但是老板见到包裹后，笑的很温柔。</p>
“是我的孩子们！”</p>
老板说完，便带着礼物去了卧室。</p>
“老板有孩子了？”</p>
艾玛询问厨师。</p>
“老板没结婚，不过孩子倒是不少！”</p>
厨师同样是个单身汉，在十年前被老板收留，因此知道他不少事情。</p>
“私生子？”</p>
艾玛心说怪不得老板那么穷，把赚的钱都给了孩子抚养费了吧？</p>
“别问了！”</p>
厨师闭口不言。</p>
晚上，艾玛回到出租屋，看到那对姐弟坐在楼梯口，便笑着递过去几颗糖果！</p>
“你们的妈妈还没回来呀？”</p>
艾玛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不如去家里坐坐，我今天买了牛肉！”</p>
咕嘟！</p>
弟弟吞了一口口水，别说牛肉，就是便宜的猪肉，他家都吃不起。</p>
“谢谢姐姐，我妈妈回来了，等会儿就能吃饭！”</p>
那位小姐姐拒绝了，毕竟妈妈说过，住在隔壁的那对情侣，也不富裕，不要给人家添麻烦。</p>
自己吃人家的糖果，已经很不好意思了。</p>
“回来了？”</p>
艾玛疑惑，那为什么不回家？</p>
“妈妈在工作！”</p>
弟弟解释。</p>
“哦！”</p>
艾玛继续往上走去，等到了三楼，看着隔壁的房门，她的脸色变得很红，因为里面，传来了滚床单声音。</p>
旋即，她的神情变得很难看。</p>
那位费素珍女士的工作，不会是陪男人吧？</p>
“进屋吧！”</p>
孙默催促，见怪不怪。</p>
等到洗漱完毕，孙默又做好了晚饭，艾玛坐在桌子旁，还是有些神情凝重。</p>
“那位姐姐，是做那种工作的！”</p>
艾玛突然开口。</p>
“应该是兼职吧？毕竟最近经济不景气，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p>
孙默叹了一口气。</p>
地下世界最近的失业潮很大，来加入帮派的无业游民多了很多。</p>
“……”</p>
艾玛沉默。</p>
“吃饭吧！”</p>
孙默笑了：“我今天淘到了一台游戏机！”</p>
两个人吃过饭，刚坐到电视机前，准备玩一把格斗游戏，外面倒是先响起了吵闹声。</p>
孙默开门。</p>
费素珍抱着头，靠着墙壁缩着，一个挺着大肚腩的谢顶中年人，正对她拳打脚踢。</p>
“淦梨娘，你他么一个仿生人也敢出来卖X，是不是当我好骗呀？”</p>
中年人很生气。</p>
“要不是老子机警，就被你骗了！”</p>
楼道中，不少房门都打开了，人们探头探脑的张望。</p>
“我……我只收了你正常价格的三分之一！”</p>
只穿着背心内裤的费素珍羞愧的满脸通红，想爬回屋子，可是又被中年人揪着黑发扯了出来。</p>
“去你X的，你这种仿生人，一毛钱都不值，呸，真他妈晦气！”</p>
中年人破口大骂，一口浓痰更是吐在了费素珍的头发上。</p>
这话就有些不对了。</p>
孙默已经了解过了，这个未来时代，仿生人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有。</p>
即便是一些有钱人，也会订购某一类非常豪华的仿生人，用以解决生理需求，其带来的感觉比真人都好。</p>
费素珍是那种很顶级的服务型仿生人，一般给艾玛那种家庭的人做家政妇，自然拥有这个功能。</p>
这个中年人找茬，无非就是不想付钱了，顺带着发泄一下工作中积累的憋屈和烦闷。</p>
“我……我退你钱。”</p>
艾玛求饶。</p>
“淦你，老子是付不起钱的人吗？老子只是讨厌仿生人！”</p>
中年人咆哮，穿着的皮鞋，接二连三的踹在费素珍的身上。</p>
“不要打我妈妈！”</p>
那对姐弟跑上了楼，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冲了过来。</p>
“杂种！”</p>
中年人抬脚就踹。</p>
“不要！”</p>
费素珍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中年人的腿。</p>
“滚开！”</p>
中年人暴怒，只是下一瞬，就被孙默抓着脑袋，像拍核桃一样，砸在了墙壁上。</p>
砰！</p>
中年人眩晕，额头上涌出的鲜血，直接模糊了眼睛。</p>
“崽种，白嫖无耻！”</p>
孙默说完，又是一砸。</p>
“你他么谁呀？”</p>
中年人大怒：“知道老子是谁吗？”</p>
孙默的回答很简单，抓着中年人的头发，朝着墙壁连撞。</p>
砰！砰！砰！</p>
“孙……孙默，别打了！”</p>
费素珍恳求，事情闹大了，这个男人都会在自己身上报复回来的。</p>
“放心，他没有下次了！”</p>
孙默微笑，安慰费素珍。</p>
听到这话，中年人怂了：“大哥，饶我一条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p>
“赔钱！”</p>
孙默要求。</p>
“啊？”</p>
中年人愣住了，这些仿生人都是无主的，打死了也不犯法呀，我为什么要赔钱？</p>
“看来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p>
孙默看了一眼楼道中的那些人，拖着中年人离开。</p>sxbiquge/read/62/626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