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胖阿姨,攥着电话号码,我内心一阵激动。
不过,对方走到哪都带着口罩和帽子,说明戒备心很重,如何想办法和她见上一面成了重中之重。
思忖再三,我总算是想到一个方法。
我可以冒充胖阿姨的家人,以房东的身份联系她。
就说,她有东西遗落在了出租屋?
或者说民宿的什么物件坏了,需要和她核实。
总之,无论如何,都得见一面。
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我把号码拨了出去。
可电话只响了两声,对方竟直接挂掉了。
竟然不接?
停顿了两分钟,我再一次重拨,结果这次更干脆,电子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我得个乖乖。
对方不会这么警觉吧。
就一个电话而已,她会察觉到不对劲吗?
我想了想,把电话号码输入微信,准备先窥视一下对方的资料。
大跌眼镜,这号码竟没有捆绑微信。
我接着又试了试其他能用电话号码加好友的聊天软件和娱乐APP,最终,一无所获。
不甘心的我,在十分钟后,再一次尝试拨打电话号码的时候,更绝了,电子音提示,我拨打的竟然是空号。
糟糕,很明显,对方这是“醒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果断注销了号码,这得是多么警觉啊。
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挫败感,我有些气急败坏地狠狠朝着身边的大树挥了一拳。
结果代价就是,我当场疼的差点昏过去。
那根好不容易经过重新包扎的手指,又开始渗血了。
晌午,在街上随便吃了口饭,依旧是心情颓丧。
这根手指就像是从里面正往外生刺,疼痛瘙痒也就算了,还牵扯着太阳穴跳动,让我没精力思考问题。
好在,这时候接到了赵川的电话,说我爷爷已经到了局里,可以过去了解案情了。
等我赶到局里后,一进门,就有好几个穿**的朝我竖大拇指。
小杜他们几个比较熟悉的,更是直接过来拍着我的肩膀直喊“牛逼”。
“啥意思?”我有些不解地朝小杜询问。
“案子破了!”小杜笑的灿烂,后槽牙都清晰可见。
“蒯红就是被吴新杀的,吴新已经撂了。正如你猜测的一样,蒯红其实根本不是死在了家里,而是死在了燕城吴新所住酒店的地下车库里。吴新在燕城杀了人,又把尸体用后备箱带了回来,从车库进入地下室,将尸体送到楼上,假意重新开门,在装作发现了案发现场。”
“你们速度够快啊!吴新没负隅顽抗?”
“他当然不认账啊。他自觉做的天衣无缝,就连在燕城停车的位置也找了个监控盲区。可巧了,他停车位置对面的车辆,自带停车监控功能,正好拍到了当天晚上十一点,他潜入地下室,打开后备箱的视频,甚至,还拍到了躲在后备箱里的蒯红的背影。证据确凿,他不认也没办法。”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证据虽然是偶然,但绝不是唯一的证据!”
“没错!这也是你最牛逼的地方,就是知道他的名下和公司的名下有两辆同款的车。这家伙想到了每一步,担心我们检验他的车,于是,回到云城之后,找到事先停在郊区的另一辆车,把媳妇的尸体用塑料袋包好,换了另一个车上。如此一来,我们检查他开回家的车的时候,根本没在后备箱找到他妻子的一点痕迹。不过,郊区的那辆车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后备箱里有蒯红大量的毛发和皮肤组织,毕竟,躺在车里待了十多个小时呢!”
“嗯,不错,有了这个证据,基本就能把案子砸死了。”
“哎,你猜,他是如何让蒯红配合他在车的后备箱里硬生生待了十多个小时,还不反抗,也不惊动别人的?”
“女人嘛,感性动物居多,估计是想挽回吴新吧,而吴新就恃宠而骄,提出什么条件,让她配合。”
“向阳啊向阳,你才多大啊,就这么能把握人心!”
小杜咂舌道:“你说的没错。蒯红想挽回吴新,而吴新说,条件就是她得给自己生个孩子。他借此说自己打听到了一个偏方,那就是女人需要全天蔽日躲星,也就是不见太阳和星星,然后晚上同房,就能怀孕。蒯红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只是,饥肠辘辘挨到了夜里十一点,没等到丈夫的同房,却等来了一根绳子。”
说着话,小杜把我带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是案情探讨会吗?怎么这么多人?
除了爷爷和赵川之外,所有座位上都坐满了人。
更让我不解的是,我看见墙根的位置,还有两个摆摊卖裤头的大姐,门口旁边,站着一个手里拎着笼子的大爷,笼子里却是一只大白鹅。接着,又看见一个孩子,直接跳上了会议桌,脱下裤子就蹲下了……
“喂喂,不能拉!”我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脱口而出。
“向阳,怎么了?你在说什么?”一旁的小杜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人拉你啊!”
我不由得一怔,好像眼前突然换了背景板,刚才所见的那些人一下子消失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一头雾水看着我的赵川、爷爷、小杜,还有另一个陌生的老大爷。
靠!
什么情况。
我中午吃的面条里面,难不成放了野生蘑菇?怎么还出幻觉了!
“向阳啊,今天的案子,多亏你了!这已经是你第几次帮我大忙了?你没考警校真是太遗憾了!
赵川明显比早上的时候精神多了。
“得了吧,我就是个卖香的!”我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爷爷也站起身,指了指身边的老头朝我介绍道:“向阳,过来,叫葛爷爷。这就是我的朋友,我一直给你提起过的,三十多年前,曾经救过我的老葛。”
爷爷确实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他年轻时不懂事,在湘西野外徒步饥渴难耐,喝了一个死水坑的水。结果肚子巨疼不止,差点死在旅馆里。后来被一个姓葛的游客所救,只吃了一点草药,就排便排出了几十根黑虫子。
眼前人和爷爷比,头发乌黑,精神矍铄,一把年纪,眼睛却很有光。
“葛爷爷你好,我叫向阳!”我礼貌地笑着伸过手去。
“向阳!原来是这么俊的后生啊,刚才一来局里,我可就听说你帮他们破了大案啊!”
老头爽朗一笑,也伸出了手。
不过,在就要握住我手的时候,他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别动!”
我和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由得一愣。
老头盯着我的眼睛,指了指桌子的一角朝我道:“向阳,你去,帮我把水杯拿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我直接走过去,拿起桌角的杯子递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爷爷竟然担忧地拉住了我的手。
赵川和小杜也面面相觑,合声问道:“向阳,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没怎么啊……”
葛爷爷却幽幽道:“孩子,你的伤口有问题,你着道了!”
“什么意思……我没懂?”
“你看,这是什么!”老爷子突然手一松,手里的水杯当啷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我被这声音和举动搞得心头一惊,此时惊恐地发现,桌子上哪有水杯啊,那分明是个烟灰缸!